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第七章(1 / 2)

救援我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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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芸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教出來的狗子居然有如此奇葩的腦回路,它們到底是怎麼臭味相同想到一起去的?

還製造遇難者,還迎難而上,那是迎難而上嗎?那是嫌棄自己過的太舒坦了,想要見見人世間的險惡。

肉肉歪著腦袋怯生生看向老大,不明白自己哪兒說錯了,它的主意不好嘛,它感覺自己的想法特彆棒。

其他狗子顯然也是這麼覺得。

虎子捂臉,與小狗子一起陷入沉思——它們的教育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這群狗子要跑偏啊。

說到底,還是童年太過黑暗,狗子們都開始放飛自我了。

駱芸和虎子對這樣一群小可愛心理健康感到深深地擔憂,為了讓它們陽光起來,駱芸開始帶著它們跟人類互動起來,有客人前來乘坐雪橇車,駱芸就鼓勵它們過去跟人家貼貼。

雖然肉肉不喜歡貼貼,但還是聽話滴走向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見到它靠過來,尖叫滴縮進媽媽的懷裡。

肉肉無語回頭:……

駱芸:……

你故意的吧,辣麼多大人你不選,你選個小孩子?

肉肉理直氣壯道:因為我能打的過他呀。

駱芸無語,其實真凶起來,你也能打得過成年人的。

很多人說童年會影響一生的命運,駱芸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這話是真理,看看這群一臉憨厚的大狗狗,它們沒了聖伯納特有的親人、忠厚的品質,反而對成年人類十分忌憚。

也許對它們來說,自幼成長的環境早就告訴它們親人忠厚不回帶來任何好處,所以現在才會以自身利益為出發點,考慮所有的事情。

像上次打算逃走、想要製造遇難者,還有這次尋找弱小的目標當成接近對象。

駱芸在它們身上,看到了曾經流浪犬才會有的自我保護的本能,它們雖然從來沒有被拋棄,但內心卻已經傷痕累累。

駱芸沉默了,是她沒有及時發現它們內心的傷痛,是她沒有保護好它們。

就算儘量避免身體的傷害,可童年被當成肉狗的經曆,還是讓聖伯納們傷了心,肉肉不喜歡親近人類,可能還有它孩子的原因,它那一窩崽,被帶走的時候,可還沒完全斷奶呢。

雪橇車在一片白色的山道上飛奔,狗子們身子前傾,奔跑時身上的肌肉都在抖動,它們拉著人類繞著山道領略自然的美景,卻沒有人知道它們心中早已是一片陰霾。

這片陰霾層層疊疊包裹它們柔軟又敏感的心臟,不期待、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江父和老劉頭數著今天掙得錢,足足有一千多塊,最近他們漲價了,因為太火爆,價格翻到了二十塊一次,以雪橇犬拉的距離來說,曾經的定價確實低了點,而且若是不漲,一天下來掙得錢不多,還得拿出一多半來喂狗,倆老頭忙乎一天都不一定掙到多少錢。

價格漲上來後,雖然客流量也損失了一部分,但是留下來的也不少。

江父將狗子們都口糧錢先分出來,剩下的再跟老劉頭平分,他們也不將就誰投入的多,誰投入的少,甭管掙多少通通平分。

老劉頭把錢一揣,對江父說:“最近我聽說村子裡也有人想弄雪橇犬,不過我打聽過了,他們的狗都不如咱們,就這塊頭,就沒有比咱們家大的。”

江父點點頭:“生意好肯定招人眼饞。”

這件事並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過了幾天,當另一隻雪橇隊出現的時候,倆人傻眼了——臥槽,居然是哈士奇!?

江父和老劉頭最初知道雪橇犬的時候,就是看了哈士奇拉雪橇的紀錄片,這狗子確實沒有聖伯納打,但它們拉雪橇是專業的啊。

江父和老劉頭突然有了危機感,當看到哈士奇雪橇隊一出現就拉滿全場目光後,倆老頭更是緊張起來。

江父瞪著老劉頭:“你不是說都打聽好了嗎?”

老劉頭:“我,我這體型打聽的很準啊。”

江父:“那有個屁用!”

老劉頭委屈。

聖伯納們也注意到了那邊新來的一群雪橇犬,對於從小沒見過啥市麵,也沒接觸過其他狗狗的它們來說,對麵的哈士奇與眾不同的外表足矣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花花一直想往往那邊跑,鏈子被它繃得緊緊的,若不是有駱芸壓製,估計早就撒丫子跑過去跟人家認親去了。

對麵的哈士奇顯然也發現了聖伯納們,倆狗隊隔著人海相望,哈士奇突然仰頭發出一串經典的狼嚎,這一嗓子把周圍人嚇了一跳,也把駱芸給驚住了。

按道理說,由於國內的多次人為篩選和培育,能拉雪橇的哈士奇已經跟國內市場上的哈士奇屬於完全不同的狗子了,若想擁有一群護主、認路、具備獨立思考能力並且在惡劣天氣下能夠判斷方向,還能與雪原狼掐架的哈士奇雪橇隊,投入的金錢絕對不是小數目,可對麵掌車的小年輕,駱芸記得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兒子。

以他的家庭,未必能有辣麼多錢組建一隻成熟的哈士奇雪橇隊,所以對麵狼嚎的哈士奇,有很大可能是拆家隊隊長,二哈。

駱芸瞬間不怕了,反而擔心對麵掌車的小夥子,一條二哈就很難控製了,他居然帶了十二隻,真不怕死啊,雖然二哈已經沒有哈士奇作為工作犬的能力,但是人家體力這方麵還是保留的非常完整的。

小夥子驕傲地牽著自己的二哈隊伍走到江父倆老頭身邊,笑眯眯地說:“江叔,劉叔,好巧啊,你們也來拉雪橇啦。”

老劉頭很不滿地哼了一聲,不想搭理他,江父也神色淡淡,低垂著眼皮不予理會。

小夥子討了個沒趣,本來想顯擺下自己廢了老大力氣搞出來的原版雪橇隊,結果倆老頭誰也不理他。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自己來搶飯碗,人家肯定不願意,小夥子揉揉鼻子,牽著二哈們走了。

就在剛剛短暫的交彙中,花花沒忍住舔了一口某隻二哈的耳朵,那條二哈一臉震驚地看過來,顯然被聖伯納高大的身軀震撼住了,雖然突然被舔很氣惱,但是看到對方的體格,二哈就慫了。

二哈這種狗子,見到泰迪都不一定敢上,更彆說聖伯納了,連叫都不敢叫。

花花見得逞後沒有得到任何抵抗,於是在二哈一個個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挨個耳朵上舔了一口,二哈敢怒不敢言,哀怨地瞪著花花離開了。

駱芸看了全程,一臉無語,她問花花:二哈的耳朵好吃嗎?

花花表情充滿母性的光芒:我感覺它們好可愛啊,好想養一條。

打住,狗養狗像話嘛。

因為有二哈雪橇隊的存在,駱芸它們的聲音有點下滑,但還是有一批慕名而來的遊客指定它們來服務,駱芸和虎子帶著小夥伴們更加努力地奔跑。

甭管二哈拉雪橇靠不靠譜,那都是競爭者,競爭者出現,就等於飯碗不穩。駱芸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告訴同伴們,同伴們立刻戰意滿滿,拉著小雪橇飛起,讓客人們體驗一把雪橇飛車的感覺。

“哎呀媽呀,太爽了,我還要!”

客戶們被弄的各個腿軟,還欲-罷不能,紛紛表示再來一次。

虎子累得坐在地上哈吃哈吃,口水順著猩紅的舌頭低下來:沒有,沒有犬比我們更厲害。

駱芸吐著舌頭哈吃哈吃:沒,沒錯!

今天又是滿載而歸的一天呢。

……

晚上七點,駱芸帶著群狗狼吞虎咽地乾掉一口鍋的狗食兒,又吃了薑美玉洗的飯後黃瓜,心滿意足地回到粉刷一新的犬舍,這幾天為了跟二哈們搶生意,它們可是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花花躺在自己柔軟的窩裡感慨:那些小可愛真的很努力,可惜就是跑不了直線。

肉肉點頭:它們還各自為營,力氣都不往一處使,我看到一條二哈還想往咱們這邊衝呢,差點害得它們翻車。

旺財旺福點頭附議,它們也看到了,真的太可怕了,那車上的人臉都嚇白了。

雖然二哈車隊的技術十分不過關,但因為哈士奇的身份還是有一群想要坐正宗雪橇犬的人會選擇它們。

而且隨著戶外奔跑的時間長了,這幫二哈的精神越來越亢奮,顯然從前的生活無法讓它們發泄身體裡多餘的精力,如今一下子釋放出來,還有點克製不住了呢。

駱芸對大家說,以後遇見那群二哈離遠點,小心發生撞車——咱們不去撞它們,它們會撞咱們啊。

聖伯納們紛紛點頭,對老大的話非常讚同。

乾了一天活,八點不到,狗子們就困的不行了,紛紛躺在窩裡倒頭大睡,旺柴還發出了鼾聲,肉肉也把四肢繃直朝上,睡得四仰八叉。

駱芸蹭了蹭虎子,鑽進了他的懷裡,虎子抬爪將小狗子摟住,兩條犬也很快進入了夢想。

晚上九點半,隔壁人家還沒有熄燈,微弱的燈光在安靜下來的雪村裡入黃豆粒一樣掙紮著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要為還沒有歸家的人照亮歸途。

十點半的時候,滑雪場關門,周圍的遊客三三兩兩散去,遠道而來的人會選擇在滑雪場內的酒店裡住上一晚,好好修整,明天要麼再戰,要麼坐車離開。

村子裡睡得早,一入夜整個村子都十分寂靜,連犬吠聲都沒有,隻有偶爾想起的幾聲貓叫,證明整個村子的氣息。

十一點的時候,天上突然飄起雪花,看雪花的大小,後半夜肯定要有一場大暴雪,隔壁的老兩口再也等不起了,哭喊著出門敲響了左鄰右舍的門。

“江大哥,劉三哥,薑嫂子你們快醒醒啊,我家順兒現在還沒回來,恐怕出事了嗚嗚嗚。”

大半個村子都被叫醒,眾人邊穿衣服邊打開門,看著門外披頭散發到處敲門的夫妻倆,趕緊將急瘋了的倆人攔住問道:“到底咋回事,小順咋還沒回來,他上哪兒去了?”

小順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著說:“小順下午來電話說晚上不回來了,他接了個大活要帶客人上山頂,要很晚才回來,可是十點多還沒見人回來,打電話也不通,他一定是出事了,現在又下雪,若是困在山上,挨一晚上暴雪,人就沒了啊嗚嗚嗚。”

小順爹也急得拍大腿:“我就說搞雪橇犬這事兒不靠譜,老劉和老江他倆是養犬的沒事兒,這小崽子狗都沒養過,怎麼可能不出事。”

順媽怒道:“你說這些還有用嗎?當初還不是你給他的本錢,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老娘就跟你拚了,嗚嗚嗚。”

小順爹敢怒不敢言,看老婆哭得氣都要斷了,又心疼又著急地扶著她,他看向各位鄉親,眼淚落下來了,眾鄉親安慰他們彆著急,隨後立刻組織人手上山尋人,老弱幼都在家好好待著,年輕力壯的不分男女都跟著上山找人。

村子靠近雪山,經常有人在山上迷路失蹤,都是靠著大家一起找回來的,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就算現代人之間越來越冷漠,但在村子裡依舊有著濃濃燃燒的香火情,村子裡老少爺們一吆喝,大姑娘小夥子全副武裝,拿著電筒和防身的工具就奔山上去了,小順爹也在其中,雖然他年紀大了,但是不跟著一起他心裡不踏實,兒子生死未卜,他怎麼等得下去。

小順媽被薑美玉和劉家老太扶到屋子裡安撫去了,江父給警察和119都打了求救電話,外邊的動靜鬨得很大,犬舍裡的狗子們都被吵醒了,駱芸走到窗前聽了一會跟大家說:二哈車隊八成遇難了,人狗下落不明,村子裡的人組織上山救援呢。

肉肉一聽瞬間蹦起來,興奮地說:救援?這不我們老本行嘛,老大這是機會啊,咱們趕緊行動,千萬彆被人類搶了頭功。

駱芸:……

總感覺你的出發點怪怪的。

不管怎麼說,想救人的心情一定要支持,甭管狗狗的出發點是什麼,就算肉肉不說,駱芸也不準備漠視不管。

駱芸走到犬舍門前,人立起來輕鬆夠到門栓,犬舍的門沒有鎖,知識輕輕插-上,江父他們以為這麼高的門栓,就算狗子再聰明也不可能會開,然而對於駱芸來說,就算有高度,她也能伸長爪子夠到,並給你打開。

這種組合動作雖然有點難度,但是經過訓練的狗子都可以輕鬆完成,就連肉肉它們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點這裡麵的原理。

犬舍打開後,駱芸直接帶著眾犬悄悄溜出家門,不但如此,還跑去隔壁老劉頭的家裡把剩下的兩個同伴叫上。

駱芸和虎子跳進院子裡,在看門犬汪汪的示警聲中,把兩條聖伯納的狗繩給解開,老劉頭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隻來得及看到自己家那兩條聖伯納翻牆出去的大屁股。

“臥槽,狗子跑了!”

老劉頭著急地大叫起來,一邊喊一邊衝出去追狗,追出去才發現,逃跑的不僅是自己家的狗,隔壁老江頭的狗也全跑了,此時老江頭跟他一樣追在狗後邊,然而不管他們跑的多努力,根本不是犬的對手,他們絕望地喊著狗狗們的名字,然而狗狗們十分絕情地不回一個頭。

江父站在村口,望著消失在白雪中的狗群,心理突然一陣難受,他一直知道自己喝狗子們之間有隔閡,但他沒想到這份隔閡居然大到讓狗子們跑走。

人說狗不嫌家貧,就算再窮再苦的家,狗子也不會離開,然而現在江父滿腦子都是群狗迫不及待逃離他身邊的影子,不管他怎麼呼喊,都沒有一條狗子回頭看他一眼。

跟狗子們相處的這些日子裡,老江頭是真喜歡上這群狗子了,結果……

老頭沒忍住,抬胳膊擦了擦眼淚,雪夜的風越吹越大,老劉頭看老哥們這模樣,歎了口氣,拉著老江頭往回走。

“這種事情講緣分的,咱們小時候沒培養出感情,長大了也不能強求它們留在身邊,想開點吧。”

老江頭想不開,他難受死了,感覺自己被背叛,又覺得自己活該被背叛,整個老頭陷入彆扭的糾結中,胳臂屋子裡小順媽還在哭,江父聽著哭聲自己也想哭了跟,乾脆給兒子打電話,也不管是不是半夜三更,兒子是不是已經休息。

那邊接通電話的時候,江子林早就上床睡覺了,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還以為家裡出事兒了,等聽完父親的訴苦,江子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抱起身邊的小泰迪湊到話筒前說:“乖乖,給爺爺叫一個。”

江父震驚!

我靠,我啥時候我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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