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寒假要比高中放的早。
期末考試結束, 沈愈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暫時還不回聞城，這幾天霍銳在準備期末考試，b大的寒假差不多和高中是一樣的。
沈愈和陸疏行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感歎, 高中時候霍銳像在上幼兒園，到了大學，總算讓他體會到當初他們刻苦學習的艱辛了。
兩個住在本市的舍友昨天考完試就直接拎包回家了，何源和林然還沒有走, 兩人正分享著一份麻辣燙。
“你下學期真的不住校啦？”何源被辣的嘴巴通紅，口齒不清。
沈愈點了點頭：“對，本來就在外麵有房子的。”
他要整理的東西比較多, 所以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林然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哇……真好，和、和你女朋友一起嗎？”
半個學期下來, 大家已經對沈愈有對象這事兒免疫了。
林然問了句，突然想起來什麼：“靠，自己買的房子啊？”
沒等沈愈回答, 他就小聲嘀咕：“萬惡的有錢人。”
沈愈有些失笑：“也不算吧。”
反正不算他出錢買的, 他現在的存款還不夠買個衛生間的。
林然擺了擺手, 往嘴裡塞了顆丸子，聲音含含糊糊：“你可、彆說了。”
“不是哥們兒不提醒你，雖然跟女朋友同居了，但是那啥婚前防護措施還是得做好的。”
“你這一天天腦袋裡想什麼呢？”何源踹了他一腳：“雖然這話題對我們這些單身狗確實很沉重，但是不得不說, 確實啊。”
“我前幾天還聽學生會學姐討論，說有個學姐未婚先孕，搞得畢業證都沒拿到，隻能回家生孩子。”何源想了想，回頭看了沈愈一眼。
沈愈合上行李箱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男生宿舍說這種話題其實還算正常，更何況這兩人是真的為他著想。
就是……
沈愈覺得自己耳根慢慢開始發燙，他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多做反駁：“好，謝謝提醒。”
他和霍銳也沒有誰能懷孕。
林然見他害羞的臉都紅了，不禁想到一個原因：“你倆不會……還沒有……？”
林然兩隻手伸出兩根手指，靠在一起糾纏了兩下。
動作十分形象生動。
沈愈語塞。
何源也一臉震驚。
就這半個學期，沈愈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出去和他對象一起過，能夜不歸宿的時候肯定夜不歸宿。
何源陷入了沉思，沈愈是不是不行。
但是這事兒關乎男人自尊，他拍了拍林然的肩膀：“快吃！不吃都涼了！”
“唉，冬天吃麻辣燙真的爽！”
沈愈：“……”
他有點不想解釋。
到最後他也沒有解釋，也沒有必要去解釋。
霍銳期末考試的幾天比平時更加忙，因為是期末，沈愈也沒有去b大打擾他學習，而是在校外找了份一個星期的兼職。
結束的時間正好和霍銳放假的時間吻合。
“晚上想吃點什麼？”舒惠調整了一下鏡頭。
沈愈舉著手機：“玉米烙。”
他瞥了開車的霍銳一眼。
前段時間霍銳提過一次，不過兩人都忙著期末，也就沒來得及做。
舒惠點頭：“好，怎麼突然吃甜的啦？我給你買了隻雞，已經在鍋裡燉上了，你霍叔叔說你喜歡吃排骨也給你買了，等晚上他給你做。”
“我還買了蔬菜，可彆挑食了啊，你看你出去就半年都瘦了。”
沈愈摸了摸臉：“沒有吧，上鏡不是顯胖的嗎？”
舒惠哎呀了一聲：“那不是瘦的更多了？”
沈愈笑了起來：“沒有瘦，體重還重了不少，真的，不信問霍銳。”
一直被無視的霍銳輕哼了一聲：“嗯，多買點蔬菜。”
沈愈：“……”
霍銳接著道：“他在這兒不吃蔬菜。”
舒惠聽了就開始勸解：“怎麼能不吃蔬菜呢？蔬菜還是得吃的，營養得均衡才行。”
沈愈：“……”他氣的牙都癢了。
講完了沈愈，舒惠又道：“銳銳也瘦啦！你爸給你做了個蛋糕說彌補你生日沒回家的遺憾呢！”
沈愈很配合地驚訝、鼓掌。
不用猜就知道，放了年假，霍至喬肯定躲在鏡頭後麵。
霍銳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舒惠笑了。
霍銳在開車，也不好一直分神，沈愈和舒惠聊了會兒天就把視頻掛了。
他把臉貼在窗戶上，側著腦袋看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天氣算不上很好，多雲，也沒有太陽。
但是心情卻很好。
馬上又要新的一年了。
回到家的時候，舒惠和霍至喬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
長時間沒見，舒惠拉著沈愈噓寒問暖了好一會兒，一直到霍銳臉色黑了下來才舍得把人放開。
吃過飯沒多久，陸疏行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同桌！！！”陸疏行和戚榮在一起，兩人估計是在陸疏行家裡。
這半年，陸疏行確實不負他自己所說，頭發看起來少了點，但是也不影響整體，最主要的是他比高中那會兒瘦了不少，人看起來也就清秀了很多。
前提是他不開口說話。
沈愈應了聲，陸疏行接著道：“老大呢？”
“去洗澡了。”
聞言，陸疏行一個勁兒地往沈愈身後看去。
沈愈在舒惠特意為他布置的房間裡，他鏡頭放的遠，正好能看到浴室的門。
陸疏行盯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浴室沒人啊。”
沈愈：“……在他自己房間。”
陸疏行搖了搖頭嘖嘖兩聲：“不是吧，你們都住一起了，在家都要這樣避嫌的嗎？”
“叔叔阿姨肯定不會介意的，我記得老大家隔音也還不錯的啊……啊啊啊啊榮榮你踩我腳乾嘛！”
戚榮翻了個白眼：“就你話多，一會兒被老大聽到有你受的。”
沈愈：“……”他隻想選擇閉嘴。
怎麼上了個大學大家都這麼關心這種事情了。
他以前還擔心陸疏行他們會比較反感他和霍銳的關係，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陸疏行一隻手掐住戚榮的脖子，繼續叨叨：“同桌啊，有沒有那個牌子給我介紹一下？”
沈愈沒反應過來。
陸疏行：“就那個那個，有味道的。”
隔了半分鐘，沈愈：“……沒用過。”
陸疏行驚了：“那不行啊，老大這是渣男行為我靠！必須有保護措施！”
戚榮也驚了，這回也不阻攔陸疏行了。
沈愈沉默，半晌，紅著臉：“我是說我們還沒有……”
陸疏行和戚榮反應了一會兒，陸疏行立馬跳了起來：“老大是不是不行！”
話音剛落，一隻手從沈愈身後伸了出來，啪地一下直接把視頻通話給結束了。
沈愈沒聽見他進來，也被嚇了一跳，垂下眼紅著臉：“你洗完了？”
被陸疏行他們這麼一說，他現在都無法直視霍銳。
霍銳嗯了一聲，他頭發沒乾，水還順著脖頸往下流，因為家裡暖氣開得足，也不用怕冷，就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衣。
“不去洗澡？”
沈愈啊了一聲，抓起旁邊的睡衣就往浴室衝。
兩人在家確實不睡在一個房間，但是舒惠和霍至喬其實也並不在意，甚至每次都隻是整理他的房間，霍銳的房間都回來之後他自己整理的。
被陸疏行這麼一提，洗澡的時候，沈愈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並不抗拒這種事情，如果霍銳要求，他肯定無法拒絕的。
兩人也經常互相幫助，但是也僅限於互相幫助了。
大家都是男人，都明白對方的訴求。
隻是每次臨門一腳的時候，霍銳都會克製住。
也不是陸疏行說的不行。
等沈愈進去洗澡了，霍銳才黑著臉點開沈愈的手機。
找到陸疏行的微信，十分利索地把人加進了黑名單。
洗完澡出來，沈愈的心情就平複了很多。
霍銳正開著筆記本電腦做資料，沈愈從他身後掃了眼：“是叔叔公司的嗎？”
霍銳嗯了聲：“過來。”
他往旁邊側了下身子，方便沈愈坐到他的腿上。
兩個大男人坐在桌子前實在是有點擠了，但是兩人誰也沒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麼不對的，之前也已經習慣了。
霍銳一隻手扶到沈愈頭上的毛巾上，幫他擦拭著，一邊給他解釋：“這個是上個月分公司的報表。”
沈愈記憶裡還有上輩子的殘留，看得懂，點頭的同時又有點心疼：“怎麼這麼快就開始上手這些了？”
“你們學校學業那麼忙……”
他有點後悔當初讓霍銳報考數學係了。
霍銳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對，親了親他的耳朵：“沒有上手，就是讓我看一下。”
“你們學校大三下學期是不是要實習？”
沈愈想了想，是有聽學長學姐說過這事兒，但也不是所有專業都那麼早實習的。
具體還是得看老師安排。
“還早，還有兩年多。”沈愈調整了一下姿勢，剛動了動，就感覺到自己的後麵被頂著了。
沈愈：“……”
“你怎麼……”
霍銳哼笑了聲：“不是說我不行？”
沈愈耳根發燙，支支吾吾：“……那又不是我說的……”
他話剛說完，霍銳就從他腦後伸出手，手心貼在他的臉頰上，把他往自己身邊壓了點。
兩人以這種姿勢接吻。
沈愈被他親的沒有什麼招架能力，最後隻能反身攬著他的脖子：“彆在這裡。”
霍銳嗯了一聲，反倒鬆開了他，克製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我去衝個澡。”
沈愈腦袋還有些發暈，他的睡衣全亂了，已經卷到了腋下的地方。
兩個人的呼吸都不穩。
霍銳說去衝澡就是真的去衝澡。
沈愈看著他離開，心底莫名湧上了一股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