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2 / 2)

就好比今晚這件事情,她若是以王妃之道來處理,必定是要在府裡耐心等候,等藺北行回來了再好好和他解釋;而現在,她卻按捺不住自己的委屈,追去三林酒樓,使了小性子發了脾氣。

最玄妙的是,藺北行看起來還很高興,老王妃也沒有生氣。

她把老王妃的話放在心頭來回體會了片刻,好像又明白了一些,卻又覺得好像還有一層紗帳遮著她的眼睛,沒能領悟到其中的真諦。

回到房裡,禾蕙她們已經備好了浴桶,等著伺候她更衣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王爺呢?”

“王爺已經洗漱完畢,閒著沒事便去書房了。”

“哦。”

她應了一聲,把身子沉入了水中,慢慢地擦洗起身子來。

也不知是怎麼了,往常藺北行不在她也是這樣洗澡,隻是今日卻覺得這屋子空曠了一些,若是那個霸道的身影在,隻怕又要擠到浴桶邊上和她嬉鬨呢。

洗得差不多了,她剛剛從浴桶裡出來,“吱呀”一聲,門推開了,藺北行走了進來。

“阮妹妹?”他叫了一聲。

蕭阮慌忙把身子裹進了禾蕙展開的中衣中。

藺北行探頭進來,一看她披好了衣裳,頗有幾分遺憾:“我算錯時間了,以為你還要在祖母房裡呆一會兒呢。”

“彆鬨了。”蕭阮嗔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鬨你了。”藺北行聽話地後退了兩步,轉頭去床上了。今日他犯了錯,要乖乖地聽話一些,可不能再把蕭阮惹惱了。

蕭阮鬆了一口氣,接過禾蕙遞過來的香脂在臉上抹了起來,不知道怎的,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被遺漏了。

慢慢地把今天做的事情在心裡過了一遍,她猛地站了起來:“哎!藺大哥,你等一下!”

把香脂一丟,她急急地跑到了床邊,卻已經晚了。藺北行神情古怪地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塊繡了一大半的錦帕繡繃。

錦帕是厚重的湖綢,象牙白的底色上繡著一對戲水的鴛鴦,這鴛鴦略胖了些,棲息的荷葉繡錯了顏色,綠的繡成了花苞的粉色。

“這是什麼?誰繡的?”藺北行狐疑地問。

“這……這是我練手的……不許看。”蕭阮的臉漲得通紅,劈手想去奪過來。

藺北行輕而易舉地一側身,避了開去,蕭阮一個收勢不及,倒在了床上。

還沒等她起來,身上一沉,藺北行壓了上來,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她:“是送給我的嗎?”

蕭阮支吾了兩聲,終於承認:“是,想給你做個荷包,可我的繡活不太好,想先練練,等繡好了年三十再給你的,可是剛才一著急,忘了收了……”

呆滯了兩秒,一陣狂喜猝然湧上心頭,藺北行想要仰天大笑。

慕呈青詩詞歌賦寫得好有什麼用?周衛旻貴為皇子人小鬼大又有什麼用?他們有蕭阮親手做的荷包嗎?這一針一線的,密密麻麻,繡的不是鴛鴦,也不是荷葉,而是蕭阮的心意啊。

夜長夢多,還是先把這份心意拿到手再說。

“這不是繡得挺好的嗎?”藺北行迫不及待地道,“就用這一塊做吧,我等不及年三十了。”

“這怎麼行?”蕭阮把繡繃拿起來給他看,“你看,荷葉的顏色繡錯了……”

“這天底下無人有粉色荷葉的荷包,唯有我才有,”藺北行傲然道,“豈不是獨一無二的一份?”

蕭阮簡直哭笑不得,隻好又指著那鴛鴦道:“你瞧這一隻鴛鴦的肚子繡到了花樣的外麵,肥嘟嘟的了,一點都不好看,等我再繡一個美美的好不好?”

“我怎麼覺得甚是嬌憨可愛?”藺北行仔細端詳了片刻,眼神忽然幽深了起來,“我明白它為什麼會胖了。”

“這還有為什麼?”蕭阮稀奇了。

藺北行把繡繃一丟,繡繃滾了一圈,乖乖地落在了床腳不動了。

他的雙手撐在了蕭阮脖頸的兩側,雙臂微曲,牢牢地將人困在了方寸之地,兩人四目相對,蕭阮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你……你要乾什麼?很晚了,該睡了……”

藺北行充耳不聞,一本正經地問:“阮妹妹故意把它的肚子繡得這麼胖,是不是在暗示為夫這對鴛鴦想要有個小鴛鴦了?”

蕭阮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連連否認:“哪有的事?隻是我一不留神繡了一針在外麵,補著補著就繡得胖了……”

“阮妹妹不要嘴硬了,”藺北行啞聲道,“為夫愚鈍,這才明白你的意思,是為夫不夠努力,真該好好檢討一下自己,阮妹妹勿怪。”

他一邊說著,一邊咬住了蕭阮的中衣,往下一帶,原本就匆忙係上的領口頓時鬆了,精致的脖頸呈現在他眼前。

蕭阮羞澀不已,還要反駁,卻被吻住了唇。

反複親吻了一番,將那唇瓣染上了一層嫣紅,藺北行這才稍稍滿意了些,繼續往下而行。

燭火搖曳、軟語呢噥。

一聲聲的輕喚時而婉轉、時而低軟;紗帳裡,兩人的身影交疊,仿佛化作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