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三十六章(1 / 2)

美麗的不是外表,是心靈。

*

張浩全被關在監獄裡的三年,過的日子生不如死,聽說他毒狗又預謀殺女人,沒幾個人瞧得上他,不管是做工還是吃飯,甚至是睡覺,都無人搭理,若不是還有獄警的平時問話,張浩全估計要比現在還瘋。

張浩全心裡罵罵咧咧,麵上卻不敢顯露,大家都是罪犯,還分什麼高低貴賤。他犯的是蓄意謀殺,關押也是分片區的,這裡麵的犯人身上的事兒都不輕,大奸大惡之徒有,衝動犯罪的也有,甚至還有私怨報複進來的,所以脾氣大多都不是很友好,張浩全這種窩窩囊囊隻會欺負狗,對女人下手的,頗讓人瞧不起。

有次跟人起了衝突,對方一邊揍他一邊啐他沒本事的男人才會去欺負女人。

張浩全最恨彆人說他沒本事,於是咬牙讓男人揍,最後獄警把男人關小黑屋了,張浩全帶著一身傷露出勝利者般的微笑,一點沒覺得自己慫的不敢還手被其他獄友看到了是什麼孬種樣,他隻知道,他把對方送進去了,他就是勝利。

得知自己得了癌症,晚期,治愈希望幾乎為零,張浩全就在謀劃著出逃。

住院期間,因張浩全犯案危險性,被安排單獨住在一個病房。

病房裡一個警察,病房外一個警察,裡裡外外守成個鐵桶,而且為了保障安全,張浩全是帶著手銬的,打針期間才會解開,將其中一隻手銬在病床上。

他逃走以後,警察們百思不解,直到研究監控才發現,這小子為了尋找出逃的機會,居然七八天沒有睡覺,每次警察過來檢查的時候,他都是在裝睡,裝的還特彆真實,警察都沒發現。

病人陪床最是辛苦,吃不好睡不好,精神透支要比平常還快,恢複卻低於日常時間,久而久之,看守人員到後期精神自然沒前幾天強,後半夜的時候更是容易出現困頓入眠的情況。

張浩全這七八天沒睡覺,偷偷觀察警察作息,早就摸清楚了看守的兩名警察習性,什麼時候會犯困、入眠深淺狀態、時長等等摸得一清二楚,這種非人一般的意誌力讓他成功找到突破機會,在看守警察忍不住睡著,呼吸綿長之時,用不知道什麼時候藏起來的曲彆針打開手銬,從窗戶那裡逃了出去。

警察根本不知道張浩全還有這手藝,看他開手銬的輕鬆勁兒,顯然精通此道。

病房在三樓,張浩全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跳下去的,落地後打了好幾個滾居然還能拔腿狂奔,等看守的警察被驚醒時,隻能從窗戶那兒看著張浩全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再追出去,已經沒影了,警察出動找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他好像有能遮掩味道的辦法,警犬搜捕也一無所獲。

是了,他常年獵殺犬,自然有對付狗鼻子的辦法。

若不是這次他主動跳出來,搜捕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然而一出現,就奔著要一車人命的恐怖想法去的,著實讓人膽寒。

警察起初猜到他要報仇,還給被害人田麗華打電話囑咐她注意安全,一個將死之人,會乾出多麼瘋狂的事情,誰也無法估量。

誰也沒想到,他是報仇去了,但目標卻是一條狗——要不怎麼說精神病的想法無人能知呢,就這腦回路,警察抓破頭皮都想不到,白白在田麗華周圍蹲守那麼多天了。

要不是環海公路那邊的天眼捕捉到車禍現場,大家還不知道張浩全居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警察出警的時候,還把虎子給帶上了,因為車外的巨型貴賓一直追車,車裡的龍哥也不消停,龍哥這種示警的表現,顯然外邊的狗子跟案情有什麼聯係,在這方麵,訓犬員還是非常相信自己的警犬的。

在虎子蹭車前往始發地點的同時,駱芸這邊也陷入了苦戰。

張浩全看起來瘦不拉幾,斧子卻舞的虎虎生風,看起來像是練過的,駱芸後背一片血紅,顯然被砍到了,但傷勢並不嚴重,她及時避開了一些斧鋒,沒傷到要害,就看著特彆嚇人。

駱芸也沒讓張浩全好過,張浩全左手半個手掌沒了,大腿外側的褲子也被咬破了,缺了一塊肉,露出裡麵的肌肉組織,一動一股血,顯然受傷一段時間,血肉模糊十分駭人。

駱芸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吃人的惡狼,凶殘模樣讓瘋子一般的張浩全都有些膽怵,他心裡又恨又怕,他不幸的人生,都是因為這條死狗開始的。

張浩全現在心痛、手痛、大腿痛,恨意怒上心頭,揮舞著斧子就向攔在車前的大狗劈去,他活不成,這狗也彆想活,這全車的人也得給自己陪葬,黃泉路上才快活。

瘋了瘋了瘋了。

這人是瘋了。

駱芸看著張浩全那雙渾濁的眼睛,全身流血還不怕死地想跟自己同歸於儘,就知道這人八成是真瘋了,她護著身後整車的人,不能躲開半分,隻能正麵應敵,決不能讓張浩全越過自己靠近車內,車裡的人暈的暈、傷的傷,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張浩全進去就跟屠宰場沒區彆。

所以麵對渾身是血的張浩全,與他手裡鮮血侵染的斧頭,駱芸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攔在當中的,導盲犬不咬人、不傷人這重重鐵律早已經被她拋之腦後,作為警犬的血腥從骨子裡破出來。

犬不傷人,是它忠義。

但不代表它真沒有殺人的本事。

駱雲知道,這一場若是拖不到警方來,她勢必要為了全車人的性命,了解了張浩全,她雖無所畏懼,可手無寸鐵對上握有凶器的成年男人,駱芸也沒有百分把握能夠一招致命,但她已經聞到車體漏油的氣味兒,在這秋老虎一般的季節裡,很難保證汽車能夠堅持多久。

她一改防守,轉守為攻,主動向張浩全出擊,用牙齒與利爪在張浩全身上到處開洞,張浩全慘叫連連,手裡斧頭胡亂照著駱芸身上砍,駱芸躲閃時難免有疏漏,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因為毫無章法可循才難躲避,她的胸口、屁股、爪子多多少少都被割開一道道血口,又因為她身經百戰的經驗而險險躲開要害,打得是以傷換傷的法子。

她聽得見呼呼斧鑿之聲,聽得見張浩全疲憊夾雜恐懼的粗喘聲,也聽得見明思在哭、郭教練醒來喊她的名字。

駱芸知道背後許多的人在看著她,讓她逃、讓她走,甚至怒罵張浩全,有人想要爬出來,有人去查看其他傷員,而駱芸能做的,就是為他們爭取時間,將這個最大的威脅斃於爪下。

“妞妞,妞妞。”

明思哭啞了嗓子,她看不到妞妞,卻聽得見妞妞憤怒的咆哮和挨痛時的瞬間嘶聲,她向著聲音的地方爬,卻被玻璃割傷了手,她雖然看不見,卻聽得出來妞妞一定在跟很凶悍很凶悍的家夥戰鬥,是為了保護她們在戰鬥。

說實話,駱芸沒殺過人,就算出過那麼多次任務,嘴裡也沾染過人血,卻從來沒有咬死過任何一名歹徒,當她拚著挨一斧頭的決絕咬住張浩全喉嚨,鮮血瘋狂湧進喉嚨的時候,她腦子裡什麼多餘的想法都沒有,就連渾身的傷都感覺不到疼,唯一的信念就是死死咬著張浩全,咬斷他的喉管,讓他不能再去傷害明思和其他人。

警察什麼時候能到?

路過的車輛誰去報個警?

在她即將暈倒的時候,腦子裡隻能想到這些。

當爪子被斧頭背砸中時,疼痛喚醒了駱芸昏沉的腦子,她鬆開口,張浩全歪著脖子軟趴趴地吊在地上沒了氣息,駱芸一眼都沒看他,全部的心神都在空氣裡越來越濃的汽油味兒和車裡的人們身上。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車前,不顧玻璃尖銳,用爪子生生撕開一條通道來,現將最近的人拖出來到安全地方,再折返回去拖另一個人。

一個車窗口的人拖完,她就去扒開另一個窗戶將人拽出,能動的人接著駱芸的力道努力往外爬,暈倒的人就隻能靠著鮮血淋淋的駱芸生拖硬拽出來。

郭教練砸傷了雙腿,被拽出來的時候,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好狗,真是好狗。”

一米八五的大漢,此時哭得埋了吧太,血和眼淚糊了一臉。

郭教練太壯了,拖出來一般駱芸就沒力氣了,她爪子破了,牙齒也發酸,顯然已經到了脫力的邊緣,拽著郭教練不撒口完全憑借著最後的執念,後來還是司機師傅咬牙爬起來,幫著駱芸一起把郭教練拽出來的。

當聽到遠遠的警車鳴笛趕來時,駱芸終於倒了下去,她知道,組織來人了,一車的人便安全了。

她好累,好疼,好想睡一覺。

……

警察們趕到後,看到現場一片血腥,倒抽了一口涼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