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他沒人要,要是也娶媳婦了,那不是給家裡添麻煩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吳琴心虛了,“我說老楊家呢。”
“媽,我知道,你對老楊家有意見,我嫁過去,你沒收到一分的彩禮。”係統給林嬌嬌底氣了,她的說話聲音又大了,直接捅吳琴心窩子,“你打楊老太,也是借題發揮呢。”
“嬌嬌,你怎麼就實話實說了?”林有海震驚極了。
吳琴一巴掌就拍到了他嘴上:“嬌嬌,你這是從城裡嫁到農村,伺候他們一家老小,我要點彩禮,我有什麼錯?”
“從第一天見到你,我就曉得你最愛的就是錢,掉錢眼裡了!”
林嬌嬌在老林家再也呆不住了,她扭身就走。
“你個不孝順的,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瞬間,二房屋裡傳來打人的聲音。
林老頭眼疾手快奪門而出,林有海鬼哭狼嚎,林大牛抱頭鼠竄。
三房屋裡,林夏一家正在貼著窗子仔細感受外頭的動靜。
“還看林嬌嬌的熱鬨嗎?”林夏恐嚇,“小冬,如果你還在那個屋裡,你猜二舅媽的雞毛撣子會不會恰巧地落在你身上好幾次?”
“……”林冬瑟瑟發抖,看著二房的屋子好像看什麼龍潭虎穴,“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愛蓮同誌落下淚來:“夏啊,以後媽不自作主張了,再也不自作主張了!”
親娘喲,這老楊家太嚇人了,一想到差一點把小夏嫁過去,林愛蓮就難受的內心下暴雨。
愛蓮同誌把瓜子往林冬手上一塞,乾脆利落地把他擠到旁邊去,緊緊地把林夏抱到懷裡,“媽好害怕,夏啊,媽太害怕了!”
“沒事的,沒事的,都過去了。”
林夏的聲音太輕了,他們都沉浸在後怕的情緒裡,沒有聽出什麼不對。
上輩子屠門滅村,這輩子跟老楊家結親。
林有山被看了屁股的事又傳到了他的供銷社,林有山有那麼一瞬間,真的不想活了。
“爸,你當初就不該收那個金鐲子。”林有山充滿了怨氣,“以後隻要我在家,我不允許楊誌忠那個狗日的上門一步!”
“我要還,是楊老太不收,我總不能把那個金鐲子扔掉。”林老頭悔不當初,“早知如此,我就該把金鐲子扔到老楊家的茅坑裡。”
總而言之,老林家這一家子都擰成一股麻繩了,他們都真情實感地恨上老楊家了。
“這就叫凝聚力。”林夏的思想總是這樣具有大局觀,“我們老林家不會再搞窩裡鬥了,我們是可以辦大事的家庭了。”
林愛蓮卻滿心隻有搞分裂:“不管他們,小夏,等你上大學了,我們就擺脫他們,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你往東,媽跟著你往東。你往西,媽也跟著你往西。”
林冬:“……”
熱鬨都是彆人的,他的心裡隻有讀書讀書。
他姐他媽要浪跡天涯了,隻差一份錄取通知書了。
千秋縣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省城那邊有動靜了。
謝京生一來到單位,就收到通知:“周副書記要去千秋縣視察,你筆杆子好,組織上讓你一同過去。”
“千秋縣?”金絲邊的眼鏡下,謝京生眨了一下眼睛。
“是啊。”同事笑起來,“那可是你上升的起點,你對那裡應當是很熟悉的。”
謝京生晚上回去的時候,就把當初寫的稿子拿出來,又仔細地看了一遍。
時隔大半年,他對那裡的人情風物也有點陌生了。
直到第二天,他去了周副書記的辦公室報到,看到了他辦公桌後麵的牆壁上掛著的一整篇《愛蓮說》。
林某蓮……林愛蓮。
謝京生眼前出現了模糊的一張臉,卻不是林愛蓮的,而是她的女兒,那個一會兒濃妝豔抹、一會兒樸素的驚人的小姑娘。
辦公桌後的周副書記格外的清臒,因為往年的經曆又有著揮之不去的風霜感。
他微笑著看向謝京生:“是我向組織申請你跟我一同去千秋縣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呢。
周副書記遞給謝京生一份信:“我很好奇,你怎麼把這封舉報信寄給了我,還匿名。”
謝京生這可就懵逼了啊,他在周副書記的示意下拆開信封,隻消一眼,眼鏡差點摔下來。
他難以置信:“這是我的字跡啊。”
唉天老爺,這怎麼會是他的字跡呢,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