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老師的,就是這樣偏袒的嗎?我們家洲洲學習也不差,也給班級爭過光,但是你說的話,像是一個公平的老師說出來的話嗎?”她說話聲音甕聲甕氣,沒有多大威懾力,但是哭得實在是慘,張建清摸了摸鼻子。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希望您能先冷靜一下,我們先聽一下沈愈同學怎麼說。”張建清拍了拍沈愈的肩膀。
沈愈:“……?”
她口中的洲洲是——薑洲?
但是他和薑洲有什麼關係?
“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有點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
張建清鬆了口氣。
沈愈的態度是十分好的,哪怕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但是以他個人的看法,沈愈像是完全不知情,不慌亂,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麼隻能說他掩藏的太好了。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你把我兒子打成那樣了!”薑父突然站了起來:“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都快把我們嚇死了嗎?”
薑母支撐不住,倒退回去倒在了薑父身上:“我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從來也不爭不搶的,我們家確實沒有錢,但是從小到大給洲洲的教育都是最好的——”
張建清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
“他得罪你哪裡了?你可以找我們,要錢我們給你!但是你怎麼能傷害他!”“我們洲洲怎麼這麼可憐!”
女人一直重複著諸如此類的話。
“很抱歉叔叔阿姨,薑洲的情況我早上看到了。”沈愈閉了閉眼,打斷她,這是什麼無妄之災?
他昨天晚上明明好好的待在宿舍瘋狂補作業。
“但是我沒辦法承認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認定是我做的,你們說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
他看了眼張建清,張建清似乎並沒有打斷他的想法。
但是薑洲的父母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你反正不承認就好了!我們有人證的!我兒子也說了就是你!我兒子不可能說謊的!他都被打成那樣了!”
薑母看向張建清:“你們學校一定要給我兒子一個交代,他這樣今天還怎麼考試?如果影響到以後怎麼辦?”
“我們家就靠著洲洲了……”薑母又抓著薑父的衣服使勁哭了起來。
張建清給她抽了幾張紙。
沈愈舔了下下嘴唇,神情依然很鎮靜:“張老師,我想和叔叔阿姨說的人證確認一下,到底是怎麼能夠在我人在宿舍的情況下,看到我打了薑洲的?”
他的態度十分理智,並且一直在保持著自己的立場。
雖然他很同情這對夫妻,但是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
五分鐘後,張建清帶來了張文裡。
張文裡似乎也受傷不輕,走路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沈愈知道,這是周五晚上他和霍銳打的。
張文裡一看到沈愈表情就變得憤怒了起來,上前想要抓住沈愈的領口:“你不是說不去找薑洲麻煩!你真的是個垃圾!說話出爾反爾!”
“張老師,就是沈愈!因為他恨我和……”張文裡似乎發現自己說漏了什麼,話拐了個彎:“老師,周五那天放學,我帶人找了沈愈的麻煩,這個我認了,我願意接受處罰,他臉上的傷就是那個時候打傷的。”
沈愈垂下眼。
他不知道到底是張文裡不知情,還是薑洲故意抹黑。
張建清看了沈愈一眼,確實有傷。
“但是……但是昨晚,薑洲打電話給我求助……”張文裡低著頭,說著也哭了起來,邊哭邊訴說著,一五一十把周五的事情說了出來。
薑父薑母也抱在一起哭了。
沈愈皺了下眉頭:“所以你並沒有在現場,也沒有看到我打他。”
“我沒有看到!但是薑洲和我說了!而且除了你也沒有彆人了!”
不,其實有,有霍銳,但是張文裡不敢說。
更何況,如果霍銳揍人,根本不需要故意約薑洲出門,他可以光明正大在教室裡揍人。
張建清麵色變得有些凝重,沉默了一會兒,“我去喊薑洲過來,既然沒有親眼所見,那便不一定是事實。”
“希望大家都能冷靜,學校一定會公正處理這件事。”
很快,薑洲也被喊出了教室。
與此同時,早讀課退,教室裡的說話聲多了起來。
“什麼情況啊?”
“薑洲那不會是沈愈打的吧?不然禿頭怎麼把他們都喊了過去?”
陸疏行鼻子動了動,半趴到沈愈的桌麵上:“老大,你吃糖麼?怎麼一股水果味兒?”
戚榮也轉過身來:“哪來的糖?”
霍銳擺弄了一下糖盒,掀起眼皮把糖盒扔進了桌肚子裡,舌尖抵了一下嘴裡的糖。
橘子味兒的。
還挺甜的。
“老大給我們吃個啊!”
“禿頭喊同桌乾嘛?不會真的是薑洲的事情吧?”陸疏行抓了抓頭發:“去辦公室門口看看?”
霍銳往後挪了下椅子:“沒有。”
瞥了眼沈愈的位置,他又踢了下桌腿提醒:“不考試了你們?”
陸疏行和戚榮:“……”差點忘了。
說完這話,霍銳直接站了起來,輕嘖了聲,沈愈的手機還放在桌上。
麻煩。
他咬碎了嘴裡的糖,滿嘴的甜味,一臉不耐煩地把沈愈的手機放進自己的褲子口袋,然後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