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
沈愈:“我睡了一天?”
陸疏行點點頭:“對啊,我們來的時候校醫還說你再不醒他要考慮喊120了。”
沈愈被噎了一下,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要熬夜了,熬夜傷身這句話是認真的。
“你們怎麼全過來了?”
宋揚拿著水杯進來,立馬撇清:“不關我的事,我今天開始參加比賽集訓不用上課了,晚自習和我沒關係,所以我才過來的。”
“老大讓我們過來看著啊。”陸疏行解釋。
他們原本還準備逃課出去上網呢,最近老大都不逃課了,連帶著他們都被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老大人不在,結果一句話就把他們召喚到醫務室來了。
說到這兒,陸疏行突然想起來:“老大出去買飯了,同桌你等等啊。”
沈愈應了一聲,小口小口抿著水。
他想,真好,這輩子有了朋友,還能夠和喜歡的人提前在一起,以後一定也不會再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窗外有風撩過數葉的聲音。
陸疏行他們打完一局,還想拉著沈愈一起打。
沈愈摸了摸口袋,他手機沒有帶過來,隻能作罷。
不知道過了多久,輸液室外傳來校醫說話的聲音。
隔音不太好,聽得特彆清楚。
“你這是把什麼滿漢全席搬過來了嗎?”
“剛退燒就不能給病人吃點清淡的食物麼?”
霍銳也沒有說話。
隔了一會兒,輸液室的門打開。
霍銳拎了兩個巨大的保溫桶,每個保溫桶有八層。
宋揚目瞪口呆從床邊站了起來,隔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我靠……”
霍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表情立馬變臭了。
宋揚乾咳了一聲,他還記得霍銳不怎麼待見自己,立馬往門外躥了躥:“我先回去了,沈同學我們明天早上見啊。”
沈愈和他道了個彆。
霍銳把保溫桶放到床頭櫃,又瞥了眼還蹲在地上的陸疏行和戚榮。
“你們倆也能走了。”十分地無情,甚至還帶了點嫌棄。
陸疏行和戚榮:“……”
陸疏行撇了撇嘴:“老大,你這是用完就趕我們走啊,你倆又不是什麼小情侶,難道要搞什麼蘇醒後的親親我我?”
他拍了拍手:“說起這個,這幾天論壇好多你們兩個的cp貼,我把上次出去吃飯,同桌撲你懷裡的那個照片傳上去了……”
話還沒說完,陸疏行就被老大的臉色嚇了一跳。
霍銳沒什麼表情地盯著他,“刪了。”
就說了兩個字。
陸疏行摸了摸鼻子,哦了一聲。
老大乾嘛突然這麼生氣,就隻是鬨著玩而已。
難不成是怕他喜歡的那個女生生氣?
想了想也是,陸疏行立馬點開論壇,還沒來得及點進去刪除,被戚榮拽著手臂拖著出去了。
關門之前,戚榮往輸液室裡看了一眼。
霍銳正一格一格地拆保溫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緣故,戚榮總覺得老大的神情比剛剛柔和了許多。
輸液室裡原本是消毒水的味道,現在還混雜著各種味道的粥的味道。
沈愈忍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你……”
霍銳抬頭:“?”
“一定要準備這麼多粥嗎?”
床頭櫃根本放不下了,醫務室的床也沒有像醫院那種可以吃飯的地方,雖然一整天沒有進食,聞到粥的香味確實餓得很,但是這麼多種類的粥著實把沈愈嚇到了。
從最樸實的白粥到菜粥什麼魚片粥等等……
霍銳拆保溫桶的動作頓了頓。
“廢話那麼多,你想吃什麼?”
“剛退燒就想吃什麼油膩膩的嗎?”
麻煩精真的麻煩,就算想吃油膩膩的他也不可能給他吃。
沈愈默了一會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霍銳臉色好看點了,最起碼從五分的黑臉變成了三分:“那就一份嘗一口。”
他不清楚沈愈的具體口味,隻能讓家裡阿姨多做了一些。
打電話回家的時候阿姨還十分疑惑,最後還是讓司機送過來的。
沈愈沒有再多說,隻是乖乖地拿起一份白粥,他現在嘴裡也嘗不出什麼多餘的味道出來,喝白粥也還好。
霍銳把勺子遞給他。
“燙。”
“知道了。”沈愈應,他確實餓了,稍微吹了兩口就下了肚,胃裡暖和了起來,精神也逐漸恢複了些。
輸液室裡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隻有沈愈小聲喝著粥的聲音,他低著頭,燈光打在他頭頂,一小口一小口,偶爾被燙到了還搖了搖頭,動作和模樣都乖巧到不行。
霍銳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唇邊泄露出一點笑意,雖然很短暫。
等沈愈喝完了一份白粥,霍銳才開始從剩下的裡麵挑了一份,另一個保溫桶還沒來得及拆,霍銳也懶得去拆了。
涼了就涼了,喝起來還省事。
沈愈這才想起來:“你沒有吃飯?”
霍銳動作比他大多了,也沒有用勺子,幾乎是直接把粥往嘴裡倒,平日裡吃飯時候那份教養全都沒了,這邊又沒有什麼外人。
他也一整天沒有吃飯了,早上去買早飯到教室的時候晚了,剛回到座位就發現沈愈昏睡了過去。
身上還燙的厲害。
霍銳這輩子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覺得那一瞬間可能會失去這個人,心臟都差點跳停,幾乎就是幾秒鐘的反應時間,直接抱著沈愈跑了出來。
沈愈雖然看起來瘦,身高體重卻還是在那兒,霍銳的力氣再大,抱一個身高180體重130往上的大男生下樓還是有點困難的。
最後是陸疏行他們一起送來的醫務室。
把坐在講台前昏昏欲睡的張建清嚇得臉都白了。
120的號碼都快撥出去了,好在隻是發燒,睡過去了而已。
校醫還說霍銳大驚小怪。
霍銳陪在這兒陪了一天,點滴中午就掛完了,隻是沈愈遲遲不醒,校醫還被霍銳喊進來好幾次查看沈愈的情況。
燒退了,也就沒事了,隻是在睡覺而已。
這話不知道說了幾次,霍銳還是隔個一段時間就按床頭的鈴,都快把校醫搞瘋了。
霍銳嗤了聲:“你以為?你非得抓著我的手睡覺。”
“我一動,你還一口一個哥……”
他語氣聽起來嫌棄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