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意味難明地看著那位長得頗好看的宗如神君, “神界裡的神君原來都是這個調調啊, 養生泡腳喝神釀,這愛好很接地氣嘛。”
如果宗如神君能聽見桑梓的這句話, 那他肯定會大喊冤枉, “神界裡愛養生泡腳喝神釀的明明隻有白蓮花一個!”
但此時此刻,誰也聽不到桑梓的這句調侃。
調侃完了的桑梓再次晃晃悠悠地跟上了繼善神君。她看著繼善神君用秘鑰打開了神界和四界之間的天梯,然後隔界回應起了小喜佛教修士的問請。
問請神意的, 正是小喜佛教的教宗巴摩。
這個時候的巴摩看上去居然要比桑梓之後見過的巴摩還要老,他慈眉善目地衝著繼善神君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問道:“神君可曾找到我小喜佛教的修士不能飛升的緣由?”
繼善神君沉默了好半晌,才把宗如神君的發現告知了巴摩, “小喜佛教的功法, 從本質上來說是一種掠奪和采補的功法, 天道不喜歡這一類的功法, 所以不會輕易讓小喜佛教的修士們飛升的。”
巴摩聽了這話以後, 隻是略微地挑了一下眉毛,但他的神情似乎並不怎麼驚訝,似乎是早就對此有所預料。
他斟酌了一下言詞, 很快就再次開口問道:“功法是祖上傳下來的,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倒是神君可有彆的辦法能助我小喜佛教的修士飛升?”
繼善神君便慢慢地點了一下頭,“有的。”
“哦?”巴摩頗感興趣地緊緊盯住了繼善神君, “願聞其詳。”
繼善神君想了一下, 這才開口告訴巴摩, “天道講究‘有所得便要有所給’,小喜佛教的修士靠掠取而‘有所得’,那同時便應該‘有所給’,用自身的能量反哺世間,或許還有機會能夠飛升神界。”
“那是什麼意思?”巴摩不明所以地皺起了眉毛。
“聆聽凡人祈願,完成凡人心願,反哺塵世凡人,將掠奪來而的‘偽佛力’轉變淨化。”繼善神君慢慢地跟巴摩解釋道。
巴摩非常敏銳地開口問了一句,“轉變淨化成什麼?願力麼?”
繼善神君慢慢地點了一下頭,“是的。”
巴摩再三跟繼善神君確認了一遍,“隻要有願力,小喜佛教的修士就能飛升?神君可是這個意思?”
繼善神君把這話思索了一遍,這才點頭應了一聲“是”。
巴摩聽了繼善神君的一番解釋以後,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心裡轉著誰也猜不到的念頭。但他麵上卻什麼也沒有表示出來,而是笑眯眯地謝過了繼善神君,然後結束了這一次的問請神意。
隨後,這段記載了問請神意的記憶像是掉進了萬花筒裡一樣,不斷地破碎旋轉。
再一睜眼,桑梓發現她來到了一處陰冷晦暗的石質建築裡麵。建築的正中心是一座金質的冠座,冠座上坐著的,是又老了幾分的小喜佛教教宗巴摩。
此時的巴摩不複他在繼善神君麵前的慈眉善目,而是麵色陰沉地看向了冠座下站著的小喜佛教修士,“我讓你們去人間界蓋寺廟、建佛像、收集凡人信仰之力,你們做的怎麼樣了?”
被巴摩質問著的小喜佛教修士抬頭看了巴摩一眼,很快就搖了搖頭,“人間界的凡人各個都拜大乘佛教,沒幾個人願意拜我們小喜佛教的佛像。”停頓了一會兒後,修士又繼續開口說道:“還有人說……”
“說什麼?”巴摩不耐煩地打斷了吞吞吐吐的小喜佛教修士。
小喜佛教修士這才小聲地繼續說道:“還有人說,我們小喜佛教是‘邪佛’,千萬拜不得。”
巴摩的怒氣升騰而起,他怒不可遏地摔掉了手裡的佛珠,“一群不識抬舉的東西!”
小喜佛教的修士們戰戰兢兢地縮成了一團。
巴摩一腳踹翻了那個說小喜佛教是“邪佛”的修士,然後神情陰狠地給不知什麼人發送了一條信息,“速來佛界,有要事相商。”
桑梓看到的記憶再次翻轉,等周遭的一切都平息下來之後,桑梓見到了那個被巴摩喊來了佛界的修士——妖界的凃鯤,也就是在玉衡城中打碎了桑梓本命靈錘的那個凃鯤。
凃鯤放下了帽帷,滿臉不耐地看向了巴摩,“喊老子來佛界乾什麼?老子正滿妖界地追殺九梟呢,忙得很。”
巴摩見怪不怪地隨口說了一句,“九梟都被你們塗堯一族給殺得沒剩幾隻了,你這是要趕儘殺絕啊。”
“少跟我這兒裝!”凃鯤一臉鄙夷地看著巴摩,“咱倆誰不知道誰啊?你要是我,你隻會做得比我更絕。”
巴摩笑了一下,並沒有否認這句話,而是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凃鯤,“有件穩賺不賠的買賣,準備喊你一起搭個夥,要不要做?”
“你先說來聽聽。”凃鯤並沒有一口否決,而是衝著巴摩挑起了一側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