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現在和樓斯白是故意避孕,但被人這樣罵還是很生氣。
她都不知道方洋對她有這麼大的惡意。
樓斯白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知道蘇煙的性子,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抿了抿嘴,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好。”
但臉色還是很難看,又補充了一句,“下次碰到這人離她遠一點。”
覺得蘇煙外強中乾,跟方洋在一起隻有被欺負的份。
蘇煙悶悶的點頭。
過年前一天,蘇煙和樓斯白回了趟蘇煙家裡,這次請了五天的假,家裡蘇父蘇母早就準備好了,第一天就去商場采買東西,晚上在國營飯店吃的年夜飯,第二天在國營飯店包了一間房辦酒,一共三桌,市裡的國營飯店要大很多,和後世的小飯店有點像,樓上還有包間,不過要貴一點。
蘇父朋友多,除了蘇母娘家的親戚,剩下的都是蘇父的朋友,蘇煙還看到了韓阿姨,今年他們一家也回來了,好像她兒子也要結婚,找了個她兒子戰友的妹妹,條件還不如蘇煙,至少蘇家就蘇煙一個獨生女,除了如今下鄉當知青,哪個都是拔尖的,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吃酒的時候蘇母還特意帶著樓斯白在韓阿姨麵前多晃幾圈,炫耀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場酒辦的很熱鬨,但也很累人,第三天也歇不了,蘇母一大早就帶著蘇煙樓斯白去外婆家,外婆家裡來滿了人,舅舅姨媽表兄妹幾個,還有幾個姑奶奶,全都是過來看望小兩口子的,“蘇煙”本來就是家裡的團寵,蘇父蘇母混的好,在家裡比較有話語權,家裡親戚都會給幾分薄麵子,本來“蘇煙”下鄉插隊長輩們就心疼了,現在找到這麼一個俊俏的對象,不管是祝福的還是過來湊熱鬨的,反正最後都包了紅包。
蘇煙和樓斯白兩個口袋都塞滿了,尤其是樓斯白,簡直就成了家裡的大明星,家裡女人都圍著他轉,嘰嘰喳喳個不停,都在誇他長得好,說蘇煙有眼光,跟她媽一樣,坐在上首的外婆笑的牙豁子都出來了。
好不容易晚上回去睡個覺,第二天一早又要早起走了,帶了整整兩大蛇皮袋的東西,樓斯白背都壓駝了。
這趟回家,蘇煙跟樓斯白都累瘦了好幾斤。
不過回到家之後,兩人很快又過上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可能兩個人現在遠離生產隊和知青點的緣故,日子過得簡簡單單的,蘇煙每天的煩惱就是怎麼提高學生成績,晚上回去吃什麼,還有就是怎麼讓樓斯白晚上少欺負她幾下。
上半年的時間過的很快,唯一能引起蘇煙注意的還是劉曉娟結婚了,嫁給了隔壁公社的一個高中生,男方家裡條件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生病跛了一隻腳。還有就是方洋也在公社裡上班了,成了婦聯的一個臨時乾事,乾的是文職,經常去找樓斯白,蘇煙心裡還挺膈應的,好在樓斯白對人態度很冷淡,甚至還去跟婦聯主任說了一聲,後來就沒去找樓斯白了。
不過,蘇煙已經在心裡將人記了個小本本,她覺得方洋就是見不得她和樓斯白好。
八月初,全國科學與教育工作座談會在首都飯店召開,陸陸續續關於高考的消息也漸漸傳了出來。
也就是這時候,方洋生下一個男孩。
不過這事在知青點已經掀不起什麼浪花了,現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高考上,一個個都使出吃奶的勁兒聯係人,父母、親戚乃至同學老師,都想著法子打聽關於高考的事,有反應快的,忙找書複習學習,所有生產隊裡的知青都陷入激動焦慮中。
周燕、陳向東還抽空跑到蘇煙這裡道謝,臉龐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一看到人,話都說不全了,“蘇...蘇煙......你......你說高考......是不是......”
說著說著眼眶開始濕潤。
蘇煙正和樓斯白在家看書,兩人早就把高中書本吃透了,現在主要是複習,語文那些要背的,現在正在互相抽查,數學那些則是總結錯題。
麵對周燕的疑問,她也不好肯定回答,隻道:“現在瞧著形勢大好,咱們還是趕緊做好準備才是。”
“對對對”
周燕看蘇煙和樓斯白麵前寫的滿滿的課本,心裡著急,雖然她和陳向東平時也看書,但總覺得還有時間,看得並不多。
也不多說廢話了,夫妻倆匆忙又走了。
蘇煙心裡也著急,本來她還想學理科,理科以後吃香,但跟著樓斯白學了那麼久,發現物理化學是真的難,把書本上的例題換個思路她就不行了,繞來繞去,最後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走文科路子。
9月份,華國教育部在首都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恢複已經停止了10年的全國高等院校招生考試,以統一考試、擇優錄取的方式選拔人才上大學。
1977年10月21號,華國各大媒介公布了恢複高考的消息,並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將於一個月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
全國知識分子為之歡騰。
蘇煙慶幸自己和樓斯白結婚分出來住,不然在知青點和很多人一起學習也怪頭疼的,哪像現在,兩人可以點著燈一起學習到很晚。
不過還是會被打擾,韓麗麗他們知道蘇煙樓斯白有書,都過來借書借筆記。
蘇煙也不是小氣的人,書就算了,她自己也要看,不過筆記可以借給他們用。
集中複習了四個多月,期間報了名,交了錢,於1977年12月11、12日,蘇煙和樓斯白步入考場,一同的還有很多熟麵孔,知青點的幾個人,隔壁生產隊的知青文雪青、張知青......還有公社小學的小王老師、陳老師、薑老師等等。
有知青,有高中生,有初中生,多的將縣城中學都擠滿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緊張興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