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銳不說話。
但是他在窺屏。
[陸疏行：QAQ同桌！！！拉我回去！]
[陸疏行：老大好無情嚶嚶嚶]
[陸疏行：大嫂！！！]
[SSSR：……彆這樣喊我]
沈愈咬了下筆帽, 這個稱呼實在是聽一次覺得羞恥一次。
還不如同桌來的好聽呢。
偏偏陸疏行是個直腦筋的。
[陸疏行：大嫂你要相信老大！老大對你的心天地可鑒！絕對不會對那什麼美女學霸有任何的心思！]
[陸疏行：大嫂你千萬彆生氣！！要怪就怪宋揚那個狗東西！]
[SSSR：……我沒有生氣……]
這段時間沈愈沉迷學習, 即將到來的月考，四月份的小高考, 小高考考好, 考一個A就能在高考的時候加分, 一分對於普通的學生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所以沈愈也沒有什麼時間認識班上的新同學。
不過宋揚說的這個美女學霸，因為經常會來問霍銳問題，沈愈對她倒是有點印象。
隻不過之前也一直沒有注意過她長得如何, 身材如何。
[宋揚：沈同學你聽我解釋！！！]
[宋揚：我真的隻是聽說！！]
沈愈扶額。
群主又不在他手上, 人也不是他踢的。
[SSSR：我拉你們回去]
沈愈把兩個人拉回了群, 沒一會兒就收到了霍銳的私聊。
[男朋友：？]
[男朋友：還沒睡？]
[SSSR：沒有，還在做題目]
他想了想, 發了個表情包過去, 因為學習, 兩個人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呆在一起過, 就算呆在一起, 也是為了學習上的事情。
好像突然就從熱戀期轉變成了平淡期。
[SSSR：垂耳兔抱抱.jpg]
[男朋友：。]
[男朋友：早上要吃什麼]
[SSSR：都可以]
說起早飯，沈愈突然想起了身材問題。
這段時間, 他都沒有好好鍛煉。
他皺著眉想了一會兒, 那個美女學霸好像叫什麼鄭姣，身材確實挺好的。
霍銳偶爾會簡單回應一下鄭姣的問題。
之前沒什麼感覺, 現在仔細想來，一股子酸澀的感覺就從心臟處噗噗噗全部冒了出來，酸的他自個兒都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沈愈低頭, 放下筆和手機，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原本練出來的腹肌，已經再次變成了軟趴趴的，雖然肚子上沒有什麼贅肉，但是沈愈還是發覺了一個問題。
他立馬衝到了衛生間的廁所前麵，對著鏡子捏了捏臉。
皮膚狀態和之前差不多，並沒有因為經常熬夜學習而變差，這可能有賴於霍銳每天幾乎不帶重複的營養餐補充，原本沒有什麼肉的臉頰，卻能輕而易舉地揪起一塊肉了，看起來有點肉嘟嘟的。
他胖了！
宿舍沒有體重秤，他不知道自己胖了多少，但是從外表上看，根本不用懷疑真實性。
他好不容易練起來的肌肉都沒有了！
沈愈對著鏡子揉搓了一會兒自己的臉頰，然後咬著牙給霍銳發消息。
[SSSR：不行，明天我要去跑步！]
[男朋友：？]
[男朋友：。]
第二天早上，沈愈醒來的時候，早讀課快要開始了。
最近他用腦過度，醒的經常比陸疏行他們還要晚。
急匆匆洗漱完，霍銳已經站在門外了。
他大概是剛從外麵拿了早餐回來，身上還帶著點晨露。
三月份的天氣依然有點冷，霍銳卻已經脫掉了羽絨服，換上了輕便的外套。
察覺到沈愈出來，霍銳回頭瞥了他一眼。
沈愈包的像個粽子。
為了保持教室空氣流通，進了三月，空調就不允許開了，張建清每天都在強調讓大家多穿點衣服。
然而沒多少人還願意把羽絨服堆在身上，沈愈屬於沒多少人裡的。
沈愈還沒有完全睡醒，因為想著要去跑步，結果自己起晚了，他連頭發都沒有好好梳，頭頂翹起來幾根頭發，莫名顯得有點可愛。
霍銳盯著那幾根翹起來的頭發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蓋到他的頭發上，輕輕壓了壓：“不是要去跑步？”
沈愈一邊打哈欠，一邊接過早餐：“鬨鐘響了沒有起來，好困啊。”
他說著，又打了個超長的哈欠，眼裡都染了一片霧氣。
霍銳沉默了一會兒。
“昨晚幾點睡的？”
沈愈喝了口霍家阿姨自己做的黑米豆漿，咬著包子聲音含糊：“一點多吧，背了點曆史的考點，實在是太難背了。”
他不斷地吐槽著。
霍銳跟著他走，好一會兒沒出聲。
從宿舍樓到教室的路有點遠，沈愈邊說話，邊把早餐吃完了，兩個人也差不多就到了教室門口。
臨近月考，大家早自習基本到的都比較早。
兩人進去的時候，基本四分之三的學生都到了。
“唉唉唉霍銳來了！”
“彆亂說話好吧，我去問問題。”
“加油啊姣姣！彆人問問題霍銳都不搭理的，也就回複你了！”
“不要亂說了。”
前排幾個女生擠眉弄眼。
沈愈一進教室，就看到鄭姣拿著一張卷子朝他們走過來。
他難得觀察了鄭姣兩眼。
平心而論，鄭姣確實長得很好看。
她人高，腿長，皮膚也白，一看就是那種很有氣質的女生，再加上學習成績好。
聽宋揚說，她之前也考過年級第二，雖然和霍銳的成績有差距，但也很厲害，上學期還參加了什麼競賽，所以在學校裡消失了一段時間。
換句話說，就是標準的校園女神。
正想著，鄭姣已經走到了霍銳的麵前，她和霍銳保持了一個十分安全的距離，把卷子放到了霍銳的桌麵上。
這樣問問題其實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貓膩，畢竟鄭姣成績好，她做不出來的題目，除了霍銳，也很少有人能做出來了。
沈愈的椅子還沒有捂熱，就覺得昨天那股子酸澀的感覺又從心臟處肆無忌憚地增長了。
霍銳接過了卷子，拿起筆，低頭。
已經開始看題目了。
沈愈站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擁有了經過千錘百煉的記憶的老男人了，不應該為了這種小事情而吃醋。
但是情緒真的是沒辦法壓製的。
他沒有說話，就出教室門，往廁所走去。
外麵有風，倒是吹散了不少心頭不斷湧上來的不該有的情緒。
去廁所的路上要經過二班，沈愈往裡看了眼，因為個子高，宋揚還是坐的最後一排，正扭著脖子和同桌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應有人在看他，轉過頭，正好和沈愈對上視線。
宋揚傻笑了一會兒，對著沈愈揮了揮手。
沈愈點了點頭。
腦海裡開始無限循環宋揚說的：鄭姣喜歡霍銳。
剛剛被吹下去的情緒又噌地一下全部冒了上來。
酸的冒泡。
沈愈覺得他的心臟裡要是有醋，這會兒肯定全部都打翻了。
臨近早讀課開始，廁所裡還有兩三個同學在。
沈愈進去洗了把臉，這會兒哪還有什麼困意。
大腦已經清醒到不行。
給同學講題目其實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那個人喜歡霍銳。
宋揚他們都說了，霍銳肯定也知道。
早上過來的時候，霍銳一句話都沒有和自己說。
沈愈仔細想了想，這一個月以來，兩個人說的話除了學習就是吃飯，哪裡像點談戀愛的樣子。
沈愈的思緒越發的飄遠。
等回過神來，他才發覺自己眼眶都開始紅了。
煩透了。
他不能這樣胡思亂想，也不能不信任霍銳對自己的感情。
高二是最重要的時期，重心肯定是要放在學習上的。
霍銳回答人家問題，可能僅僅隻是他對那個題目感興趣。
之前也有好幾次，鄭姣來問問題，霍銳直接拒絕了的。
自我這麼梳理了一番，沈愈用手抓著剛剛被他自己撲濕的劉海，抬頭看了眼鏡子。
霍銳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就站在他身後。
沈愈抿了抿唇：“你怎麼過來了？”
霍銳垂著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拿了紙巾，紙巾覆上了沈愈沒有擦乾的臉頰，動作不算輕，但是很慢，又細致，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擦拭過去。
“來廁所還能做什麼？”
沈愈哦了一聲，乖乖轉過身仰著頭讓他擦。
水珠順著臉頰滾落到頸間。
霍銳的紙巾也同樣滑落到了頸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沈愈突然就有點難受。
不知道有意無意，霍銳的手指突然碰到了他頸側的皮膚。
指尖很涼。
廁所裡沒了人。
早讀課鈴聲都響了。
沈愈下意識躲了躲。
霍銳的手就停住了。
沈愈覺得更難受了。
他抿著唇舌尖舔舐了一下唇瓣，嘗到了一點水的味道。
“哥，你再碰一下。”
沈愈仰起頭，露出了脆弱敏感的喉結。
霍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是嫌冷？”
他手上確實冷，剛剛在門口站了那麼一會兒才等裡麵的人都走光了。
沈愈搖頭：“不冷，就是想讓你碰碰。”
雖然他儘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正常，但就是掩飾不住那麼點兒不開心。
霍銳輕笑了聲。
“舍得讓我碰了？”
他可記得前幾天這人悶頭學習，連肢體接觸都不願意有，說怕自己把持不住，無心學習。
沈愈沉默片刻，沒有等霍銳主動，就伸手攬住了霍銳的腰身，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然後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好久沒有感受過的擁抱。
沈愈發出了滿足的喟歎，下巴擱在霍銳的肩膀上習慣性蹭了蹭：“我吃醋，我不開心。”
一邊說，一邊輕咬著霍銳頸側的皮膚。
因為怕留下痕跡，他咬的很輕。
但霍銳身體還是僵硬了一會兒。
然後才伸手，順勢攬著沈愈的腰，輕嗤道：“她不喜歡我。”
“我也沒有教她什麼，之前幾道問題，都是覺得你能聽懂才講的。”
霍銳又不是陸疏行那種遲鈍到不行的人。
昨晚宋揚他們說了之後，今天早上他就在觀察沈愈的情緒。
但沈愈跟個正常人一樣。
甚至昨晚還是一點睡覺。
想到這兒，霍銳便把人往自己身邊摟緊了點。
也不怕把身體搞壞了。
沈愈啊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我……我也沒有故意要鬨脾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彆不開心。”但是現在，剛剛打翻的醋已經被消化掉了。
霍銳嗯了聲：“我也挺不開心。”
霍銳以前喜歡把什麼情緒都往心底藏。
不管高不高興，臉上基本就幾個表情，也不會表達出來他不開心，他生氣，或者是他開心。
沈愈想問，霍銳也沒有等他問出口，就自顧自回答了：“晚上一兩點睡，白天隻顧著學習，早上出了寢室就是教室。”
“吃飯也沒有獨處。”
他越說，沈愈越覺得自己剛剛無理取鬨。
甚至都替霍銳覺得不開心。
平時他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霍銳肯定會及時幫他解決。
但是到他這兒，連一點陪男朋友的時間都沒有了。
沈愈腦袋低了下去，額頭蹭在了霍銳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悶：“我以後改一下時間，吃飯我們可以去外麵的小花壇那邊吃，晚上可以陪你一會兒……”
話沒有說完，霍銳咬了一下他的脖子。
是真咬。
沈愈疼的嘶了一聲，耳朵都紅了起來。
霍銳咬了一口就立馬鬆開，但是沈愈毫不懷疑，肯定留下印子了。
“還知道疼？”
沈愈理虧地嗯了聲。
然後是帶著涼意的指腹，在被咬的那處地方反複來回地摩挲著。
霍銳嘲諷似的壓著嗓音道：“還以為你不知道。”
“把自己身體搞垮了，你是不心疼。”
但是我心疼。
這話霍銳沒說出口。
太肉麻了。
霍銳也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沈愈聽明白了。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確實太著急了，有點不顧作息，但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受得住，在年輕的時候拚一拚，總歸是值得的。
可霍銳不想他這樣。
霍銳隻想他健健康康，學習雖然重要，但身體最重要，所以變著法子的讓家裡的阿姨給他做飯。
霍銳並不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的冷落在生氣。
沈愈張了張嘴，偏過腦袋：“你再咬一口吧，男朋友。”
霍銳冷哼了聲。
這會兒倒知道自己是他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