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看台上才陸陸續續找回聲音:
“真的假的,她一拳打飛大塊頭?”
“這,這人不能惹,大概是來踢洪飛館子的,咱們先走吧……”
但這些聲音,壓根沒有笑聲的一成。
更多的還是沉默。
他們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送命的。
那個女人不好惹,好些人如坐針氈,想偷偷溜走。
洪飛暗道失算,他們調查過,這女人就是破簍子金丹,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勁?
他得趕快回去稟報掌門。
他隱匿氣息,要悄悄離開拳場,出口門居然被落下!
陸空雪站在出口,腳上踩著守門的小修士,輕拋鑰匙。
台上,鬱月問:“剩下的十七個呢?”
主持機靈,說:“道友莫急,咱們今天隻開一場,道友想打,隻能明天再來。”
鬱月:“我不,我就要今天打。”
說打還真打,鬱月瞅準穿著拳場工作衣裳的,嚇得那幾人拔腿就跑。
如逮小老鼠,她又一拳輕鬆打趴一個。
“十六個。”
拳場上下都一驚,他們以為他們夠橫了,居然有人比他們還橫!怎麼敢的啊!
很快他們就知道她為什麼敢了。
因為鬱月不止橫,還很能打。
僅僅一個拳頭,風卷殘雲,拳場放過來的保鏢,全被放倒。
看台上,幾百號人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僅有的聲音,是被揍的工作人員在呻.吟,還有翻身的孟金寶,上躥下跳:
“師父太厲害啦!”
鬱月拍拍手掌:“還有最後一個。”
她似乎才發覺太過安靜,看向台上:“你們都不為我鼓掌的嗎?”
頓時,台上所有人瘋狂鼓掌,恨不得把手掄碎了表忠心,免得自己被揍。
洪飛縮在人群裡。
他想求助,奈何訊號給不出,才反應過來,鬱月給這附近下結界了!
這麼大拳場,要下這麼大結界。
這個女人,哪裡來的能耐!
他隻能熬她打完所謂十八個。
但孟金寶發現了他。
孟金寶就是反派身邊的狗腿子,趁機湊上去,一副小人得勢的模樣,說:“師父,就是他騙了徒弟。”
鬱月對洪飛招招手:“我記得你,我救了你的命,你五個靈石都不肯給我。”
頓時,場上所有人看著洪飛的目光,都有點鄙夷。
洪飛窩火,但為防止自己交代在這,還是忍辱負重:“道友教訓的是,回去我會讓人奉上五千靈石。”
鬱月搖頭:“不必了,你把和我徒弟那協議拿出來吧。”
協議不如契約的約束力,它的約束力來源於宗門勢力。
鬱月動動指頭,改了下協議,那霸王條款就變成更加霸王的條款。
隻不過,受益方變成她。
她打十八個拳場的人,就能拿十萬靈石。
洪飛眼看她把協議改成這樣,牙都要咬碎了。
鬱月頗有契約精神:“我剛剛才打了十七個,剩下這個,怎麼辦?”
孟金寶捧哏:“這眼前不有一個嗎?”
洪飛:“……”
鬱月笑了笑:“那就請洪道友海涵。”
洪飛結巴:“道、道友等等……”
這一拳,鬱月是從下往上打的。
說著最客氣的話,打著最凶的拳。
洪飛衝到天花板,紮在天花板裡,雙腿擺來擺去。
鬱月拍拍手,又一次朝四周一揖:“讓各位見笑了。”
其餘人:“不敢,不敢。”
鬱月又關心地問:“今天的表演,值回票價了嗎?”
其餘人:“值得,值得。”
隻要不吃這一拳,就值回票價了好吧!
鬱月看向孟金寶:“走吧。”
孟金寶再次飆淚:“師父,你不是我的師父,你是我的奶奶!”
鬱月:“乖孫,你鼻涕要滴到下巴了。”
孟金寶連忙整理儀容。
而陸空雪適時打開賭場大門。
看客如洪水爭先恐後衝出去,生怕跑慢了,就是自己頭插天花板,給拳場加一項人體藝術行為。
孟金寶左腿有點瘸,還是像隻小狗,緊跟在鬱月身旁,他環顧四周,驚弓之鳥般,說:“鬱奶奶,這不是回咱們宗門的路啊。”
鬱月:“當然,咱們去追雲派。”
孟金寶害怕:“去那兒乾什麼?我,我再也不敢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了!”
陸空雪斜眼看他。
他知道這師弟蠢笨,卻一時大意,被人這樣欺負,而且,看起來竟然像嚇破膽子,將來難成大事。
卻聽鬱月說:“還能乾什麼,討回十萬靈石啊。”
她把協議往他麵前一擺。
慢慢的,孟金寶眼中的驚恐,被熊熊憤怒替代。
“對,沒錯,他們用一紙協議打了我整整三天!我們用一紙協議搶十萬靈石,完全沒有問題!”
鬱月:“什麼叫‘搶’,文明點,咱們是去拿回屬於咱們的東西。”
孟金寶:“對!拿回來!”
陸空雪:“……”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看出來了,鬱月要讓孟金寶修補嚇破的膽子,重塑信心,才會立刻去追雲派。
她是什麼時候變了的,他竟然也想不起來了。
她想要好好經營這個門派,是嗎?
但,她封閉他筋脈,打李沂修為呢?
他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