蕭阮聽著聽著,有些樂了:“阿卓,我在你眼裡怎麼成了仙女了?”
“王妃姐姐本來就是仙女啊,”阿卓一臉憧憬地道,“我還以為那次我真的要死了,就算不被自己刺死也要被我父親打死,是王妃姐姐救了我。”
“等一等,”蕭阮聽著有些不對勁,“那不是王爺救了你嗎?”
阿卓愣了一下,小聲地反駁:“王爺他……又不是真心要救我的,他是怕我死在這裡臟了姐姐的房間,要不是姐姐把我留下來,他這麼凶,一定當場就會把我拖出去,我一定會被我父親打死的。”
蕭阮哭笑不得。
藺北行真是冤,救了人沒落著好,功勞全被記在她的頭上了。
衣服換好了,蕭阮站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有些迷惑了,眼前這個俏麗的姑娘,真的是自己嗎?
平常她的服飾都以素色淡雅為主,而今天這一身鮮豔的七彩衣,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映襯得越發麵若桃花,明豔動人。
“王妃姐姐,你轉個圈試試。”阿卓示意道。
蕭阮轉了一圈,戴在頭上和胸口的銀飾叮當作響、清脆動聽,更為她那妖嬈的身姿增添了幾分意趣和俏皮。
“王妃姐姐,你太漂亮了,怪不得王爺他……”阿卓的聲音戛然而止,本能地躲到了蕭阮的身後,探出了半個腦袋來看著門口。
藺北行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目光定定地落在了蕭阮身上,仿佛燃著一團火。
蕭阮不免有些羞澀,連忙道:“你怎麼來了?我和阿卓穿著玩呢,你出去我換下來。”
“不用。”藺北行的聲音有些喑啞,“阿卓,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阿卓咬了咬唇,有些不太甘心地道:“我……才來沒一會兒呢……而且我還要……”
“嗯?”藺北行挑了挑眉。
阿卓鼓起勇氣說了下去:“我還要給王妃姐姐看我寫的字。”
“你去練了字了?”蕭阮有些意外了。
“是,王妃姐姐上次教我了以後,我特意練了好幾天,”阿卓有些驕傲地道,“現在我會寫王妃姐姐、我和我弟弟的名字了,靖安王府四個字我也會寫了。我還教了我家裡的族人,他們都很喜歡學。”
蕭阮聽了很高興,立刻把藺北行拋棄了:“王爺,不如你在這裡稍候片刻,喝個茶用個點心,我和阿卓去一下書房,花不了多少時間。”
還沒等藺北行回過神來,蕭阮便拉著阿卓飛一樣地走了。
藺北行心裡頗不是滋味。
合著他這個丈夫還比不上阿卓寫的幾個字?
在原地呆了半晌,他背著手慢慢地踱回了前廳,威嚴地掃了幾眼外頭伺候著的下人:“王妃這一天都做了什麼?”
幾個嬤嬤一五一十地把從他走後蕭阮的衣食住行都彙報了一遍。
藺北行一聽更氣了。
這阿卓都來了有一兩個時辰了,居然還有膽子在他麵前說“才來沒一會兒”,這是打算和他搶王妃不成?
又過了好一會兒,蕭阮和阿卓的身影才從書房中走了出來,又在門口聊了片刻,阿卓這才戀戀不舍地告辭了。
蕭阮回到了前廳,卻有些心不在焉,拿過茶盅一邊喝一邊沉思著。
藺北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蕭阮過來和他親昵,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蕭阮恍然驚醒,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王爺,我剛才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藺北行瞧著她,心頭一熱的。
今天的蕭阮,穿著異族的服飾,和從前那種溫柔清麗的模樣判若兩人。
“什麼好主意?這裡人多,不如我們去裡麵細談?”藺北行誘哄道。
蕭阮渾然不覺:“用不著去裡麵吧。剛才阿卓說了,他們的族人都很喜歡學漢字,隻可惜沒有地方可以讓他們學,我想著,我們是不是可以開設一些學堂,讓窮苦的漢人和西南十六洞的人共同學習一些粗淺的東西,慢慢地用我們的詩書禮儀教化他們,這樣日後西南十六洞和漢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衝突會不會日漸就少了?”
藺北行愣了一下。
半晌之後,他頗為不甘心地道:“的確是個好主意。”
“我想過了,這事可能一下子沒什麼成效,你軍府出麵去辦,隻怕會引來爭議,”蕭阮興致勃勃地道,“不如由我和祖母以王府做善事的名義去做,就算做得不好,也不會有人以此來攻訐你。”
“你倒是想得很周全。”藺北行磨了磨牙。
“我這就去和祖母商量,”蕭阮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還沒等她邁開步子,腰被環住了,一陣天旋地轉,銀飾的叮當聲清脆地響了起來。
藺北行把她懶腰抱起,目光幽深,聲音低啞:“本王也需要王妃教化,比開學堂更緊急些。王妃不如和我一起先去房裡仔細商量一番,好好擬個周全的教化法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