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澤感覺哪裡不對。
這個隨意仙宗，確實隨意，從他的留影石畫麵裡，他們成天不是種地瓜，就是嗑瓜子。
比皮影人還像皮影人。
他問秦道直，秦道直：“你說地瓜？他們宗門好像確實很愛地瓜。”
有秦道直的補充，裴君澤暫時壓下怪異感。
而同一源頭的留影石，另一顆在李沂這。
他先用假象糊弄裴君澤，通過寄在裴君澤身上的留影石，獲取不少有用信息。
柳春風有很多徒弟，竇淵和秦道直是親傳，其他記名徒弟，總共五百個，裴君澤隻是其中之一。
和他對比，鬱月磕磣多了。
當然，這麼多徒弟，也導致資源分配傾斜。
這幾天，裴君澤沒空理會隨意仙宗，他隻想通過選拔，獲得前往自在秘境的機會。
柳春風也結束短暫的閉關。
一個大早，裴君澤在大殿請見：“師尊，弟子築基五年，未曾前往自在秘境，請師尊幫忙。”
柳春風閉著眼睛，回：“基礎劍譜，都練熟悉了？”
裴君澤：“是。”
柳春風：“會基礎劍譜就行，實在不懂，問問竇淵和秦道直。”
不久前，寒劍宗有兩個天賦卓絕的弟子，都在金丹中期隕落，今年秘境選拔會放鬆。
裴君澤：“多謝師尊。”
柳春風盤著一串玉靈珠，有點心不在焉。
這幾日，他清點自己的主從印記，因綁定太多棋子，差點沒找到鬱月那一份。
從而也確定，鬱月並沒有脫離他的控製。
隻是，她放棄汲取徒弟修為，除了活膩了，他實在想不出彆的理由。
突的，他覺察不對，如猛獸睜眼。
強大無比的神識，刺向藏在裴君澤身上的留影石，直直衝向偷窺的李沂——
麵對分神期大能的攻擊，瞬間，李沂神識潰不成軍。
柳春風手中，多出一個留影石。
裴君澤還不知怎麼回事：“師尊，這是……”
柳春風捏碎留影石：“一些小把戲。”
這是鬱月徒弟的布置。
不受控的棋子，不如廢棋。
他張開口，化成灰的留影石灑在地上。
隨意仙宗。
柳春風反過來入侵李沂的識海，李沂壯士斷腕，破碎自己的識海。
幸運的是，相對柳春風，他太弱，就像人一巴掌拍不死螞蟻，反而從柳春風的攻擊裡逃過一劫。
大半夜，鬱月頭疼醒了，像有電鑽在她大腦裡打地洞。
她一探自身，是主從印記發作，正在攪亂她的意識，逼迫她丹田爆炸。
鬱月：“服啦。”
柳春風就不能晚幾年殺她嗎，著急什麼。
到時候他不動手，她還要跟他急呢。
她離開大殿。
身體平衡被主從印記打碎，靈力不聽話，一股股從她破碎的筋脈湧出來。
陸空雪和孟金寶，都察覺到異常。
他們衝出房間，抬頭一看，半空中，鬱月渾身冒著“蒸汽”。
那是靈力過載，靈力具象化成能夠看得見的氣體。
孟金寶：“娘欸，這麼多靈力！”
但這不是好事，這說明鬱月的筋脈到了極限，承擔不了這麼多靈力。
大部分修士，隕落之前都是這種景象。
如果鬱月隕落，他們就自由了，可是……
陸空雪神色微動，孟金寶攥緊手。
一時間，他們不知道是期待鬱月就地隕落，還是能夠挺過這一劫。
但看鬱月閉眼，調整全身靈力。
下一刻，這些不聽話的靈力，被她彙聚與雙掌之中，連同主從印記帶來的殺氣。
被她遺棄靈力猶如利刃，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朝遠處飛去。
遠處圍觀的陸空雪和孟金寶，衣袖都瘋狂翻飛。
這道靈力，所過之處，蕩開滿天阻礙，被烏雲遮住的圓月，也露出身影。
盈輝灑滿天空。
遠處，隱匿在夜色中的雲連山最高峰，“隆隆隆”地掉下一個山角。
陸空雪和孟金寶，眺望著遠處被削的山頭。
又同時回頭，看看鬱月。
鬱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臉色雖然白，但也慢慢平息呼吸，活動筋骨：
“呼，舒服。”
她低頭發現兩個徒弟：“喲，被你們發現我的弱點了。”
陸空雪和孟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