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指指天:“下雪了,要收拾東西回家了,翠翠你曉得吧。”
“曉得曉得。”林翠翠忙前忙後,抱著東西和林夏冒雪前行,越想越鬱悶,“不是,親姐,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這有什麼好信的,林夏覺得她嶄新的人生剛剛開始,她不能折騰太多大動作,以免還沒翻身就被人踩死。
她寫舉報信沒有用自己的字跡也是這個原因,她沒有力量,太弱小了,隻希望謝京生不要懷疑到她。
上輩子,她就已經意識到她跟謝京生是兩路人了。
“翠翠,我要鄭重地告誡你,你以後不許亂收彆人東西,畢竟你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林夏嚴肅地說。
林翠翠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下林夏,“姐,你怎麼能把自己比作雞呢?”
“……平時讓你讀書你不讀書!”林夏痛斥。
“我錯了我錯了,我就初中文化,我書到用時方恨少啊!親姐,你彆跟我計較。”林翠翠認錯第一名,一張小嘴叭叭的,“親姐,這事是我疏忽了。他把帽子交給我,讓我帶給你的時候,說是你怕冷,看電影那天你就嫌凍了。”
林翠翠冤枉極了:“他說的那樣輕描淡寫的,好像跟你很熟了
。親姐,我以為他是你對象呢!”
“???”林夏受到了驚嚇,“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對象的人嗎?”
大棉褲、小棉襖,素麵朝天,跟當初為了跟楊誌忠相親時濃妝豔抹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翠翠老實地搖了搖頭。
但又覺得她姐戴上紅帽子後挺好看的,就是讓她說說不出來,果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翠翠,你在我麵前胡說八道就算了,在家裡人麵前胡說八道了會惹禍上身的,你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身份。”
林翠翠把頭一探:“他是什麼身份呀?”
可真是絕了,她這還好奇起來了。
“知道賈老師被抓了嗎?”林夏問。
“知道。”這事差點把他們老林家嚇死了,林翠翠甚至做過噩夢。
林夏壓低了聲音:“他抓的。”
“……”林翠翠睜大了眼睛。
“知道他為什麼讓你送一頂紅帽子給我嗎?”
“不知道,親姐,我不知道!”林翠翠要被嚇哭了。
“這是賈老師交代的線索,說紅帽子是她跟她上線接頭的暗號。”林夏深沉極了。
“我的媽,這個人好壞啊!”林翠翠的淚珠子真的迸出來了,“姐,我差點害了你……”
“都過去了,你姐我清者自清,我不怕任何人。”林夏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慰她,“這種事情戰爭年代多的是,建.國後國內也一直都有特務,人家謹慎一點也好,但是我們不能就疏忽了,不能被套路進去。”
“知道了,姐,我記著你的話。”林翠翠再會見風使舵,也就是個小姑娘,這會兒說一句話打一個嗝,“外頭黑心肝的人太多了,看著漂漂亮亮的人,心裡頭說不定都是算計。”
怪不得她二叔林有海同誌就不想擺攤子,她二叔還是很會保護自己的。
“嗯,所以今天這事,我們回去就不用提了。”林夏道,“我們說了,反而嚇到家裡人,這好嗎?這不好。”
“不說了不說了。”林翠翠這會兒什麼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姐,你這帽子也不說嗎?”
林夏蹭了蹭自己的毛線帽:“這個還是要交代一下的。”
老林家,一眾人都圍在廚房裡麵燒爐子取暖。
林老頭一眼就看到林夏的小紅帽了,他指著喊道:“夏啊,你這帽子好,戴著俊的很,我看大學生就是你這個樣子的!”
林夏欣慰一笑:“翠翠送我的。”
“……”胡大好激動地站了起來,一開口又氣弱,“翠翠,你哪來的錢給你小夏姐買帽子?”
“不要叫小夏姐,這是我親姐。”林翠翠已經對林夏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噔噔噔從林夏身後跑出來,擲地有聲道,“我有這個心,我就能攢出來。錢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會有的。”
“你們看看翠翠這覺悟。”林夏拍了兩下巴掌,然後一歎,“有的人當我十幾年的親弟了,也沒見他孝敬過我什麼東西。”
縮在灶台後麵的林冬:“……姐,我還沒掙錢呢,我實在是擠不出來。”
“確實,你這是情有可原。”林夏點了點頭,“畢竟有的人都上班那麼多年了,還是正式工了,也沒見他有所表示。”
林大牛:“……”
他仔細盤算了一遍,家裡的正式工除了他還有大伯林有山呢。小夏說的那個人肯定是大伯,大伯真的很過分。
吳琴歪了歪嘴:“小夏,你都是大學生了,你以後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人家爭著給你送禮。我們是一家人,家裡的東西肯定在家裡,又跑不掉,你急什麼?”
這意思是教唆她薅社會主.義的羊毛?
這可不行啊,林夏斷然拒絕:“二舅媽,彆人家的東西就是彆人家的東西,我們也不能覬覦的。”
怎麼就不能覬覦了?
吳琴頓時覺得林夏思想有問題,沒有一點追求,那這個大學讀的還有什麼意思?
她急切地問:“那要是外人上門找你辦事,什麼東西也不給你,你就給人家辦了?”
“總而言之,不能搞貪汙受賄那一套。”林夏一副要當清官的樣子。
吳琴立下壯誌:“哪個人要是空手上我家門,我活著一天,我就絕對不給他開門!”
空手回娘家,剛剛路過廚房窗戶,打算敲門的林嬌嬌就聽到了這一句。
……她媽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