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失戀了的樂心,第二日上午便按照原計劃收拾好了行李,拎著箱子去了火車站。
回家。
寢室一共四個人,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便沒有人送她。
嘈雜的候車室裡,樂心左顧右盼,望眼欲穿。
趁著人多,沒人注意,印章出聲說道:“等誰呢?後悔了?”
樂心沒搭理它。
“我昨晚都看到了,你把火車票塞他褲兜裡了。既然想讓他跟你走,為什麼還分手呢?真是搞不懂你,昨晚還在宿舍樓下,讓他不要再糾纏你,省得毀了往日的情分。句句話戳人心窩子,你沒看到儲衛那張臉都白成什麼樣子了?滿臉的不可置信,難過到想哭。”
印章指責她:“渣.女!”
樂心:“他騙了我一年多,誰渣?”
火車票是提前買好的。儲衛追她的時候說過,他家住得很偏僻,村裡家家戶戶都很窮,祖祖輩輩都是在黃土地裡刨食,他還拿自己身份證給樂心看,家庭住址確實是個很偏很偏的山區。樂心當時可高興了,立刻答應和他在一起,就等大學畢業後,一起手牽手,回她家去種地。
“當初我說幫你查查他的底,你偏不讓。看他長得那幅模樣,怎麼可能是種地的?那手,修長白皙,一看就不是常乾活的。那臉,更不用說了,你看食堂多少漂亮小姑娘看他打飯都看得眼都直了。都說戀愛的女人很盲目,你一個……居然也會。”它的聲音在中間模糊,沒讓人聽清它在說什麼。
“閉嘴吧,都分手了還來馬後炮?”
樂心拎起箱子,準備檢票。
“彆嘴硬了,你頻頻回頭不就是在看儲衛是不是拿著火車票來了和你一起走?”
樂心拿好火車票和身份證,“我是心疼火車票的錢,早知道他是個富二代,早點和他分手,我就不用訂火車票了。幾千裡的路,我隨隨便便也就走回去了。”
她這麼窮,一毛錢都舍不得白花。
虎落平陽被犬欺呀,想當初……樂心搖了搖頭,掐了腦子裡剛閃過的念頭。
“火車票可以退的。”印章無情拆穿她。
樂心:“再廢話我扔了你。”
印章不情不願地閉了嘴,它才不是怕她呢,哼,也不過是被貶謫的……印章沒敢說出心底話。
樂心上了火車,穿越人山和人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另一邊,睡夢中的儲衛感覺到有人在搖晃他,他睜開沉重的眼皮,便聽到同寢室的老三在吼他:“老四,趕快醒醒!”
昨晚送完樂心回寢室之後,心堵難受的儲衛打電話叫了唯一還留在學校裡的住在本市的老三霍成一起出門喝酒消愁。
“幾點了?”
宿醉後的感覺不好受,儲衛頭疼欲裂,他捋了把頭發,勉強清醒。
霍成舉著一張火車票,幾乎壓到了儲衛的眼皮上,“幾點了?都下午了!你他.媽訂了上午九點的火車票居然敢睡到現在?”
“什麼火車票?”儲衛不明所以,他眯著眼頭往後退了退,看清了火車票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我沒買火車票。”
“從你褲子口袋裡掉出來了,還寫著你名字,不是你買的還是誰買的?”霍成也喝醉了,他醒過來迷迷糊糊穿衣服,拿錯了儲衛的褲子,他看清後往椅子上扔回去時,一張火車票飄飄悠悠掉了下來。
儲衛反應遲鈍,失戀的痛疼徹心扉,“愛誰誰,管他呢。”
霍成大膽猜測:“會不會是你女朋友買給你的?”
儲衛猛然坐起身,隨即又頹然。昨晚送樂心回去的時候,樂心已經和他講得清清楚楚,她絕對不能接受他富二代的身份,兩人必須分手。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先追求的是他,要分手的是她。樂心從沒有像彆的熱戀女孩那樣黏黏糊糊地對他,也沒對他撒過嬌,送她東西也不要。他也沒刻意隱瞞自己不窮的事實,可樂心從來沒有起過疑心。所以,樂心可能是根本沒對他上過心,也沒愛過他吧?
不然,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呢?
而且,就算火車票是樂心買的又怎樣?已經錯過了時間。
過時的火車票,也象征著他們的戀情過去了。儲衛肉麻兮兮地想著。
儲衛臉色蒼白,眼角泛紅。霍成還在說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解釋一下你是睡過頭了?”
“不打,她都說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她的名字。”
“她說你們分手了?嘖嘖,你承認了?”
儲衛低頭不語。
霍成:“彆嘴硬……”
“誰嘴硬了?”
霍成慢悠悠地拿了儲衛的手機,打開搜索頁麵,戳到他的眼上,“昨晚哪個傻.逼喝著酒一邊哭著罵人家狠心絕情,一邊抖著手搜地怎麼種?”
儲衛:“……”
“種地需要注意什麼?”
“種地需要施肥嗎?施幾次?什麼時間施肥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