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1 / 2)

夥伴?不是夥伴?

*

過了半個多小時, 犬舍外再次傳來聲響,離得很遠駱芸就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兒,工作人員把它們的晚餐拿過來了。

雪雪和大黃立刻興奮起來, 車馬勞頓了一路,火車上也吃不好睡不好的, 此時聞到肉香都不淡定了, 連虎子都抬起頭, 看向犬舍外。

駱芸跑到舍門口, 透過欄杆看到兩個年輕男女端著四個狗盆過來, 隨著他們的靠近, 那股誘人的香味兒更濃了。

駱芸咽炎口水,她現在急需要大快朵頤來補充身體一路消耗的能量,口水在食物的刺激下瘋狂分泌。等狗盆被從門洞裡放進來時,看著麵前的夥食搭配, 駱芸對被關在犬舍裡這件事兒的排斥感稍微淡了那麼一丟丟。

水煮豬裡脊一大塊配上倆地瓜、雞蛋、胡蘿卜、卷心菜, 剁碎揉成團蒸熟,滿滿一大盆,香的不得了。

駱芸撲上去就是啃,一點都不矜持, 虎子也走過來嗅了嗅, 然後跟著大快朵頤起來,旁邊倆小可愛更是吃的毫無形象。

駱芸好吃的都要哭了, 在村子裡哪兒能這麼大口吃肉啊。

後來她才知道,這是基地對它們的特供餐, 為了讓它們以最好的體能狀態迎接一個多月後的比賽,它們的夥食將提高到軍犬的夥食檔次,頓頓如此, 比基地裡的人夥食還要好。

吃著吃著,雪雪突然乾嘔一聲,呸呸呸地把嘴巴裡的肉塊吐出來,門外的工作人員緊張起來,駱芸它們三條狗也看向雪雪的方向,雪雪苦著臉,對大家夥說:彆吃肉,肉好難吃,好苦,嘔。

駱芸咀嚼著嘴巴裡的肉:哪兒苦了,明明很好吃。

虎子在食盆裡嗅起來,從裡麵扒拉出一塊肉,用牙齒撕開,露出裡麵的白色小藥片。

駱芸:……

很快,另一邊的大黃也慘叫起來:啊,好苦好苦好苦,什麼東西,太難吃了。老大、大哥,你們不要吃白白的片片,好嘔。

駱芸:……

她咀嚼著肉,終於也嘗到了包裹在肉肉下的白色藥片,那藥粉狀的藥片苦得讓人乾嘔,完全破壞了肉的香味兒。

看到牧羊犬想吐的表情,送飯來的倆工作人員急得團團轉:“千萬彆吐,千萬彆吐,那可是打蟲藥啊。”

駱芸聽見了,想要吐出來的動作一頓,閉著眼睛把藥給吞了。

旁邊的虎子直接將藥片主動吃進去,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看的倆工作人員驚喜萬分,兩條犬已經吃了打蟲藥,剩下的兩隻如果還是不吃,最後隻能人為強喂了。

打蟲藥是好東西,雖然惡苦,駱芸一邊麵部扭曲地啃藥片,一邊忽悠大黃和雪雪:趕緊把白白的片片吃掉,吃掉後,吃肉會更香。

大黃拒絕相信:肉肉的美好都被白片片破壞了,老大你一定在騙狗。

雪雪不相信:真的嗎?老大真的在騙我們嗎?老大怎麼會騙狗呢。

它那麼好的老大。

駱芸懊惱,大黃怎麼這麼聰明。

虎子見狀,在旁邊說道:是真的,藥片吃掉後,吃肉肉更香。

虎子的突然佐證,立刻動搖了大黃,難道它真的猜錯了嗎?可是明明那麼難吃啊。

雪雪不管,倆老大都開口了,說明這是真的,於是把被自己吐到地上的藥片撿起來,猙獰著表情咀嚼,口水被刺激地流下來,等藥片艱難地吃下去了,雪雪也淚眼花花,悶頭進食盆狂啃,然後發出嗚咽的聲音:嗚嗚嗚,老大大哥說的是真的,大黃你快點試試。

在三個小夥伴的保證下,大黃遲疑地撿起藥片,一臉痛苦地吃完,再去啃肉……嗯,好像真的好吃多了呢。

外麵的工作人員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看的目瞪口呆,他們剛才還以為自己要冒險強喂兩條大狗呢,結果大狗們在另外兩條犬的嗬斥(?)下,居然主動把藥片吃下去了。

不管如何,吃了打蟲藥都是可喜可賀的事兒,讓它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還要做全身檢查、洗澡、體外驅蟲等等。

工作人員離開後,犬舍這邊安靜下來,天還沒有黑透,秦冷不知道去哪兒了,這麼長時間都沒來找它們。

在等待越獄機會的時候,駱芸看向旁邊的虎子,乾嚼藥片麵色不變的虎子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忍不住問虎子:虎子,你吃藥片都不覺得苦嗎?

虎子晃了晃尾巴,想了想說:苦,可是必須吃。

在基地的時候,它們警犬每隔幾個月就要吃一次打蟲藥,而且還要定期做體外驅蟲,對這種味道已經習慣了——雖然這次是最難吃的一次。

虎子這是上輩子吃習慣了嗎?

駱芸以頭搶地,做狗好難哦。

虎子見小狗子那麼痛苦的模樣,湊上去舔了舔它,安慰道:不要害怕,這種藥片幾個月吃一次而已,明天保證肉肉還是美味的。

駱芸一愣,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把腦袋埋起來,虎子這麼一搞,好像她是不愛吃藥鬨脾氣的小孩,太丟臉了,她這麼大隻狗,能怕吃藥?

駱芸砸吧砸吧還發苦的嘴,她不是怕吃藥,是藥太難吃。

四條犬吃飽喝足,趴在地上無聊地玩尾巴,聊出村這幾天路上遇見好玩的事情,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颯颯身上,雪雪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人類把我抱的太緊,我一定要跟大哥二掐一虐它。

大黃皺了皺眉,擔憂對方還有其他同伴,害怕乙方戰力不敵,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

想到下午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駱芸現在還在後怕,那個叫烏雲的姑娘要測試虎子的能力,可她更擔心的是虎子受傷怎麼辦?

她看向虎子,難得嚴肅地說:以後碰到那條狗,咱們還是繞著走吧,不要跟它發生衝突,而且我們是來參加比賽的,不必要的戰鬥還是儘量避開,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虎子站起來,望著被鐵絲網割裂成一塊塊的天空,難得否決了小狗子的話,它搖了搖頭說:如果我們還想留在這裡,這場仗就避免不了,一個地盤不允許有兩個勢均力敵的犬,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我們之間的戰鬥不會停止。

駱芸聽傻了,她跳起來,急道:為啥啊?這是為啥啊?又不是爭族群首領,沒必要打架啊。

虎子看著小狗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它抬起狗爪摁在小狗子的頭頂,耐心解釋道:當我們在同一個地盤的時候,競爭就已經開始了。它是這裡的頭領,我…… 嗯,我是曾經的頭領,雖然不是合群也不是競爭頭領地位,但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上,想要站穩腳跟就要獲得對方的認可,要麼它臣服我,要麼我臣服它,這樣基地裡的同伴才能明白各自的身份和地位,才能更好地融洽生活。

它看著呆呆的駱芸:每一條狗在族群的地位都是這樣確定的,隻有確定了自己的地位,大家才能更好的相處和生活。

駱芸隱約明白了,就像在村子裡,雖然大家的關係都很好,但是集體吃飯的時候,她永遠都是第一個吃的,然後是虎子、大黃、大花、雪雪,再然後是大頭、二黃……,雖然是一奶同胞,但是在大黃五兄弟姐妹中,實力最弱的小五永遠是最後一個吃飯的,其他兄弟姐妹也不會偏袒它。

這就是狗群的紀律。

它們靠實力排地位,一旦確定了各自的地位,就會按照狗群的紀律行事,若是一個群體裡頭犬的地位無法確定,那整個狗群都會混亂。

它們現在在基地裡,基地裡原有的狗群已經形成了這種地位關係,最為頭犬的颯颯為了守護領地而向實力最強的虎子發起挑戰,若是虎子無法在這場戰鬥中證明自己的勢力,那麼它們在基地的日子便不會好過。

可是——

駱芸:它們平時都被關在犬舍裡……

後麵的話,在虎子的目光下,駱芸沒有說下去,她覺得自己說下去,會傷了虎子的心。

她果然不是真正的犬,她雖然理解虎子的決定,但還是覺得明明可以避免,何必非要爭出個高下。

夜幕降臨以後,駱芸大開犬舍的門閂,這門閂做的還挺防狗的,可惜駱芸不是真正的狗。

她帶著大家夥悄悄潛伏進夜色裡,一路往基地的工作宿舍摸去,半路上還遇見了烏雲,它們趕緊躲在陰影處,駱芸發現烏雲的眼睛腫了,好像哭過,她打開隔壁的犬舍門,裡麵很快傳來颯颯的歡快的叫聲,緊接著一串蒙古語從裡麵傳來,那是烏雲的聲音,駱芸聽不懂,她悄悄靠近犬舍往裡望去,看到烏雲正在揉搓颯颯的腦袋,在它受傷的那隻耳朵上仔細檢查著。

颯颯傷口並不大,已經被上好藥,烏雲看起來挺心疼,跟颯颯用蒙古語交流著什麼。

颯颯突然豎起耳朵向門口方向看過來,駱芸嚇得趕緊縮回腦袋,夾著尾巴逃跑了——颯颯那張臉可真凶。

狗子們一路躲開院子裡的人,趁著門衛不注意,溜進了男生宿舍。

虎子抬著頭嗅了嗅,帶著大家夥找到秦冷的房間。

駱芸抬爪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聽到裡麵秦冷啞著嗓子問“誰啊”,房門緊接著打開,駱芸不給秦冷反應的機會,帶著小夥伴往裡衝,直接把秦冷撞開,駱芸目標明確,進屋直奔床,一個猛跳竄到床上,躺在上麵就不起來了。

啊,好舒服,這裡的床好軟啊——其實就是木板床多墊了兩層褥子。

秦冷趕緊關上門,驚喜地撲向狗子們,他剛才跟那個叫烏雲的姑娘大吵了一架,倆人對被對方氣哭了,剛才還想著去找狗子們尋求安慰,結果狗子們自己找上門了。

這叫啥,這就叫默契!

秦冷左手駱芸,右手虎子,劈裡啪啦將自己和烏雲大戰三百回合嘴仗的戰績說出來,說完還憤憤不平,哭腫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個傻孢子,他摟著虎子的腦袋心疼地問:“今天有沒有被那條大狗咬疼?你可嚇死我了。我聽說那條叫颯颯的狗是蒙古草原上最厲害的,它和它的主人在一次冬季裡為了守護羊群,聯手趕跑了十幾匹狼。”

這是什麼戰鬥力啊,簡直嚇人。

虎子它們十四條犬,當年聯手咬死了一匹狼而已。

秦冷覺得自己挺厲害的,麵對這麼彪悍的姑娘,還能跟她據理力爭。

秦冷覺得,對這種領地意識極強的狗子,還是能避則避的好,他們是來比賽的,又不是來爭地盤打架的。

秦冷的想法和駱芸不謀而合,而虎子卻又自己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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