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杠精巡長(十五)(1 / 2)

邵瑜一次扔了足夠多的□□和□□,因而足夠有時間讓他帶著人撤離。

“從正麵走不了。”那個被邵瑜帶著的人,忽然開口說道。

邵瑜一愣,手指已經不著痕跡的摸在了這個人的脈上。

他心下頓時一驚。

這個人此時蓬頭垢麵,身上有數道傷痕,看起來就像是命懸一線一般。

但他的脈象卻顯示,這個人依然身體強健。

邵瑜不動聲色,問道:“正麵走不了,那從哪裡離開?”

“我之前觀察了許久,有一條路也許可以。”這人說道。

邵瑜心裡也明白,真正的危險並不是進來的時候,而是離開的時候,此時外麵多半重兵把守,要是直接從正麵突破,定然要破費一番功夫。

可是對於邵瑜來說,即便是正麵突破,也隻是有困難,並不是完全不行,但眼前這個人顯然不夠了解邵瑜,因而才會提出解決辦法。

這樣努力的幫忙解決問題,就像是早就做好了等人過來救援的準備一樣。

這人走了兩步,就像是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一般,突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若不是邵瑜眼疾手快,這人差點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謝謝同誌,我兩天沒吃東西了,難免沒什麼力氣。”蘇啟封說道。

邵瑜麵上立時是一副關切的神色,說道:“你本來就沒吃飯,還帶著傷,要不是你知道怎麼離開,隻怕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了。”

蘇啟封聽了,心下微微一跳,他也不清楚邵瑜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便解釋道:“先前早就見到這裡有一個通風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過人,到了這個地步,就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邵瑜點點頭,說道:“你少說幾句話吧,餓了兩天,應該早就沒力氣了吧。”

蘇啟封身子一僵,很快又是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

此時終於走到蘇啟封指示的地點,這裡有一個通風口的蓋子,邵瑜將這個蓋子揭開,但卻沒有第一時間爬進去。

“同誌,怎麼不走了?”蘇啟封詫異的問道。

“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邵瑜說道。

蘇啟封此時心下微驚,壓根就沒弄明白,為何邵瑜要這樣說話。

“你看

看這些人,雖然他們跟我們不是同誌,但也是一樣為了抗戰事業而努力的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去送死。”邵瑜說道。

蘇啟封立時滿心焦急,自己現在就算不被解救出去,過兩日也要被人意外放出去,可其他的這些人,卻大多都是被關押在這裡的重刑犯,甚至很多都是在等死的,一旦放出去了,可要壞大事。

“這麼多人一起離開,目標太過明顯,隻怕我們到時候也跑不了。”蘇啟封企圖勸解。

“跑不了就跑不了,我輩同心同德,便是一同慷慨赴死,也算是一樁美談。”邵瑜臉上閃爍著聖人的光芒。

這光芒險些刺瞎了蘇啟封的眼睛。

隻是邵瑜都這麼說了,蘇啟封若是還要找借口拒絕,那就顯然有問題了,因而他也不敢再多言。

原本是蘇啟封精心策劃偽裝好的“越獄路線”,如今被迫浩浩蕩蕩的帶了一堆人,蘇啟封心中隻覺得憋屈得緊。

“蘇兄,這通風口竟然能連接下水道,下麵竟然也沒被那群東瀛人鎖住,當真是天助我也。”邵瑜笑著說道。

身後跟著的一群囚犯,此時也不禁歡呼雀躍。

唯獨蘇啟封,想到這個下水道的門鎖,還是東瀛人為了配合他偽裝成越獄場景,而特意解開門鎖,心下就覺得血虧。

一群人逃出生天,他們對邵瑜都滿心感激,剛想要說幾句答謝的話,身後就已經傳來了動靜。

“先離開這裡,大家散開跑。”邵瑜說道。

一群人此時也顧不得廢話了,隻得作鳥獸散一般。

而相比較他們的無人接應,此時張文聲就在附近等著邵瑜的信號。

“啟封兄,你終於出來了!”張文聲見到蘇啟封立時滿眼中都是熱淚。

蘇啟封是滬城支部的副書記,也是如今唯一一個沒有半點下落的人。

蘇啟封見到張文聲微微一愣,倒不是彆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不認識。

支部的人蘇啟封每個都認識,他也知道目前除了齊慕,其他人全都死了,而張文聲,從前隻是作為愛國商人和齊慕單線聯係,因而蘇啟封並不認識他。

“你是?”

“滬城支部代理負責人,張文聲。”張文聲如今頗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又說道:“啟

封兄既然出來了,日後滬城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

邵瑜聽得這話微微皺眉,本次營救計劃的目標就是蘇啟封,原本邵瑜也以為自己會救出一個誌同道合者,但如今他已經八成肯定,蘇啟封已經叛變了。

“好,有我在,我們一定可以重振滬城支部,如今支部還有多少人?”蘇啟封問道,一副急切想要重返工作崗位的模樣。

先前那一場浩劫,滬城支部幾乎被一網打儘,如今他麵前的兩個人,全都是他不認識的,蘇啟封想著依照齊慕的發展能力,多半已經發展出不少積極分子來。

“目前,滬城支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張文聲說道。

蘇啟封一愣,想著如果自己就抓了這麼兩個人回去,估計還敵不上今天東瀛人放他出來的成本。

“這位是?”蘇啟封指著邵瑜問道。

邵瑜是今天直接從事營救活動的人,顯然身手不俗,如果抓住了這麼一個人,那差不多也可以交差。

“他是……”

張文聲話沒說完,就被邵瑜打斷:“我是新加入的成員,代號夜鶯。”

邵瑜隨口給自己取了一個代號,一旁的張文聲聽著這話,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邵瑜給了張文聲一個眼色,張文聲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話。

蘇啟封能夠看得出來,邵瑜如今這個樣子,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偽裝,他不知道邵瑜的名字,也看不破他的偽裝,自己的身手顯然也比不上邵瑜,蘇啟封一時也沒想到,到底該用什麼辦法來抓住邵瑜。

“張兄,啟封兄如今的情況,顯然不方便留在城中,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安頓啟封兄,不如我送他過去吧。”邵瑜說道。

張文聲如今對邵瑜已經十分信任,聽他這麼說,自然沒有半點懷疑的意思,反而越發覺得邵瑜神通廣大。

蘇啟封見著這情形,卻心底咯/噔一下,明明是同誌相見其樂融融的場景,卻讓蘇啟封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還是和張兄住一起吧,彼此也有個照應。”蘇啟封說道。

張文聲看了邵瑜一眼,似是在詢問邵瑜的意見。

邵瑜搖了搖頭,十分堅決的說道:“啟封兄,張兄住的地方並不安全,你們倆分開住,這樣安全性更高

。”

說著,邵瑜便與張文聲分道揚鑣,拉著蘇啟封往郊外走。

邵瑜嗅覺敏銳,一路上他也能察覺到,身後似乎並沒有人跟著,他倒是沒想到,蘇啟封竟然這麼得東瀛人的信任,似是一點都不怕蘇啟封會逃跑。

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抵達了邵瑜所說的那個地方,這是一處廢棄的郊外小廟,裡頭的房梁斷了好幾根,地上滿是雜物與塵土,顯然不是能夠住人的地方。

“夜鶯同誌,這就是你給我安排住的地方?”蘇啟封有些生氣了。

邵瑜依舊不慌不忙,直接一腳將人踹在地上。

“夜鶯,你這是要乾什麼!”蘇啟封怒氣衝衝的問道。

邵瑜沉默的望著他。

蘇啟封麵色變換,很快就像是找到了真相一般,不敢置信的說道:“夜鶯,原來你已經叛變了!”

邵瑜見著他這樣急切倒打一耙的樣子,麵上也沒有半點生氣,反而說道:“張文聲不在這裡,你這番姿態做給誰看?”

“夜鶯,你這革/命隊伍裡的敗類,組織是不會放過你的!”蘇啟封喊道。

邵瑜笑了一聲,說道:“你說你兩天沒吃飯,又身受重傷,可走了這麼一路,也沒見你叫一聲苦,說一聲累。”

蘇啟封心下一驚,立馬說道:“我們這些同誌,哪裡有一個怕苦怕累的。”

蘇啟封心下也在暗暗叫苦,一路上他也在糾結到底怎麼演戲的問題,到底是柔弱一點還是強硬一點,太柔弱了他怕鎮不住邵瑜,因而他一路上愣是忍著沒有說一句辛苦,他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演戲演過了頭,反而成為了邵瑜質疑他的理由。

“精氣神很足,這樣我就放心了。”邵瑜說道。

“放心什麼?”蘇啟封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緊接著,他的預感像是成了真一般,邵瑜沒有等他反應,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