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力盧興致被打斷,語氣不悅,“進。”
半狼麵勇士跪在拓跋力盧的麵前,恭恭敬敬地將紙條呈上,“南朝三皇子的回信到了。”
拓跋力盧嘴角微微勾起,銀刀架在半狼麵勇士的脖子上,語氣半是欣喜半是危險,“我希望他送來的是好消息。”
半狼麵勇士低頭回道:“恭喜世子得償所願,南朝皇帝已經同意您跟隨使團去安京城了。”
“好,好,好,”拓跋力盧大笑起來,一刀砍下半狼麵勇士的頭顱,他撫摸著嘴唇上駭人的刀疤,眼中壓抑著瘋狂,像是深淵怪獸要掙脫桎梏,“好久不見了,謝世安謝大人。”
——
安京城西城門外,被惦記的謝世安正在悠哉悠哉地騎馬走在接夫人的路上,他回府換下朝服的時候特意讓小廝給他挑了一件據說最襯他氣質的衣服,他興致勃勃地出門,走到門口又退了回去,特意打扮一番什麼的著實有點像開屏的孔雀,他邊換下衣服邊看著鏡子裡眼中藏不住笑的自己。
太不穩重了,他搖了搖頭。
半刻鐘過後,“穩重”了的謝大公子回到房間重新換上了最初的衣服,他對鏡滿意地點點頭,還是這樣順眼。
謝世安騎馬溜達在長亭邊,他本來算好了時間,這個點蘇文卿他們正好能走到這裡,他可以借口是出門辦事順路來接,這樣也不會顯得他太過急不可待。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都快落山了,“出門辦事”的謝大公子還是沒有“順道”接到自己想接的人。
謝世安遙望西邊商道,這個點還沒回來多半就是被事情耽誤,今日回不來了。
“公,公子,您怎麼在這兒啊?”正要趕回府中報信的家丁看見在長亭外遛馬的自家公子差點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謝世安忽略了這個問題,“說吧,夫人讓你帶什麼話了。”
家丁拉住亂晃的馬,回稟道:“田莊那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少夫人說要明日才能回來。”
謝世安拇指磋磨著馬韁繩,在回府耐心等待和直接去找人之間抉擇不定,他一方麵覺得自己應該大氣一點,尊重她的愛好,給她最大的自由,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另一方麵……哎,另一方麵可能沒法用理智來分析……
“行,那你一塊回府稟報吧……”
小斯懵了,“回府......回府稟報什麼?”
謝世安拉起馬僵繩,非常淡定地回頭道:“我明日和夫人一道回去。”
安京城西郊田莊,蘇文卿正不太熟練地撥弄著算盤算賬,一千零八十六兩,什麼鬼,怎麼三遍算的都不是一個數……
蘇文卿突然無比懷念那些擁有計算器的日子……
“小姐,公,公……”
“公公怎麼了?哪個公公?”蘇文卿頭也沒抬。
“不是,”翠蝶大口喘氣,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五十米衝刺短跑,“公子來了。”
蘇文卿撥弄算盤的手一頓,好奇抬頭道:“他怎麼來了?”
翠蝶道:“哎呦我的小姐啊,您怎麼還如此淡定,不著急嗎?”
蘇文卿不明所以,“我著急什麼?”
翠蝶道:“您這幾天編排了公子多少事情,如今公子來了,您就不擔心他會聽到什麼風聲嗎?!”
蘇文卿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但見翠蝶如此緊張,突然也生起幾分心虛,蘇文卿將這幾天的事情回想了一番,應該......不要緊吧......
“小姐您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蘇文卿從心虛中回過神,發現翠蝶正風風火火地屋內翻箱倒櫃,“你這是做什麼?”
“換衣服梳妝啊小姐!您就打算穿著這樣去見公子嗎?”
蘇文卿低頭看了看自己袖子挽在胳膊以上的圓領袍,倒不是她想穿男裝,主要是大家閨秀的衣服太不方便工作了,短短十日,她就被果園樹枝弄壞了四條襦裙,還差點數十次被這些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的裙擺絆倒,沒有牛仔褲的年代她隻能退而求其次穿起了男裝。
“公子。”門外傳來謝府家丁的聲音。
翠蝶急得團團轉,她拿著粉盒和粉撲就要往蘇文卿臉上懟,“衣服來不及換了,要不先補點妝吧。”
蘇文卿急忙後仰躲過翠蝶的魔爪,“哎呀,不弄了,都要到門口了。”
“什麼都到門口了?”謝世安推開簡陋的木門,望著坐在榻上的蘇文卿,笑意似要從眼中溢出。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