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家祠堂位於巫家堡的正中心,整座祠堂大致呈圓形。
祠堂的牆壁上,嵌著許許多多的鏤空窗格。窗格上的不規則圖形彼此纏繞,形成了一隻三足金烏的形狀。
陽光透過這些雕刻著三足金烏的鏤空窗格,形成了一道道的光影,打在祠堂的地上。
巫家家主神情莊重地將族譜放在了祭台之上。
隨後,巫家祠堂內光芒大盛。
鏤空窗格上方的祠堂牆壁上,漸漸浮現出了金色的文字,一筆一劃地構成了巫家的族譜。
每一位巫氏子孫的名字,都被刻畫在祠堂的牆壁之上。
一聲嘹亮的啼叫之後,原本被刻畫在祭台之上的三足金烏顯出了虛影。
光影構成的三足金烏在繞祠堂飛過一圈之後,收攏翅膀,停靠在了祭台之上。
桑梓好奇地抬頭打量著這隻三足金烏。
尖喙,長脖,尾後翹起三根長長的金羽,全身羽毛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照得祠堂內光芒大盛。
這隻三足金烏在低頭瞧過族譜之後,這才振翅一飛,停留在刻著巫氏子孫名字的祠堂牆壁前,把桑梓的名字刻在了“巫知崇”三個字的下方。
這之後,三足金烏仰起脖頸,在嘹亮地啼叫了一聲後,散去身形,重新化成了祭台上的壁畫。
桑梓這才收回一直注視著三足金烏的目光,抬眼向祠堂牆壁看去。
隻見“巫知崇”三個字的下麵,明晃晃地新刻了三個鬥大的字:巫桑梓。
桑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被迫改了名字的桑梓,一臉生無可戀地看向了罪魁禍首——“巫知崇”。
“巫知崇”看天看地看媳婦看家主,反正就是不看桑梓。
親也成了,族譜也記了,巫氏族人們興高采烈地把“巫知崇”和桑榆桐給送進了洞房,順手還把想要跟著進去的桑梓給拽了出來。
“桑梓乖哦,你可不能進去。今晚你要跟你嬸嬸睡哦。”巫家家主抱起了一臉茫然的桑梓。
桑梓:……
一臉生無可戀的桑梓,被巫家家主抱著,抱去了他兒子家。
巫家家主的兒子叫巫青靛,看起來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狹長眼,總是喜歡歪著嘴笑,好顯示出他左臉頰上的酒窩來。
桑梓一看到這位巫青靛,就覺得他笑起來時的樣子痞痞的,好像正不懷好意地算計著你似的。
但等這位巫青靛開了口,桑梓才知道,“相由心生”這個詞是多麼的不靠譜。
開口前,巫青靛就好比是蹲在街角等著掀姑娘裙角的小流氓;開口後,巫青靛就變成了義正言辭地播報每日新聞的主持人。
字正腔圓,鏗鏘有力,渾身充滿了正能量。
外表負能量、內心正能量的巫青靛,在看見桑梓的第一眼後就從乾坤袋裡摸出了一小包糖豆遞給了桑梓。
接著,他歡天喜地地從他的家主爹手裡抱過了桑梓,一邊哄桑梓一邊問他爹:“爹,這是你給我找來的閨女麼?哎呀,怎麼這麼可愛啊!心都要化啦!”
最妙的是,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巫青靛沒有抬頭看他爹一眼。
覺得自己生了個不孝子的巫家家主,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好氣地打斷了他兒子的美夢:“做夢去吧!你媳婦兒呢?”
巫青靛的媳婦裴佩如聞言後,放下了手裡的符筆,從屋裡走了出來。“爹,您找我?”
巫家家主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桑梓對裴佩如說:“佩如啊,這是知崇的小女兒,是他跟新媳婦在外麵生的孩子。
之前不知道她是知崇的親閨女,我就把她的房間給安排到外院去了。
如今知曉了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再讓她睡在外院,可內院的房間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出來。
所以就麻煩你今晚替知崇帶一晚上孩子哈,等明天就能把她送去知崇那裡了。”
裴佩如笑著跟巫家家主道了聲“是”,聲音婉轉清脆,好聽得不得了。
巫家家主安排妥當了桑梓後,就忙不迭地離開了。
巫家家大業大,每天等著巫家家主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多得讓他恨不能揪斷了自己的胡子好化成分/身來幫忙。也正因如此,巫家家主實在是沒空跟他的兒子兒媳多說幾句話。
儘管他的兒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空搭理他的樣子。
和裴佩如成親了好幾年的巫青靛,目前隻有一個願望:生一個孩子,最好是閨女,長得像他媳婦的那種閨女,軟軟的,小小的,笑起來甜甜的那種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