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世安看見蘇文卿的模樣哭笑不得,他微微行禮道:“既然大皇子認為僅僅隻聽一個人的辯白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不如先全力救治沁娘,待她清醒後再問明情況,屆時不管有何罪責我謝家都一力承擔。”
蕭昀:“是啊,至於謝少夫人不如先讓謝世安將她帶回謝府禁足,謝家在安京城舉足輕重,斷斷不可能會存在畏罪潛逃這種可能性。”
三皇子在一旁故意感慨道:“五皇弟這個建議還真是公平啊,禁足在謝府......被害的人正在飽受痛苦與磨難,而凶手卻在自家的地盤裡愜意自得,人若不醒便找借口搪塞,人若醒來再拒不認罪,反正苦主都沒事了,還能罰什麼,真是沒有比這更好過的凶手了。”
蕭昀桃花眼中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三皇兄向來不愛管他人的事情,怎麼今日如此有雅興,莫不是因為當事人是謝家的人?”
蕭延知道蕭昀是故意想要說給大皇子聽,目的是為了提醒大皇子不要被挑撥,蕭延鳳眼閃過一絲冷笑,不過人在盛怒的時候啊,往往都是沒有理智的。
“五皇弟此話無非就是想將矛盾引到我身上,方便讓謝世安將人帶回去罷了,其實此事說到底也與我無關,隻不過正好撞見了,想講幾句公道話罷了。”
蕭延佯裝一頓,故意看著大皇子道,“我就隻是單純地替沁娘這一類的人感到不公平,就因為身份有彆,所以隻能受人欺壓。”
蕭延的話刺到了大皇子心中的痛處,他本就滿是血絲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
謝世安眼神微凝,他打斷三皇子的虛情假意,看著大皇子道:“三皇子此番話我就有些聽不懂了,沁娘是大皇子府上的人,身份尊貴,何人敢欺?”
蕭延冷笑道:“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沁娘總歸是被你家夫人所傷,如今人生死不明,你們卻想要將行凶者帶回去,為什麼,不就是因為被傷的隻是大皇兄府上的一個小小的侍妾嗎?”
謝世安袖子的拳頭緊握,他上前了一步,望著大皇子,“殿下......”
“夠了,”大皇子抱著昏迷不醒的沁娘,通紅的眼中滿是悔與恨,“我可以給你麵子,先不責罰,等沁娘蘇醒,但人你也不能帶回去。”
謝世安心中微沉,“不知道大皇子想將人帶去哪裡?”
大皇子握著沁娘的手,竭儘全力地壓抑著心中揮之不去的恐懼,他狠狠地瞪著蘇文卿,從牙縫中將話擠了出來:“掌刑司。”
謝世安和蕭昀聞言眼皮俱是一跳,掌刑司是專門關押審訊因抄家等罪名而罰入奴籍的官眷們的地方,就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未來也會有數不儘的流言蜚語伴隨蘇文卿終身,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蘇文卿出來後又有什麼臉麵再在安京城待下去了。
蕭昀咬牙看著大皇子,“謝少夫人畢竟是蘇家的女兒,你這樣做,將蘇家置於何地?!將謝家置於何地?!”
大皇子:“來人,將人押下去!”
侍衛接到命令後不再猶豫,直接伸手要去將蘇文卿從謝世安身後押出來。
謝世安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他拉著蘇文卿,出手如電,鉗住第一個伸過來要抓蘇文卿的侍衛的手,反手將其狠狠地摔在地上,掃了四周圍過來的侍衛一眼,語氣不怒自威,“我看誰敢!”
“謝世安!”大皇子蕭耀咬牙切齒道,“你是打算包庇嗎?!”
“包庇?”謝世安冷冷地看了大皇子一眼,語氣不帶絲毫的商量和退讓,“京兆府可曾立案?刑部可曾定罪?無案無罪,談何包庇。”
大皇子:“她謀害沁娘,這是不爭的事實,還需要立什麼案?!”
“既然是不爭的事實,那大皇子又何必著急動私刑?”謝世安知道大皇子也是關心則亂,他壓下心中上湧的火氣,儘量不拂大皇子的顏麵,努力平和道,“不如將此事交與京兆府立案,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隻要依法行事,我們都絕無怨言。”
大皇子覺得他心中有一把火,燒的他五臟六腑都煎熬無比,他隻知道他再一次沒能護住自己所愛之人,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傷害她的人又要逍遙法外,當年他無能為力,如今他依然什麼都做不了!
大皇子牙咬得“咯咯”作響,“你是仗著京兆府和刑部都有你謝家的門生嗎?!好!好啊!都說謝家權勢滔天、隻手掩日,蕭家的天下是立是廢全憑你謝家一句話,既然如此,你謝家為何不乾脆取而代之?!”
“大哥!”蕭昀沉聲打斷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謝世安望著大皇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蘇文卿感覺謝世安拉著她的手正在微微顫抖,她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了謝世安的手。
大皇子口不擇言地吼完後也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但是自小的教育讓他拉不下這個臉來道歉,而且若是沁娘再一次在他麵前出事,大皇子咬著牙,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