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這個說辭有點不太對。彆人還是能從壁爐裡進來,但是所有進入魔法部的人,是怎麼也都出不去了。
沒有人能夠利用壁爐離開這裡,門鑰匙更是用不了,而幻影移形咒也突然變得無法施展。
如果說壁爐的崩潰還算可以理解……那幻影移形咒無法使用的情況……為什麼會這麼像被禁用了該咒的霍格沃茲呢。
魔法部的眾人忽然大感不妙。
這時,魔法部突然動了,它的牆在轉,它的台階、每一層樓的高低,都在迅速地發生變化。往日威嚴重重的魔法部,突然變成了一座巨大的鬥獸場一般的建築。巫師們卻沒能像古羅馬的公民一樣坐在觀眾席上充當眼前這場遊戲的看客,他們被留在鬥獸場的中央,手舉魔杖,一臉驚嚇惶然。
整個英國魔法界最說得上話的力量,都在這裡麵了。有什麼造反方式,能比直接一鍋端更輕鬆呢。
巫師們好像一直都很懂,什麼叫做團結就是力量。
但認知與現實之間的落差懸殊非常驚人。
絕大多數巫師,對現在英國魔法界的現狀非常滿意,對魔法界存在的某種歧視視而不見,甚至於心安理得。我們可以從魔法部門廳處那裡看到這一現象的反應,這裡說的就是那組魔法兄弟噴泉雕像,一位高高在上姿態勇敢無畏的男巫手握魔杖,指向天空,在他的身旁,是一位身姿優美的女巫。而馬人、家養小精靈、妖精,則在低處抬著頭,用崇敬的神情仰望著這兩位人類巫師。
英國魔法界認為這組雕像表現了英國魔法圈和諧的景象,但就像他們無意中塑造的馬人、小精靈和妖精雕像的神態所表現的那樣,潛意識裡,英國巫師們從來沒有把這些生命真正當做平等的同伴。
即使他們在魔法世界裡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能例外。
真正的團結,是團結能團結的一切力量,而不是隻限於個人所認知的小小世界。所以當英國魔法界看到那些曾經的“魔法兄弟”毫不猶豫地站在那個幽靈身旁,為他衝鋒陷陣時,哪怕他們終於醒悟到了一點什麼,但是在此刻,任是如何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幽靈校長穿過牆,獨自一人走到魔法部眾人的麵前。他略看了看,伸手點出幾人,有麻瓜、有純血,身後的家養小精靈們一打響指,那幾人霍地就不見了。
誰知道這個天殺的幽靈把人帶到那裡去了,萬一是虐待呢?人群之中有人驚嚇,有人慶幸。還有個彆性情非常爆的巫師,當時就猛地抽出了魔杖,想給幽靈校長來一下。哪怕大家都知道這樣的攻擊傷害不了一位幽靈,章珎身旁的家養小精靈還是選擇抬頭看看幽靈校長。雖然校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小精靈還是為了以防萬一,儘職儘責地讓這幾位巫師陷入昏眠。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章珎三不五時就要去魔法部變作的鬥獸場裡提走幾個人。最開始,大家都摸不清他帶人的規律,但是時間一長,眾人也都慢慢地回過味來了。
好像……那個幽靈校長優先帶走的人都是親麻瓜派的?
這一猜測,隨著鬥獸場中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幾乎隻剩下幾個寥寥的固執純血派,而被痛心疾首的剩者所肯定。
篡位、奪權,這些事想做就做了。
有時候,人越是表現出心虛,越是讓人懷疑鄙視。麵對部分巫師的質疑,章珎一臉正氣,態度誠懇地加以辯駁。他慣會設套,再三鋪設隱晦的邏輯陷阱,說得彆人腦子發懵還無言以對。等人被他說得迷迷糊糊的,章珎才會往實了講正事,他舉例充分,論證合理,一套辯論下來,姿態是堂堂皇皇,仿佛他做的一切當真是因為他身負重任,不得為已。
他是個不會被傷害到的幽靈,有兩百多個不受外人束縛的家養小精靈、八十多個巨人與五十餘頭成年巨龍可以作為戰鬥力;現在還掌握著霍格沃茲和魔法部兩塊英國魔法界的關鍵;而在外麵,等著章珎得利後兌現諾言的妖精們還眼巴巴地為幽靈校長把持著古靈閣這一經濟重心。
如果章珎隻掌握一項,也許英國魔法界還會拚命和他鬨一鬨。但是戰鬥力、政治重心、經濟要塞,已經全被他拿在手心裡了……
現在的情況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英國魔法界的頭一把交椅,幽靈校長是坐定了。
而且,並不是所有的巫師都對幽靈校長有意見。幾乎所有英國巫師都出自霍格沃茲,而這些巫師在霍格沃茲學習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曾受過章珎的照顧。像波特、韋斯萊、隆巴頓等純血家族,對幽靈校長的行為是沒有多大意見與懷疑的。
因為他們所認識的那個霍格沃茲幽靈,真的不是壞人。
章珎上任之後,沒有急著防火。他按照巫師間的禮節,在擴大後的霍格沃茲禮堂舉辦了幾次公開的宴會。宴會上他帶出了一個孩子,那孩子有著深色的頭發和眼睛,手上則戴著一枚極引人注目的戒指。
那是岡特家的家傳寶戒,而那孩子身邊的女人,則佩戴著傳說中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某種意義上,岡特,是純血中的純血。
但是更多人都記得,岡特家早已敗落,門風不整。據說家主一代不如一代,他們還曾聽馬爾福說現在的岡特繼承人已經半瘋了。
但現在看來,站在幽靈校長身邊的孩子卻是無比的正常,有禮有節。
莫芬·岡特被那些目光看得如芒刺在背,非常難受。他偶然一低頭,忽然看見校長把雙手背在身後,竟然是在這種嚴肅的社交場合上悄悄地比手勢逗他開心。
莫芬·岡特愣了愣,忽然挺直背,亦步亦趨地跟在章珎身旁,遵循著幽靈校長先前的教誨,大膽地麵對眾人審視的眼光。
莫芬·岡特的出現,帶來了極好的效果。在正常宴會上,他的表現都很到位。而且,作為最純血的一支巫師的後代,他對麻瓜和啞炮也都很有禮貌。據說現在在學校裡,莫芬·岡特的朋友主要是啞炮。
這是來自正統純血的一個耳刮子。
如果要類比,莫芬·岡特與啞炮交好所起的效果,就像是建國後的末代皇帝溥儀向外國客人用一句“我是光榮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溥儀”作自我介紹一樣震撼。
章珎掌管英國魔法界之後,一度不理歐洲魔法界怎麼說,他隻埋頭開始踐行自己先前的許多承諾。當初為了拉攏妖精,他曾經向妖精許諾,如果他能走到高處,他會給妖精平等的機會。現在他應諾給了,但是相應的,章珎也向這些貪婪的家夥施壓,逼迫他們承認和遵守英國魔法界的法律。
因為大多數時候,妖精做生意是真的很不厚道。這些家夥手藝傑出,堪稱一流,但是一點契約和商業精神也沒有。他們認為,自己打造出來的東西,哪怕是賣給了彆人,那也還是屬於自己的,所以會想方設法地要回來。
越是貴重的東西,越是如此。
但在承認了魔法界的法律之後,他們就不能再向以前那樣耍流氓。
英國的麻瓜社會,早在幾十年前便已經廢除了奴隸製。而在魔法界裡,奴隸製還以家養小精靈的方式存在著。
章珎花了將近三百年的時間,才慢慢把從主的奴仆思想從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的腦袋裡除去。現在,在魔法界推行廢除家養小精靈奴隸製,也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無論為純血家族所服務的家養小精靈們是否願意,他們每個周都必須離開主人家,在家養小精靈交流中心休息夠六個小時。而章珎也給了豢養家養小精靈的家庭調整的時間,二十年內,魔法界不會對養著家養小精靈的家族做什麼懲罰,但是二十年後,這個純血家庭每年必須為一個家養小精靈向魔法部支付10個金加隆的費用。再過十年,則是100加隆,以此類推。
當豢養家養小精靈漸漸變得得不償失之後,家養小精靈就會從這種奴隸般的家務市場中脫出。
而章珎則準備用那些金加隆罰金,加上自己的儲蓄利息,為家養小精靈們創造一個生老病死皆有基本保障的環境。
霍格沃茲的校園中漸漸出現了很多不同樣的麵孔,馬人、家養小精靈、妖精。新麵孔的出現,讓小巫師們麵麵相覷。有家長因為這些種族出現在校園裡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上課而感到氣憤,他們跑到章珎麵前,向幽靈校長要說法。
章珎讓他們冷靜了一下,這才帶這些家長去學校裡看新生們的表現。
論魔法熟練程度,一二年級的孩子不及懵懂年幼的家養小精靈。論魔法史和煉金術的掌握程度,許多三四年級的小巫師也不如一個低年級的妖精。要論草藥課、保護神奇生物課、天文課,則是大多數人都不如一個馬人。
家長們氣勢洶洶地來,蔫頭巴腦地走。
無他,那個校長話裡有話地刺起人來,可真是太讓人羞愧難當了。
隨著章珎上台,發生變化的還有魔法部的各個機構。
現任幽靈部長,是一個很有錢又很大方的人。他非常樂意自己掏錢,支持魔法界的發展。
那些隻會溜須拍馬或者搞臃腫官僚主義的巫師,已經被章珎挪到各個冷板凳上去了。現在留在魔法部還能被重用的家夥,都是得了這位幽靈另眼相看的人。他們有了充分的發揮空間和充足的經費,做出成績的速度相當快。
這些先驅者在短短的二十年內,成功實現了對血毒咒的抑製。又幾乎是同時,解開了阿利安娜·鄧布利多這樣的“默默然”背後的秘密。後來,他們又引入了麻瓜世界的醫學理論,經曆了無數次試管爆炸、坩堝爆炸、實驗室爆炸、廠房爆炸之後,順利使狼□□劑疫苗化。從此以後,被狼人所咬過的幼兒隻需要在第一次變身之前注射疫苗,終生不會在月夜狼人化。而即使是已經變過身的幼兒,也能夠用埋置體內的長效狼毒抑製劑,達到理智狼人化的效果。
在許多狼人通過了狼□□物的臨床測試之後,狼人也能以正式的身份進入到魔法界群體之中。隻要不狼人化,他們的外表和普通人類幾乎沒有什麼區彆。而在狼毒抑製藥物推廣後,不會再因為狼化而失去理智的狼人也得到了禁令,他們被嚴令禁止襲擊他人。
畢竟科學已經證明你不是神經病了,如果你還想用精神病作案不用負責來為自己掩護,是不是有點欠缺考慮啊。
先前,章珎剛剛提出允許馬人、妖精和家養小精靈進入霍格沃茲學習的時候,有相當多的人表示抗議,就連外國的魔法界也都再一次進入了看笑話的狀態,等著吃霍格沃茲醜聞的瓜。
但或許正是因為不被看好,那些進入霍格沃茲的少數種族的學生反而對自己要求很高。馬人和妖精就不說了,反正,據章珎所了解的情況來看,那些在霍格沃茲學習的家養小精靈,鬼使神差地掌握了一條新的方向來滿足自己無窮無儘的自虐癖——那就是爆了肝一般地瘋狂學習。
家養小精靈們一邊被自己和學業折磨得嗷嗷哭,眼淚鼻涕糊一臉,一邊滿臉興奮地拿起書本寫寫畫畫,不斷練習魔法。霍格沃茲的小巫師們看到這一幕,隻覺得汗毛倒豎,個個都明白了,為什麼家養小精靈的學業表現好得這麼變態。
在這樣的氣氛鞭策下,四個學院的學生不約而同地放下往日的爭議,同時埋頭認真學習起來。
畢竟很多人的父母都還是不太看得起家養小精靈,而他們要是連家養小精靈的成績也考不過,回到家裡那也太丟人了……
章珎為了扼製純血勢力的發展,強製執行“禁止三代內血親成婚”的法律。魔法界有名有姓的純血家族就那麼幾家,彼此之間關係盤根錯節的。禁止近親結婚法令執行後,他們再想輕易找到三代之外合適的純血家庭適婚對象,就變得有些難了。
而莫芬·岡特的父母,也因為這條法令,婚姻關係徹底作廢。老馬沃羅離婚後終日酗酒,莫芬·岡特時不時給他寄點錢。而莫芬·岡特的母親,在得到莫芬·岡特的理解後,和一個性格相當溫柔的啞炮男人再婚了。他的母親在近四十歲的高齡生下了一女,取名為梅洛普。因為並非近親生育的關係,梅洛普沒有哥哥莫芬曾經有過的斜視困擾,她的一張臉無比正常,清清爽爽,梅洛普成年後嫁給了一個麻瓜巫師,婚後不久生一子,名為湯姆。
事情的發展早已脫離了原本的既定軌跡,那個叫湯姆的孩子,也沒有走向什麼歪路。他健健康康成長,老老實實長大,雖然有時候會顯露出一點點帶有岡特家特征的陰鬱,但很快又會被嘮嘮叨叨的知心老媽梅洛普給捏著耳朵糾正過來。
不過那些都是未來的事了。
很快的,薩拉熱窩的槍聲就會在巴爾乾響起,不久,歐洲就會陷入長達數年的激烈大戰。當純血家族的聲音在魔法界變低之後,更多的聲音就都響了起來。雖然英國魔法界上下一直搞得好像自己和麻瓜世界沒有關係一樣,但在戰爭踐踏著無數麻瓜生命的時候,英國魔法界站出了大量的巫師,他們不顧埃弗雷德等堅守《保密法》的保守派的抗議,力所能及地為麻瓜們提供了大量的幫助。
埃弗雷德等人找上來,讓章珎動手阻止。章珎非但不攔著,反而放寬了界限,隱晦地縱容巫師繼續幫助麻瓜。
開什麼玩笑,他才不會動手製止。而且,他還要把一戰期間英國魔法界的巫師們做出的貢獻和幫助傳到麻瓜首相的耳朵裡。
英國的巫師們大仁大義,做了好事不屑留名,但是他們的魔法部部長卻不是這種大無私的人,他一件事不落地把他們的英勇事跡全部記在小本本,給英國首相寄了過去。
海燕,你看,這是我們為大英帝國的江山所做的好人好事集。
不管怎麼樣,先刷刷好感再說。
以往,麻瓜中,通常隻有首相才能知道魔法界的事情。但以巫師的壽命來說,英國的首相更替太過快速。接下來的時代裡,如果魔法界還像幾百年來的傳統那樣隻和首相打交道,是不太行的。工黨和保守黨的黨魁也該適時接觸一二。
這一切都隻是為了獲得英國官方進一步的情感和私下認可,好方便魔法界未來的發展。
每逢英國發生了什麼災難,章珎都會指示上幾名巫師或傲羅,為英國人民與政府提供適當的幫助。平時,則是由進入麻瓜世界的啞炮們充當兩個世界的中間人,為麻瓜和巫師間的友好交流提供便利。
他在照顧幫助英國的同時,也沒有將另外一片土地落下。那時正是神州動蕩瀕臨陸沉的時候,在最為困難的三十年裡,因為過度驕傲而落後了世界整整一百多年的東土魔法界和人民,一直都有陸陸續續收到來自西方的神秘匿名援助。直到許多年過去後,那片土地上的人們才通過當年殘留的蛛絲馬跡摸索出那位神秘的援助者的信息。
英國魔法界接二連三的舉動,惹惱了國際魔法師聯合會。然而,無論對方如何向章珎提出問訊,章珎始終不曾搭理。國際魔法師聯合會得不到他的回應,但也不好貿然懲罰英國魔法界,隻得三天兩頭用公報,嚴厲譴責英國魔法界視《保密法》為無物的態度。
章珎依舊是不理會。
所謂的《保密法》這種東西,脫離了時代背景,就是一個巨型的累贅。也不知道全球的魔法界都犯了什麼官僚主義病,都已經到現在這個年代了,他們還這麼默契地抱著《保密法》不肯撒手。
這些年,格林德沃幾乎一直都留在英國魔法界,很少回德國。他和阿不思·鄧布利多之間的關係,章珎也大概知道一些。鄧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畢業之後,走向了一條交叉人生的道路。
鄧布利多先是就職於魔法部,但他後麵覺得,還是做老師比較適合自己,於是便辭職,來到霍格沃茲供職,做了變形術教授。而斯拉格霍恩畢業後曾經一度留校任教,不過,他做了沒多久,就被魔法部的前景撓得心動,於是從霍格沃茲跳槽到了魔法部。
他們兩跳來跳去,但不管怎麼跳,頂頭上司都還是那個靜靜看他們瞎折騰的霍格沃茲古老幽靈。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了,純血勢力大不如前的英國魔法界正在無視國際魔法師聯合會的壓力,慢慢走自己的路,恐怕要不了多久,它就能夠順利擺脫《保密法》的束縛。如今,不說魔法界裡發展得如火似荼的新型魔藥產業,甚至於還有一些在魔法界裡鬱鬱不得誌的占卜家會悄悄跑到了麻瓜的街上,開一家吉普賽風格的店,為客人提供精準得詭異的占卜服務。
以往,由於《保密法》和一些老頑固的影響,英國魔法界跟從流行跟得很慢。每年霍格沃茲運送學生來來往往的老列車,還是十九世紀初的老車型。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隻要能夠消除多餘的壁壘,魔法界的發展水平,還是能夠和麻瓜的基本水準持平的。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格林德沃說不上來。顯然,現在的情況對鄧布利多來說,非常理想。那在校期間十分認真嚴肅的鄧布利多,其實也是一個內心裝滿自由思想的生命。他和格林德沃非常契投,因為二者不同程度上都在反對著《保密法》的存在,他們同樣認為,是《保密法》限製了巫師的能力和發展。
但和鄧布利多不太一樣的是,格林德沃一直期待著有朝一日他能夠在廢除《保密法》之後,讓躲藏了幾百年的巫師重新回到陽光下,並且大膽發揮自己的天賦,奴役人類。
現在看來,即使《保密法》能夠消失,有些事情也未必能夠順利。
來到英國十幾年後,這是格林德沃第一次為了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而特地來找章珎。
這是鄧布利多所信任的校長,哪怕對方現在已經是個幽靈,但是他在鄧布利多的心中所享受的尊敬,並沒有因為他的存在狀態而發生過什麼改變。
格林德沃向章珎詢問起過去的事,章珎聽罷,“哦”了一聲,耐心地應答道:“真要聽我慢慢講過去的事,那可就太多太長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格林德沃靜靜沉思了一下,問:“你見過薩拉查和戈德裡克那些人,是嗎?”
得到章珎的肯定答複,格林德沃又問:“你對他們的影響如何,以你所知,他們又是為什麼會在蘇格蘭的這片荒野裡做出建立一座世外桃源的選擇?”
說到這裡,章珎轉過眼來,深深地看了看格林德沃,這才說:“如果你要我評價他們的一生,那麼,我可能得從巫種的總人口數說起。”現在的英國,有大概三千萬的總人口,而整個魔法界加起來,也才不過兩三千人。“也就是說,巫種的出生率,是萬分之一。”放在古代,應該也還是這個比例。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巫師和麻瓜之間,到底爆發過多少次爭執和對抗。他們四個人也不例外,都曾經經曆過人類的惡意,其中薩拉查是個更為敏感纖細的人。人類曾犯下的過錯,對他來說,應該是非常難以原諒。”可是,在章珎的記憶裡,除了搞來那條蛇怪以外,薩拉查從來沒有出手傷害過麻瓜,更沒有在懲罰犯錯麻瓜的時候借機泄過私憤。
所以,章珎是這麼想的。或許那四位賢人,都曾經被麻瓜——或者說目睹過——惡劣的虐待過。而彪悍的他們,應該也反抗了。但是,是什麼樣的經曆,讓性格截然不同的他們決定走到一起,共同建立一個巫師的天堂呢?
恐怕,那段曆史是這樣的。
人類的惡行,引來了巫師的報複,但是巫師的行動,也招來了人類的進一步反撲。雖然擁有神奇魔力的巫師具有很強的力量,但是麵對著紅著眼睛不斷上前的複仇者,他的魔杖和他的咒語又能有多快呢?
這個巫師可能是孤身作戰,但是站在他麵前的敵人,則也許有十個、百個、千個、萬個。或許這位巫師能夠從這樣密密麻麻的包圍圈中幸存下來,繼續向人類報複,但在以血還血的戰爭中,他也許還曾聽見過什麼悲鳴聲,然後他突然意識到生與死的苦痛,不是單屬於巫師的產物,那種哭喊既是巫師的聲音,也是人類的悲驚。
隻有有過類似感悟的巫師,才有可能在擁有一身絕學的情況下,決意放下仇恨與羈絆,來到這樣荒涼的世外,修建一個避世的天堂。
格林德沃聽完,勾起嘴角鼓了鼓掌,一臉不置可否的神色,然後他才說:“您是真的覺得,四位創效人是被麻瓜給逼走嗎?”
“我隻是猜測,他們很有可能做了類似的一個選擇。”章珎說,“那你是真的覺得,巫師能夠強悍到憑借魔法駕馭全世界嗎?不,至今為止,我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巫師擁有能夠和他們其中一人媲美的資質能力。”他們造了霍格沃茲,這裡的魔法曆經千年,依舊神奇。他們造了分院帽,那頂帽子幾乎是不可破壞的聖器,直到現在還被章珎鎖在有求必應屋的箱子裡裝攝魂怪。
創下過那麼多奇跡的他們,從來都沒有依靠過所謂的聖器神器。
而隨著巫師群體能力的下降,麻瓜的創造力所能造成的破壞正在不斷上升。客觀上,倘若未來一支裝備齊全的軍隊與一國所有巫師正麵對敵,巫師打下勝仗的可能性,恐怕非常的低。
流傳於世上的魔法,的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格林德沃沉默。他借由壁爐,回到德國,開始了和鄧布利多不時兩地分居的生活。
既然改變世界的陳舊規則,不一定要用黑暗的魔法。那就讓他看看,在不投身惡毒黑魔法的前提下,他能夠把德國魔法界帶到什麼樣的地方。
若乾年後的全球魔法史上如此記載,以英國為先,以德國為繼,《保密法》的存在先後遭到了兩國魔法界的擯棄。以二十世紀初的這段時間為界限,全球各地的魔法界先後不同程度地拋棄掉守舊的《保密法》,踏入了一段發展的新紀元。
不過那些事,對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章珎來說,都已經不再值得他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