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為能瞞一段時間的。”
阿弗洛狄忒說，睫毛輕顫，眼睛像是清晨露水沾濕了的藍雪花，他對著江喬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顯得溫柔又可愛。
江喬就靜靜地看著他浮誇地演戲。
“洛爾。”
阿弗洛狄忒……不，或者應該用洛爾來稱呼，他說：“我的真名是洛爾。”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江喬，似乎要從江喬臉上看出什麼他想要的反應，可他失望了。江喬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聽到他名字的時候，連眼睛的眨動弧度都和往常一樣。
“你都不驚訝一下，哄哄我都不願意。”
江喬：“啊？”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諾爾”這個名字在魔界代表著什麼。
不過諾爾也沒有太過失望，他忽然微微俯身靠近江喬，聲音甜蜜地道：
“不管怎麼樣，你被獻給我啦。”
江喬眨了眨眼睛，聽著他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在討好你，你沒有拒絕我，所以——”
諾爾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喬從他手中抽出一支花來，拍了拍他臉，在諾爾睜著藍色眼睛看來時，誠懇地問：
“清醒點了嗎？”
諾爾愣了愣，有些傻乎乎地看著江喬。
“哈哈哈嗝。”
洛爾忽然笑出了聲，笑出了眼淚，笑得江喬莫名其妙。
諾爾俯身垂首，在江喬沒反應過來前，單跪在他麵前，牽起江喬的手，略帶涼意的吻輕輕落在手背上。
江喬幾乎是下意識地抽開了手。
他皺眉。
“你做什麼。”
洛爾笑了笑，也不生氣，反而撒嬌般嘟囔抱怨道：“誒，真是的，王總是這樣。”
“不過沒關係。”
“不管王做什麼，諾爾都不會生王的氣。”
他看著江喬，藍眸綴滿了笑意，彎著眼睛的時候顯得格外溫柔可愛。
江喬並不奇怪諾爾認出自己的身份，畢竟他經曆過卡德族們的親近，也從它們口中得知所謂預言，再按照卡片那古怪的態度來看，會有魔族過來蹲他也不奇怪。
不過，看諾爾這幅模樣，他遇見自己應該也是湊巧。
諾爾笑著看江喬，藍色的眸子裡澄淨如清晨猶帶雨露的鳶尾花，細碎地點綴著星子一般的光芒。
很奇怪，不是嗎？
按照卡德族們所說，魔王已經死去千年了，江喬並不知道諾爾的具體身份，但無論如何都不低，甚至諾爾有可能是原本魔王的手下。
所以，諾爾就這麼自然地稱呼他為“王”？
諾爾不知道江喬所想，抖掉根本就沒怎麼認真披的馬甲後，他就像是徹底拋掉了矜持，黏黏糊糊膩在江喬身邊。江喬問他怎麼認出自己的，諾爾很誠實。
“因為感應到了王的氣息。”諾爾漂亮的藍眼睛映出江喬的身影，撒著嬌說，“我等了王太久啦。”
不過等待是值得的。起碼現在，能夠獨占王的，隻有他。
“可是……王不記得我了。”諾爾微微垂下視線，似乎有些低落。
江喬頓了頓，說：“現在認識也不遲。”
卡片給他安排了魔王的身份，之前江喬還想過千年之前那個王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看諾爾這幅模樣，分明是認識他的，這讓江喬多少有些疑惑。
諾爾看著江喬的表情，忽然彎了彎嘴角：“說的也是。”
魔族的死亡，大家一般稱呼為長眠於深淵，從深淵重新醒來的王，似乎一切都不記得了。
想到這裡，諾爾掏出了自己金色的小冊子，笑盈盈地問：“王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
“從你說起好了。”
江喬隨口道，然而聽到這句話的諾爾又臉紅了。
“我……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的。”
說是這樣說，諾爾的神情卻很高興，連調子都多了幾分輕快，他看了眼江喬，慢慢介紹了下去：“在您統一魔界前，魔界一片混亂，那時候魔界被劃為大致被化為七個領域，現在也沒怎麼變化。而我掌管的是南域。”
諾爾白皙的臉微紅，笑容帶了點害羞：“而我，我算是您最得力的下屬吧。”他努力壓著快要翹起的小尾巴，說：“王以前最喜歡我啦。”
“喜歡讓我留在您的身旁，教我寫詩，聽我唱歌。”
江喬：……
你確定？
江喬對此保留疑問。
“王要聽嗎？”
“……不用了。”
被人紅著臉目不轉睛的看著，感覺此時氣氛有些奇怪的江喬咳了咳，換了個話題：“那我以前是什麼樣？”
“非常非常好。”
諾爾說，他的瞳孔裡映著江喬的身影，聲音略輕：“您一直都沒有改變。”
變的……
是我啊。
粉發少年彎著嘴角，藍色的眸子宛若一捧清澈的泉水，細碎地漣漪著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