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報警,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你報警。我最近不太適合到警局做筆錄。”
富小景沒問顧垣為什麼,隻是低頭咬了口三明治,等食物完全融化在口腔裡,她抬頭看了眼顧垣,“嗯,報警也不管什麼用,我不報警了。”
說完她繼續埋頭吃東西,即使她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嚼得很是小心,但還是咳了起來。顧垣把手邊的咖啡推到富小景手邊,“你喝吧,我去再買一杯。”
“不用了,我帶了水杯。”富小景從包裡取出一個保溫杯,連著喝了幾下口水。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許小姐的帳,不妨跟她慢慢算,你先搬出來。你和她住在一起,她要是惱羞成怒對你做出點兒什麼也未可知。明天我帶你去看新房子,今天你可以暫時住我那兒,要是你不放心的話,我今晚給你找間酒店。”
“怎麼說欠我人情呢?本來就跟你沒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你不是還請我吃了薄荷味的口香糖嗎?”
顧垣拿食指去給富小景擦嘴角的奶油,“你怎麼總這麼不小心?”
富小景忙拿餐巾紙去擦顧垣沾上奶油的手指,“真是不好意思。”
“房子能今天看嗎?”
“恐怕不能。”
“我明天有事,沒時間去看房。”
“什麼事兒這麼急?”
“我明天要去參加一位長輩在東漢普頓的結婚紀念酒會。”
“東漢普頓?結婚紀念?”顧垣重複這八個字的語氣頗為玩味,“那你準備怎麼去?”
“先坐火車,再……”
“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心意我心領了。”
“那你是嫌棄我的車?”
“怎麼會這麼遠油費就得好多錢呢,又不是幾個街區的事情。”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明天跟你順路。你參加酒會的衣服準備好了嗎?”
富小景很想準備的,但她實在沒錢,她喝了一口水答道,“算是有吧。”一年四季,她參加正式場合永遠隻用一套衣服,那是她千辛萬苦在一眾身高體壯的美國大妞和吃苦耐勞的中國大媽中間搶來的,都是打折的牌子貨。她的腳本來就小,那雙周仰傑的打折款鞋子比她的腳還要小大半碼,每次穿都要流血。但是正版的鞋子怎麼會不到一百美金就能買到?
她明天隻好繼續去留點兒血。
*
富小景坐在出租車後座,同顧垣用中文商量到,“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店員賣衣服是拿提成的,人家歡天喜地地把衣服賣給我,就在等待提成進賬時,我再去把衣服退掉,告訴她們不過是一場空,她們會恨死我的。”
“你薅羊毛不要往一家店薅,每家店薅一件就好了,這樣就不會顯得你太過分。”
“萬一我要是把衣服弄臟了怎麼辦?”
“我相信你,你不會那麼不小心的。”
“算了,我還是穿我原來那套好了。”
“為了你,我特意打了輛車,你說走就走,不太好吧。你找那種特彆能賣貨的店員,損失你一個人的提成對他們也不算什麼。”
“可是怎麼找呢?”
“我不是跟你一起去嗎?你問我就好了。”
“真的,還是算了,我的信用卡額度不夠。”
“可以用我的,反正也要退回來的。”
出租車司機是墨西哥裔,看起來比上次的印度老哥還要健談,話題也是如出一轍,都少不了罵華人街那幫狗娘養的。
由頭是司機的兒子投出的幾百份簡曆都被華爾街大大小小的公司給拒了。
富小景不便讓話題冷場,於是也免不了用英文跟著追問幾句,司機順著她的問題罵得更加熱烈起來。
顧垣把嘴附在富小景耳邊,“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像是偷了母親的信用卡去買高跟鞋的中學女生。”他拿手去撥富小景的頭繩,剛一撥,頭發就大片散開了。
她臉頰被鬢前的頭發弄得癢得厲害,耳根不知怎麼紅了,為了掩飾尷尬,她又就著司機的話頭問了一句,司機很感謝她的捧場,又奉獻了一場足夠精彩的單方麵罵戰。
出租車最終停在一家奢侈品店門口。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能消費得起奢侈品的人嗎?”
顧垣把富小景的頭發理好放到她的頸後,“像,怎麼不像?不要不好意思,你選一件,咱們就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發了。
前一百評論ID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