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侵略意味兒更強。
沈愈呼吸有些不太平穩，抬起眼皮盯著鏡子裡的霍銳，眼角發紅，抿了下唇，嗓音微啞：“我要當你的同桌。”
這是他找霍銳的目的。
學生時代，同桌是最能入侵對方生活的一個身份。
躲在隔間裡的幾人瑟瑟發抖。
這轉學生夠厲害啊？這是喝了幾個酒才有這個勇氣找霍銳當同桌？
誰不知道霍銳從剛入學那會兒就沒有同桌，坊間流傳是他不喜歡。就和霍銳關係好的那幾個都沒能和霍銳當同桌。
霍銳脾氣那麼差，這人八成得挨揍，到時候他們能好心出去給他收個屍。
但他們等了好久的劇烈動靜遲遲未傳出來。
沈愈明白，以霍銳的脾氣，多半是不會答應的，他說出來，隻是想讓霍銳知道，自己是帶著目的性地接近他，十分光明正大地想要和他的以後掛鉤。
他話音落，霍銳臉上嘲諷意味更重了，冷哼一聲，鬆開對沈愈的桎梏，仿佛隻是聽了句笑話一般，連視線都沒舍得給沈愈，又自顧自去旁邊重新洗了個手，轉身出去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又哼笑了聲。
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沈愈收回放在霍銳身上的視線，對著鏡子看了會兒自己的脖頸，還是有些紅，還帶著遲遲不褪去的涼意。
等兩人都走了，隔間裡藏著的幾個高一生才敢出來。
“勁爆！勁爆！”
“媽的隻恨沒看見畫麵！怎麼就沒打起來？”
“你手機呢？學校論壇走一走啊！”
“怎麼不用你自己的？標題叫什麼？等等讓我想想？”
幾分鐘後，學校論壇一個名為#震驚！轉學生第一天就把神話堵在了廁所為哪般#的帖子橫空出世。
霍銳在他們聞禮當真就是個神話般的存在。
家境優越，刺頭大哥，逃課打架樣樣精通，但是吧，每次大考，那個成績又讓人望而卻步。
......
語文老師的分段解析講到一半，霍銳又回來了，隻是臉色不太好看，視線在自己的課桌上掃了眼，才落到同桌的桌麵。
因為一直以來沒有人坐，霍銳基本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地盤，桌麵上放了兩本他的書，看起來挺新的，沒怎麼翻過的樣子，桌肚子裡倒是塞了一堆已經做完的卷子。
霍銳有些煩躁，把那些卷子拿了幾張出來。
“老大......”陸疏行拿了本書擋住臉，轉過來喊他。
霍銳又把卷子給塞回桌肚裡，還把桌麵上的書一股腦塞了進去。
“門口。”
陸疏行提醒。
教室門口，張建清領著沈愈準備帶他做自我介紹。
“不用緊張，咱們班都是...好學生。”說“好學生”三個字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心虛。
剛還眼睜睜看著霍銳從後門進去，頭都大了。
沈愈一直規規矩矩站著，聽到張建清的話，往教室後排看了眼，視線擦過霍銳身上，摸了摸後頸，低下頭勾了下唇角。
張建清敲了敲門，之前已經和語文老師打過招呼，摸了摸自己快禿了的腦袋，領著人進去。
“新來的轉學生？”
“有點帥啊，看禿頭這笑容。”
“看我們這兒了嗎？看了看了是嗎！”
“……”教室裡的討論聲越來越大。
語文老師板著臉敲了敲講台。
“彆說，還挺帥的。”陸疏行往後仰頭，一手搭在同桌戚榮的肩膀上。
“是吧，我說了，身材好，人高。”戚榮挑了挑眉。
“你還有臉？”陸疏行掐著他的肩膀，眼看著兩人要打起來。
霍銳抬起眼皮，沈愈正背過身在黑板上寫自己的名字。
“沈愈”
他字寫的龍飛鳳舞，不認真辨認，倒還真認不出來他名字是哪兩個字。
和本人的長相極為不符。
霍銳突然側過身伸腿勾了下因為嫌棄礙事被他扔到門邊用來抵門的椅子。
陸疏行轉過身：“老大？”
霍銳又一腳把椅子踹了回去，神色冷淡靠到牆邊：“跟我有關係？”
陸疏行：“沒有，就是想問問，我那個蛙跳……”
霍銳看了他一眼：“頂椅子，走廊。”
簡潔明了，毫不拖泥帶水。
陸疏行恨不得自己剛剛沒有多嘴。
戚榮笑得倒在他身上直捂肚子。
霍銳掀起眼皮，掃了戚榮一眼，戚榮也噤聲了。
“嗯……沈同學暫時的話先坐第二排第三個位置吧，可以嗎？”
那是學委的位置。
張建清的話音落，前桌的女生有些激動地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學委薑洲抬起頭看了一眼，似乎沒有什麼異議。
除了霍銳那邊的空位，全班也就這個位置有空位了。
沈愈掃了一眼，帶著淺淡地笑意看向班主任：“老師，我喜歡最後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