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1 / 2)

賀平寧愣住了,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神情略有些垮。

女人心,海底針。

他這是在幫這個傻丫頭啊,怎麼禾蕙還半點都不念著他的好?

枉費他蟄伏了好幾個月,千裡迢迢地跟著王爺到了京城,這才探聽到了這個男人的詳細信息,又為了替禾蕙出氣,親自上門教訓了這個負心薄幸的男人一頓。

若是禾蕙再執迷不悟,他都要想不出什麼招數來破壞了。

饒他再聰明,也一時想不出怎麼接話,隻好勉強強撐著尋找著最後的尊嚴:“你怎麼還要幫他說話……他都負了你了……”

“我去西南之前就已經和他斷了,”禾蕙的眼底閃起了淚光,“他母親要他成親,他讓我彆去西南,我……我就讓他彆耽誤了自己……你好端端地為了這個去打他……這不是丟我的臉嗎?”

“去西南前就斷了?”蕭阮大吃一驚,禾蕙怎麼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

賀平寧也懵了,呆滯了片刻,一時之間有些氣急敗壞:“什麼?斷了?那……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我的提親?”

“我……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禾蕙委屈極了,“你根本就是說著玩玩的,堂堂一個軍府高官,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小丫頭?我一拒絕你不就再也不理我了嗎?”

“我……你都說了不要嫁給我了,難道我還死纏著你不放嗎?”賀平寧又羞又惱,“你不知道我整一個月都沒好好睡過一次覺,就想著怎麼讓你答應嫁給我,誰說我是說著玩玩的?”

“那你為什麼說,是因為和我騎在一匹馬上才要娶我?”禾蕙哽咽了起來,“誰稀罕你這樣的提親!”

“那我不是……那我前麵說的兩情相悅你怎麼就沒聽見呢?”賀平寧急了眼,“我後來不搭理你了,當然是因為你不答應我的提親,我就覺得很丟臉,想著無論如何要萬無一失了再開口,你……你就不能給我個暗示嗎?”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情急之下,什麼都不藏著掖著了,連珠炮似的往外蹦。

蕭阮左看右看,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兩位都是深藏不露的,心裡喜歡,麵上卻都半分不顯,這樣你猜我猜的,要不是今天漏了陷,隻怕要猜上一輩子了。

“誰要給你暗示……”禾蕙恨恨地道,“我討厭死你了……”

“對,討厭死他了。”木琉唯恐天下不亂,在一旁幫腔。

楊澤衝倒是有點同情賀平寧了,這些日子下來,賀平寧對蕭阮的敵意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和他們這些從公主府出來的侍衛也很談得來,現在看他這樣狼狽,實在不忍心再落井下石了。

“這……賀大人其實……很挺不錯的……”

木琉瞪了他一眼,他噤聲了。

“禾蕙,”賀平寧慌忙道,“那現在我再說還來得及吧?我自然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提親的,自從知道你有樁親事之後,我每日都絞儘腦汁想著怎麼把它攪黃了……”

禾蕙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的,終於抵不過這樣被當眾表白的羞恥,捂著臉跑了。

賀平寧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求援似的看向蕭阮。

“賀大人,”蕭阮輕咳了一聲,“看來你是不懂女子的心,這女子若是說討厭死你了,隻怕……”

“心裡是喜歡死你了。”木琉脫口而出。

賀平寧怔了一瞬,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謝王妃,多謝木琉姑娘!”

他轉頭飛一樣地追了出去。

等晚上藺北行回來,木琉和禾蕙的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蕭阮津津有味地和他說起了賀平寧和禾蕙這一對一波三折的烏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兩人都是能忍的,這麼長時間我們倆居然都沒有看出端倪來,真是眼拙了。”

“我這人粗枝大葉,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不過,王妃也有眼拙的時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了。”藺北行取笑道。

蕭阮一提起這個就生氣:“禾蕙也真是的,受了委屈也不和我說。她那個竹馬的家裡咬死了不肯讓她去西南,說是那荒蠻之地去了之後,好好的一個黃花閨女都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的回來,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求個恩典,不能跟我走了,提前一年嫁過來,禾蕙不答應,就和他們家裡鬨掰了。”

“什麼?”藺北行惱火地問,“我們西南怎麼在他們眼裡成了洪水猛獸了?”

“是啊,”蕭阮一想到禾蕙自己一個人獨自忍了兩年就心疼,“他們家和禾蕙斷了之後,沒過一年就娶了媳婦了,這陣子鋪子經營不善,聽隔壁鄰居說,那個婆婆還攛掇著兒子再來找禾蕙幫忙呢,真是不要臉,還以為我們禾蕙沒人要嗎?這多的是人要搶呢。賀平寧打得好,若是讓我碰到,我也要讓楊澤衝找找他們的麻煩。”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藺北行安慰道,“你就彆生氣了,幸好那時候他們和禾蕙沒有成,要不然哪裡來這麼好的一段姻緣。”

這倒也是。

陰差陽錯換來了一輩子的好姻緣,賀平寧如此鍥而不舍地記掛了禾蕙這麼長時間,日後一定會對禾蕙如珠似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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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京城都是酷暑,烈日高照,熱得人喘不過氣來。這個時候,蕭阮便分外想念在南昭的夏日,就算是在最熱的六七月,早晚也是和風習習,十分舒適。

一想起南昭,蕭阮便記掛起遠在南昭的老王妃來。來京城已經快三個月了,老王妃和他們通了幾封書信,說是自己在王府過得很好。她一個人閒著無聊,便把阿卓的弟弟阿諾接進了王府親自教導。阿諾很聽話,腦子也好使,學東西進步很快。他從前在諾羅部的時候被父親忽視、繼母苛待,現在有老王妃這樣疼愛,十分珍惜感恩,一有空就去陪伴老王妃,祖孫二人過得其樂融融。

這讓蕭阮和藺北行放心了不少。

蕭阮正要去書房給老王妃寫回信呢,外頭有人前來稟告了:“王妃,宮裡遣人送來了冰塊,還有,鄭公公帶來了陛下的口諭,讓你入宮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這一陣子,周衛旻宣蕭阮入宮的次數少了很多,聽藺北行說,周衛旻雖然還未親政,但蕭釗每日抓著周衛旻一起處理朝政,十分嚴格;而藺北行這裡因為整頓軍務也有很多事情要找周衛旻相商,周衛旻再也沒法像從前一樣借病逍遙了。

今天前來宣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麼要事。

蕭阮不敢耽擱,換好了衣衫出了門。

從前,這宣旨的事情都是雲珛過來的,今天換了一個人,名叫鄭銘,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長得很是喜氣,一張好人緣的嘴唇,不笑嘴角也微微上挑著。

這位鄭公公蕭阮認得,是從小跟在周衛旻身旁的,算得上是周衛旻的心腹之一。

“雲公公呢?”蕭阮順口問了一句。

“雲公公這幾日又被陛下責罰了。”鄭銘恭謹地道,“所以就由小的代替他過來傳口諭。”

蕭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