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下)(1 / 2)

是夜,謝世安和謝小安一人占據床頭一人占據床尾,二人默默僵持著,誰也不鬆口,謝世安用儘了各種遊說方式,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然而即使用同意改名做誘,謝小安都咬定“青山”不放鬆,不僅狗腿似地天花亂墜誇了蘇文卿一頓,還見縫插針地倒打一耙,挑撥離間說娘親怎麼能與改名這點小事相提並論。

蘇文卿撐著腦袋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地看著床上兩父子爭鋒相對相互挖坑,她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提議道:“要不然你們一起睡,我去隔壁?”

謝行止躺在床上翻滾耍賴,脫了鞋子的小短腿一點一點不留痕跡地將謝世安踹到床邊,“爹爹您耍賴!!”

“......”謝世安撐著謝行止的腋窩將他架了起來與自己平視,“講點道理好嗎,適才投票是說不反對你與娘親睡,又不是說我不能睡這裡。”

謝行止大而明亮的眼睛機靈地轉了轉。

謝世安暗道不好。

謝行止:“同意爹爹和我們一起睡的人舉手!”

謝世安連忙舉手。

謝行止得意洋洋地將謝世安踢下了床,“快去快去,我們要睡覺了。”

謝世安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文卿,語氣幽怨又委屈:“你竟然沒舉手?”

“......”蘇文卿打算解釋,“你......”

謝世安:“你竟然不舉手?!”

蘇文卿忍了忍,繼續解釋:“我......”

謝世安:“你怎麼可以不舉手?!”

“摔!”蘇文卿怒了,“不舉手怎麼了,你有意見?!”

謝世安委委屈屈地拉著蘇文卿的袖子,“你對他都不是這樣的。”

蘇文卿一個頭兩個大,“他幾歲你幾歲?抱著你的枕頭出去睡覺!”

“二加八,十歲,”謝世安很不要臉地說道,“你放心讓十歲的我自己睡一個月?”

“......”蘇文卿被謝世安不要臉的程度給驚著了,她噎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吐槽,最終隻能正正經經地解釋道,“你要睡這裡也行,讓你兒子睡中間。”

謝世安不解道:“為什麼不是你睡中間?”

蘇文卿磨牙道:“你知道你們倆個人加起來有多重嗎?四條腿四隻手,扒在我身上總讓我有一種被鬼壓床的錯覺。”

謝世安妄想用可憐來博取同情:“可是他睡中間總是會故意踹我。”

然而蘇文卿對謝世安這種表情已經免疫,她毫不心軟地將謝世安抱來的枕頭塞回他手裡,然後將他推到門外。

謝世安腳卡著門,一雙含笑的眸中帶著溫柔與調侃,“最後讓我抱一下?”

“......”蘇文卿微笑,逼開他的腳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娘親,”謝行止成功霸占山頭,他誌得意滿地坐在床上,兩手大張,求抱似的,笑容乖巧又悶騷,“來,睡覺。”

“睡覺?”蘇文卿咬牙切齒地輕輕捏著謝止行肉乎乎的臉道,“你今天下午還和我說你沒有闖禍?”

“冤枉啊娘親,”謝行止睜著一雙無辜又疑惑的大眼睛,“今日我上完課就直接回來了,我可以發誓,我哪兒都沒有去啊!”

“開國郡公家的三個小女兒因為你隨手送的銅鏡大打出手,”蘇文卿磨牙搓著謝行止的臉,“還‘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你都是從哪學來這種東西的。”

謝止行一張俊俏的小臉在蘇文卿的魔爪下被揉的麵目全非,他臉頰卡在蘇文卿的手掌中,說話嗡聲嗡氣,“娘親您忘了嗎,‘白雪公主大戰白娘子’啊,您原來和我講過的睡前故事。”

蘇文卿:“我和你講睡前故事是為了讓你去勾搭彆人小姑娘的嗎?你勾搭就勾搭吧,三個人送一麵鏡子是什麼意思,不患寡而患均,你這不是明顯想讓她們三個人起爭執嗎?”

謝行止嬉皮笑臉地抱著蘇文卿:“娘親,那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均有什麼好患的,患的肯定都是不均啊。”

“......”

蘇文卿噎了一會兒,裝腔作勢實際上卻沒用多少力氣拍了一下謝行止的屁股,“你也知道患不均,知道你還故意隻送一麵鏡子?你就說你是不是存心的?而且你原來不是覺得開國郡公家的那三個小姑娘太刁蠻了嗎,你怎麼好端端地又吃飽了撐著去招惹她們?”

“我沒有,”謝行止抱著蘇文卿撒嬌道,“秋夕姐姐您知道嗎,就是小表弟太子宮裡的宮女,小表弟幼年的時候寢宮走火,就是她冒著火勢將小表弟救了出來,小表弟被她護得毫發無傷,但是她自己的臉卻因為燒傷而留下了疤。”

“前幾日她來上書房給我們送吃的,回去的路上正好撞見開國郡公家的三位小姐進宮來向太後請安,她們仗著自己的身份出言奚落,還說的可難聽了。”

蘇文卿了然:“所以你就故意送了一麵鏡子讓她們去爭?”

“哈哈,”謝行止笑容容帶著一點小小的得意,“我算準了她們出宮的時間故意拿了一麵鏡子在她們出宮的必經之路上逗秋夕姐姐開心,她們見好玩就要了過去,但是怎麼叫鏡子都不回答。”

蘇文卿:“於是你就騙她們說鏡子認主,誰能擁有鏡子,鏡子才能回答誰?”

謝行止在蘇文卿懷中蹭了蹭,“是啊,娘親你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這都能夠猜得到!”

“......”蘇文卿被氣的沒脾氣了,她捏著謝行止的下巴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所以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呢?”

謝行止抱著蘇文卿親了一口,“當然是我們最漂亮、最溫柔、最善良、最可愛的娘親啊!”

蘇文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睡覺吧,小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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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世安躺在廂房的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他就不明白了,廂房的規格布局與主寢相差無幾,可是為什麼他就是看哪裡都覺得變扭,被子冰冷不說,床也是硬邦邦的,就連窗戶上的雕花也是如此一言難儘、毫無美感。

謝世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聽到隔壁謝行止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後便抱著自己的枕頭爬了起來。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主寢的雕花梨木門,看見紗帳中蘇文卿特意給他留的一半床位眼中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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