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遭遇外侵,金雷的弟子們,從四麵八方趕來。
卻被一個強大的結界攔住。
比金雷的護山大陣,還要強大。
他們在外麵進不來,著急得直罵:
“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又是隨意仙宗?”
“他們想對金雷做什麼?”
陣內,秦道直布置完,拍掉手上灰塵,嘀咕:“傻的,這是為了保護你們。”
大佛前。
鬱月喊完通告後,周肆他們自然不會罷手。
場麵僵持住了。
周肆剛想試探她,羅赤心在他腦海裡:“彆動,不要破壞陣法,拖延時間,等我恢複。”
羅赤心歸來,那可是渡劫期。
還有一刻。
周肆立刻緩了神色,對鬱月:“你一個人?你到底想乾什麼?”
鬱月低頭看他們:“其實,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話音剛落,隻看各處,竟然出現衡山、天陽、明鸞、霄雲、冬曜、嘯劍其餘六個宗門的大乘,和他們宗門的宗主、分神期。
這是集體出動。
合起來,能妥妥碾壓金雷仙宗。
周肆一驚:“諸位同為仙宗,難不成要違背仙宗創立之初的誓約?”
當年十三仙宗剛確立,十三仙宗以其根基為誓,若無違背天理之徒,十三仙宗之間,絕不互相殘殺。
修士最重誓言,如有違背,十三仙宗都不會好過。
唐蘇蘇說:“我們不會殘殺金雷仙宗,隻不過,隨意仙宗有證據,證明你們這邊有邪術存在。”
周肆臉色一沉:“一派胡言,什麼邪術?”
唐蘇蘇看了眼鬱月,說:“多年的天才隕落案。”
周肆:“哼,那是柳春風做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提到天才隕落,天陽的穆之舟冷聲:“柳春風去世時,年四百五十一,即使他從出生第一課,就開始殘害天才,可天才隕落,是從千年前火龍翻身就開始的。”
“何況,他一個人,消化不了那麼多隕落的天才。”
當時柳春風出事,是羅赤心保金雷,沒人敢有太大異議,如今,疑點自然需要重提。
周肆默念時間,道:“所以,你們就依據這些,懷疑金雷,包圍金雷仙宗?”
是,有疑點,但沒證據,這也是他們原來按兵不動的緣故。
唐蘇蘇看向鬱月。
周肆氣笑了,又對幾個大乘:“幾位尊者,鬱月是給你們下了什麼咒不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鬱月摸摸下巴:“看熱鬨嘛,誰不喜歡。”
其餘幾個仙宗和高層,也不反對。
胡古月溫和說:“對,我們隻是看看,沒情況就不動手,你們彆著急。”
說得好聽。
這些人肯來,最重要的原因,是金雷倒了,他們能瓜分金雷的資產。
證據不足,金雷不倒,那就可以借此事,把隨意仙宗排出仙宗範疇。
周肆臉氣成豬肝色。
向來隻有他們金雷壓著彆的宗門,這是第一次,他們竟被彆的宗門愚弄。
必須等羅赤心活過來!
羅赤心做事力求乾淨,周肆不信鬱月手上有證據,借口而已。
這種手段,金雷用的不少,鬱月還是嫩了點。
周肆直接問:“證據呢?你們所說的證據呢!”
鬱月笑了下,她不答反問,指著地上的鐘離秋:“你們這是做什麼?”
位於陣法中心的鐘離秋,他嘴巴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大部分人沒留意到他,鬱月這一指,其餘人才疑惑:
“是了,這是一個陣法,什麼陣法?”
周肆心內突的一跳,但這也是拖延時間的辦法,便說:“鐘離秋之前參與爐鼎案,我們這是在讓他謝罪。”
唐蘇蘇:“早不謝晚不謝,這時候謝罪,還在陣法裡,未免古怪。”
卻也是這時,鐘離秋四肢,突然不協調地扭曲著,身體像是被什麼鑽進去。
他神色驚惶,看著宗內的修士,目露求助。
然而,正如他曾經無視爐鼎的性命,將她們當物品,間接或直接戕害她們,而這次,風水輪流轉,被無視的,是他。
自作孽,不可活。
他痛苦極了,眼球暴凸,渾身顫抖。
周肆麵不改色地看著鐘離秋苦苦掙紮,說:“看,這就是謝罪。”
胡古月皺眉:“哪有這樣的謝罪,你們宗門在乾什麼?”
周肆沒有回答。
時間比他預估的,要更快。
他臉色浮現癲狂:“快了,祖宗要回來了!”
鬱月抬頭,天上,迅速凝聚起浩瀚雷雲。
天上雷劫滾滾,狂風呼嘯,竟比羅赤心第一次的雷雲,威壓更重。
唐蘇蘇一驚:“不妙,這是渡劫期的雷劫,他剛剛是在拖延時間!”
周肆見事情已成,哈哈大笑:“你們這群蠹蟲,想趁火打劫,我們祖宗歸來之時,就是你們受死的時候!”
下一瞬,鐘離秋神色扭曲,修為暴漲。
幾個大乘難掩驚訝,竟沒想到,羅赤心還會歸來,而一歸來,就是渡劫期修為!
此事定有蹊蹺,幾人立刻動手破壞陣法,或者試圖擒走鐘離秋。
但毫無作用。
鐘離秋爆發的強大靈力,竟然連大乘期的他們,都能夠碾壓。
綁住他嘴巴的布條,突然化成齏粉。
他眼瞳泛金:“擅闖金雷仙宗,你們都得死!”
是羅赤心的聲音。
他成功搶走鐘離秋的身體。
按說,鐘離秋隻有金丹,難以承受羅赤心的修為,像鬱月那樣,身體會崩壞。
但經過此事,羅赤心極度瀕臨非人,侵蝕鐘離秋的身體,結合陣法,把他變成一次性容器,能完整使用一炷香。
期間,雷劫也不會打到他身上。
等事情結束,他要再換個好點的身體。
而且,這裡大乘這麼多,他剛好可以搶一個身體。
正好是送上門的菜。
不等眾人整備,羅赤心朝六個宗門的人衝去。
攜無法阻擋的力量,恐怖的雷劫落在所有人周身,幾個大乘勉強應付,宗主和分神們紛紛避退,以求自保。
羅赤心一招未中,揮袖之間,下一招立刻跟上。
眨眼之間,圍困人的一方,竟處於劣勢。
他們立刻看向鬱月。
若鬱月曾殺了渡劫期的羅赤心,現下,不至於沒有辦法。
從羅赤心重歸,到現在,鬱月沒說過話。
她隻是躲著攻擊,順手撈了一下幾個分神,但根本沒有和羅赤心對打的樣子。
唐蘇蘇不免急了:“羅赤心以渡劫修為歸來,我們要退?”
鬱月:“再拖延點時間。”
其餘人:“?”
什麼拖延時間?
重獲身體和力量的羅赤心,本是最得意的時候,聽到鬱月這麼一說,他突的一愣。
拖延時間?
是他需要拖延時間,進鐘離秋的身體,鬱月需要拖延什麼時間?
隻是,他心內的疑慮,很快被強大的豐沛的力量掩蓋。
絕對的實力,能讓鬱月不管搞什麼鬼,都逃不出他手掌心。
其他人都不重要,為了神諭,為了複仇,他都要殺了鬱月。
讓她嘗嘗被碾壓的恐懼和痛苦!
不就是使喚雷劫麼。
羅赤心兩手合並,頓時,受他的引導,雷劫紛紛朝鬱月湧過去:“鬱月,受死!”
鬱月突然看向羅赤心的方向:“很好,時間到了。”
這回,羅赤心卻真的停住。
因為他發現,鬱月不是在看他。
她在看他身後。
他身後有什麼?
對了,大佛的雕塑,她想毀了大佛雕塑!
都說慈元道君是佛道雙修,羅赤心殿前的佛像,就顯得很可疑。
沒想到鬱月切中要害了。
羅赤心立刻後撤,回防,然而下一刻,又笑自己驚弓之鳥。
這大佛之身,不死不滅,鬱月就算想動手,又怎麼能成功?
何況有他看著,他們彆想靠近大佛。
一瞬,他手指捏訣結陣,在大佛四周,豎起比金雷仙宗的護山大陣,還要牢不可破的陣法。
他眼珠閃過一層金光,逼近鬱月,用一個個殺招,把她往後麵逼。
鬱月且戰且退,神色卻很從容。
羅赤心冷笑:“廢物,你連靠近大佛的一丈之內,都做不到!”
鬱月突的開口:“我有沒有說過,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羅赤心看向四周。
大乘分神們,都被他引導的落雷,打得步步後退,勉強保護宗內其他人。
根本就沒人能幫鬱月。
然而,圍繞著大佛,四周亮起一圈藍色的光芒。
光澤大盛,刺人雙目。
鬱月提醒追著她打的羅赤心:“快掉頭回去保護它呀。”
羅赤心突然察覺不好。
他回頭的一刹,也聽到重物轟然倒塌的聲音。
而鬱月歪歪腦袋:“你不用掉頭了,它掉頭了。”
字麵意義上的掉頭。
羅赤心雙眼圓睜。
在他殿前,矗立了千年的大佛佛像,它的頭,從脖頸上掉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坑,塵埃滾滾。
一時之間,天上雷鳴停住,萬事萬物的聲音,仿若消失了。
隻有大佛“劈裡啪啦”地,往下掉石頭。
裂痕蔓延到大佛掉頭的臉上。
大佛本來慈祥的嘴角,用力向下撇,顯出惡相。
一聲聲,砸得地麵在顫抖。
羅赤心駭然,他不是設防禦陣法了麼,這圈藍色陣法,到底是誰!
胡古月是個陣法癡,忍不住大聲問鬱月:“鬱宗主,那是什麼?”
鬱月:“金寶陣。”
胡古月稀奇:“沒聽說啊。”
鬱月點頭:“那現在就聽說了。”
擦著他們話音,陸空雪、孟金寶、李沂、竇淵和秦道直,露麵了。
他們一直在場上,隻是遊曆在邊緣。
又因為不是金丹就是築基,根本沒引起這圈至少分神修為的修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