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男人不見了。
狐曼拚命地尋找。
狐息卻從那個男人送給狐曼的丹藥裡,發現了秘密,那個男人可能不是凡人。
他偷了狐曼的丹藥,但被狐曼發現了,兩人起了爭執,狐息不小心打死了狐曼。狐息難過之下,將狐曼的鬼魂安置在一座瓷瓶裡,而他自己卻吞了丹藥,修為大增,堪破了他一直以來的修行難關,扶搖而上,躲過天劫,成了仙。
果然,他在仙界再次看到了那個男人。
道一,仙界裡高高在上的仙君。
清冷、無情,根本不曾喜歡過狐曼。
如果他躲著道一仙君走,道一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偷吃了狐曼的丹藥,可他偏不,他心裡放不下狐曼。
後來,他被打下凡間。狐息自己也附身在瓷瓶上,他將自己與狐曼合葬在一起後,封了心智,昏睡過去,也算全了生不同寢、死同穴的念想。
直到許多年之後,他們的墳墓被盜墓賊挖開,他和狐曼再次清醒。
沒想到,狐曼一醒來,依然心心念念地要找她曾經喜歡過的那個男人。
狐息冷眼看著,沒有把真相告訴狐曼。
他想,狐曼找不到了,就會死心回到他身邊了。
然而,樂心出現了,將狐曼送往了地府。
這沒有狐曼的人間,他待著還有何意義?
可被道一仙君貶下仙界的時候,他的修為也跌落了許多,不得已,他饑不擇食地吃掉了臨時住處方圓百裡的所有開了智的精怪,增長修為。
狐息不得不承認,在嘗試過無上的法力之後,突然跌落雲端,是不會習慣那種法力低下的。
他當年葬了自己和狐曼,除了對狐曼愛而不得的執著外,未嘗沒有自我內心的挫敗和不甘。
一夢千年,醒來人世大不同,上古大妖不出世,小妖法力低微,就連原本牛氣哄哄的玄門中人傳承到如今,也是個個衰落不堪,不能與當初相提並論。
隱隱的,狐息擁有了當世稱王的資格。
除了,樂心。
對,除了樂心。殺了她。
殺了她,這人間他便可以為所欲為。男妖,情場失意,便要事業得意。
漫天的殺意從狐息身上散發開來,樂心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吐槽道:“你是不是傻?想殺我不知道藏著點,還散發殺意,生怕我不知道?不是說狐狸精都很聰明嗎?你就不會迷惑迷惑我,趁我不備再來殺我?”
儲衛沒感覺到殺意,隻覺得山洞內的氛圍無端緊張起來。身為男人,他應該奮不顧身地攔在自己心愛的人跟前,但是,男人也要麵對現實。他不是昏了頭的傻小子,所以,儲衛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讓了讓地方,好讓自己的小仙女女朋友施展地開手腳。
樂心轉頭對他安撫一笑,男朋友真懂她,不用浪費口水。
狐息卻嘲笑道:“堂堂道一仙君的徒弟居然在人間找了個小白臉男朋友?”
乖乖在一邊吃葡萄的儲衛怒了,不客氣地懟回去:“你是不是眼瞎?我明明是當下最流行的小麥色,哪裡白了?”
狐息:“……”
樂心:“哈哈!”男朋友真棒!
狐息眼神銳利地盯著儲衛,他二話不說動了手,繞過樂心,試圖殺了儲衛。
樂心危險地眯了眯眸,出手如電般抓住了他的手腕,鐵鉗似的按住。
狐息用力拽,拽,拽不動。
樂心特彆想來個邪魅一笑,但念在男朋友在,要保持形象,便特彆凶殘地一腳踹在狐息胸口。
狐息被踹飛出去,跌落在山洞一角,喉嚨發甜。
儲衛崇拜地看著樂心,女朋友真厲害。
樂心溫柔地用手在他眼上捂了一下,“閉眼。”
溫熱的手掌柔軟、細膩,儲衛細細回味了一番,等聽到樂心說“可以睜眼了”時,再睜開眼,山洞內已經沒有了狐息的存在。
土地神,人間唯一的神仙,不是白吹的。
“好了,”樂心挽上儲衛的手臂,露出甜美的笑,“走吧,我們吃飯去!”
被遺忘的狐狸精眼見要被拋下,顧不得害怕,蹦到樂心麵前,“土、土地、地……”
結結巴巴連一句“土地神”都叫不出來。
但看到了它,樂心拍了拍額頭,對了,她是來救出事了的白虎和甄鄘風的。
“白虎和甄鄘風呢?不會是也被狐息給吃了吧?”
哎呀,可惜來晚了。
狐狸精急了,越急越說不出話來,它放棄自我,使用原始語言,吱吱叫了一聲,從山洞的角落裡吃力地抱出一個瓷瓶來。
瓷瓶上,一個紅衣美人姿態妖嬈地躺在貴妃榻上,衣衫單薄,幾乎不遮體。美人倚睡的榻下,蹲著一隻狸貓。
隻是,那美人的臉看著彆扭極了,骨架子也不夠纖細,寬大粗放。那貓的眼神也不太像個貓,隱隱透露一股委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