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諾爾忽然說:“王還記得我給你念的小詩嗎?”

江喬想了想,一路上,布偶幼崽咪嗚咪嗚給他唱歌,偶爾還會給他念詩。但是那些所謂的詩水平並不怎麼樣,江喬雖然沒有作詩的天賦,但多年的當王經驗,還是培養出了他極高的藝術修養,無法昧著良心誇讚,也不太忍心打擊布偶幼崽的熱情,所以江喬就當是沒有聽過。

現在諾爾問起來的時候,江喬就沉默了。

諾爾彎了彎嘴角,說不清是抱怨還是撒嬌:“王總是這樣。”

江喬:“……”

說得好像你對我有多了解一樣。

諾爾沒有繼續解釋,他隻是將下巴輕輕擱在江喬肩上。

少年的目光從江喬的身上慢慢看往前方。

他輕輕地念起了魔界流傳的、歌頌著造物主的小詩。

諾爾的聲音本來就很清澈,慢而輕緩地念起詩時,像是露水沾濕了清晨的花朵,清風拂過林間新葉,精靈在歌唱。

“我看見這世界有烈火岩漿”

“也看見黑暗遮蔽了光芒”

“看見瘴氣四處蔓延”

“看不見希望”

他垂下濃密長卷的睫羽,繼續溫柔地為江喬念著。

“於是我心想”

“這世界也應有驕陽”

“有鮮花綻放”

“而儘頭——”

他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念下去。

江喬一愣,不知道這詩和他們此時有什麼關聯。

“……還好?”

江喬遲疑著道,是想要誇獎的意思嗎?

有點難度。

諾爾卻是隻靜靜地看著江喬,藍色的眸子倒映出他,眼底藏著江喬看不懂的情緒。

看得江喬莫名其妙後,他忽然彎起嘴角笑了笑,說:“王就是太認真啦,不過是突然想念給王聽而已。”諾爾輕描淡寫,甚至拿出了自己金色的本子,裝模作樣道,“王還想聽嗎?我還有很多詩沒有念過給王聽呢,想聽什麼都可以。”

江喬瞄了眼那個本子,看上去就很珍貴的寶物,裡麵竟然是寫滿了亂七八糟的詩?

他莫名有些想笑。

“不了。”江喬婉拒道。

雖然可能很自戀,但是江喬總覺得,這些詩,好像是特地為他寫一樣。

【這是創世之詩的序言。】

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在江喬腦海響起。

江喬還以為是係統,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聲音太過軟,帶著小心翼翼,和自家冷酷帥氣的係統完全不同。

係統輕輕哼了一聲,顯然是對江喬打的補丁表示鄙夷。

江喬就當做係統認同了他的彩虹屁了。

【卡片?】

卡片動了動,自從諾爾來到江喬身邊後,它已經許久沒有故作弄出什麼動靜吸引江喬的注意力,現在諾爾就在他旁邊,江喬也不好和卡片細聊,等到回去之後,他才掏出卡片。

另一處。

得知南域的情況時,瓦得“哈”了一聲。

“你說什麼?”

他的表情寫滿了質疑,大概是那種“你是在說什麼狗屁玩笑”的嘲諷。

“嫉妒那家夥竟然對一個小地方的魔族一見鐘情了?還想要娶他為自己的魔後?”

手下表情糾結地點頭。

“對,現在南域的人已經在準備了,街上擺滿了血月花,嫉妒之主宮裡那些詩人已經開始編寫嫉妒之主和他未來魔後的愛情詩歌了。”

瓦得抽了抽嘴角。

血月花,宛若紅色彎月的花朵,是魔界愛情的象征。

那些所謂的詩人,更是瓦得私下吐槽諾爾傻逼的一個地方,好好一個強大的罪之主,愛好竟然是畫畫和寫些什麼狗屁不通的詩歌,自己寫就算了,還養一大幫魔族和他一起不務正業。

他剛想嘲諷諾爾是不是在這千年之中吃錯了什麼東西,竟然把腦子弄成這樣。

至於傳聞,瓦得更是不信。

然而此時的瓦得煩躁又無聊,他想了想,反正嫉妒的地盤就在他隔壁,不如去看一看對方在搞什麼把戲好了。

薇婭特地來的南域。

派出許多手下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後,薇婭心底難免蔓延起深深的無力。

……沒有半點消息。

他們的堅持,就像是笑話一樣。

可薇婭沒有放棄,王從來沒有欺騙過她,這次也不會。

隻不過……

隻不過是因為她太笨了,沒有能夠第一時間找到王。

王一定在魔界的某個角落,等待著她的到來。

就像是她縮在角落裡,拚命祈禱有誰能來救救她時,王突然出現在了她身邊一樣。

薇婭思忖了許久,最終決定前往南域。

如果說罪之主們誰最有可能找到王,雖然有些吃味,但毫無疑問會是這傲慢、懶惰,以及嫉妒。傲慢早已失了消息,懶惰行蹤成謎,更何況,兩者的性格同樣難搞,雖然薇婭有些怕他們,可相對之下,嫉妒還是要更好溝通一些。

一位罪之主的來訪,自然是被好好招待。

“諾爾呢?”

薇婭問道,一般美豔的魅魔麵無表情地時候也帶著幾分冰冷,“我有事找他。”

副域主因為諾爾的交代不得不頭禿著去忙各種事情,此時招待薇婭的正是同為魅魔一族的艾薇兒。

“大人在賽恩。”

“賽恩?”

薇婭微微顰起眉頭,艾薇兒便接著道:“是極北之地的一個小地方。”

北……

那就是傲慢的地盤。

薇婭眉頭擰了起來,“他去傲慢那裡做什麼?”

他們不是死對頭嗎?

艾薇兒:“……”

想著諾爾當時仿佛看情敵一樣的眼神,又想起那天讓她莫名臉紅心動的黑發青年,還有自己被搶走的那朵花,艾薇兒心情複雜地說:“大人……大人在和魔後培養感情。”

薇婭失笑。

諾爾哪來的魔後可言。

作為罪之主中唯一的女性,她更是要敏感敏銳一些。

……等等。

薇婭忽然睜大了眼睛。

諾爾喜歡誰,其他罪之主也許不知道,但是作為細膩的魔族女性,薇婭對嫉妒、傲慢、懶惰他們之間隱隱爭鋒相對的原因還是了解幾分的。

諾爾更是直接把這份喜歡擺在明麵上,不過是另外幾個眼瞎,隻以為諾爾是單純對王的依戀喜愛。

作為魔族,誰不喜歡王呢?

所以諾爾的告白,他們也頂多是背後笑一下諾爾竟然在王麵前會那麼幼稚黏人而已。

薇婭想,魔族很少動心,一旦動心,就會至死不渝,這一點也是新魔族和舊魔族截然不同的地方。嫉妒他們看向王時眼中壓抑的情感,有時都讓薇婭心驚,然而這樣的諾爾,竟然會移情彆戀上一個弱等魔族?

開玩笑。

薇婭嘴角微微向下壓了壓,剛要抿出嘲諷的弧度,她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她直直地看向艾薇兒,紅眸中不自覺帶上的獨屬於罪之主的壓迫,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顫抖。

“諾爾是什麼時候去賽恩的?!”

艾薇兒幾乎無法承受住她的威壓,咬緊牙關才沒有跪下來。

“一、一周前……”

一周前。

是重明花開的那日。

薇婭的視線忽然就蒙上了一層白霧。

……王。

薇婭咬牙切齒,“走,去賽恩!”

與此同時,其餘的罪之主們也陸續知道了南域的動作。

諾爾……這家夥在做什麼?

江喬並不知道罪之主們的焦點已經不知不覺聚集在了賽恩,他現在正盤問某張卡片。

“在?吱一聲?”

卡片有些不滿地撞了撞江喬的手指,對江喬的明知故問似乎是惱羞成怒。

“還不讓說。”江喬懶洋洋地躺在椅上,“你看你,我先前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什麼去了?還說什麼都會滿足我,差——評——”

卡片頓了頓,自知理虧地在江喬掌心裡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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