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是識海的最後一次攻擊,它進入恢複期,不再大動作。
小李沂也因此昏昏欲睡。
一刻鐘到了,泡沫破碎,他努力張大眼,盯著兩個闖入他世界的人。
就是防備心再重,他也能隱隱察覺,他們對他沒有惡意。
便看那個女人走過來,將手放在他頭頂,輕輕地揉了一下。
力度有點重,卻又帶著羽毛般的輕柔。
小李沂一驚,不行,怎麼可以摸他的頭,擅闖他識海的人,都得死!
可是,好暖和。
讓他想起,除夕夜,他和妹妹圍在火爐前烤火,分一根糖葫蘆的日子。
有多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但是,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對他好。
他的神識掙紮著,一邊自我警醒,但又忍不住,沉迷在被順毛的舒服中。
針對外來者的殺意,慢慢地化了。
這種祥和,連孟金寶這外來神識,都忘記掉發之痛,沉溺其中。
突然,“咻”地,小李沂被鬱月一個彈指彈飛。
磕磕絆絆摔了一路,拖出長長的煙氣。
孟金寶:“?”
小李沂抱頭:“嗚嗚。”
鬱月:“小屁孩,怎麼摸兩下,就這麼容易就被撬開防心。這可不好,難道以後識海就讓人隨便進出嗎?”
她捋起袖子,“要多打幾次,才能建立更強的防心,畢竟我們可是強盜啊。”
孟金寶:“……”
這是蓄意報複,這絕對是蓄意報複。
仙宗大殿外。
陸空雪死死皺眉,俊美的容顏蒼白,額角滲出冷汗。
工作量太大,他再堅持護法,可能會傷及自身。
這也是他一開始想拒絕的緣故。
可護法陣法一破,鬱月孟金寶和李沂,他們放出的識海,會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可能會被人隨便拿捏。
突然想起鬱月臨走時的囑咐,陸空雪更煩了。
什麼他們仨的安全,跟他本來就沒關係。
怎麼還不出來。
好在下一瞬,鬱月和孟金寶的神識,都回來了,相繼睜眼。
陸空雪剛鬆口氣,便盯著孟金寶的頭。
孟金寶立刻摸摸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陸空雪:“是不是,少了一半啊?”
陸空雪糾正:“少了八成。”
孟金寶幾乎當場昏厥。
一旁,鬱月安慰他:“怕什麼,可以吃生發丸嘛。”
孟金寶:“生發丸是什麼,登仙閣怎麼沒賣啊?”
鬱月:“我現在就去研究。”
孟金寶抱著鏡子哭成狗。
陸空雪看著鬱月焦黑的掌心,挪開目光。
李沂還昏睡著,鬱月在房中掏出乾坤戒的東西,正在琢磨怎麼給二徒弟補頭發,給三徒弟補身子。
忽的,桌上出現一個鐵罐。
她抬眼,大徒弟沉默地抿著唇。
鬱月反應過來,淚眼汪汪:“雪啊,師父平時沒白疼你。”
陸空雪:“……”
他隻是怕她手受傷,沒法保護好宗門。
鬱月沾沾雪白的膏體,嘗一口:“這雪糕不好吃啊。”
陸空雪:“這是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