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景吸了口氣,薑汁可真是辣啊。
雖然顧垣告訴她,她體溫隻有三十七度,但富小景卻覺得自己燒得越來越厲害。剛開始顧垣的手指在她身上似有似無地按著,她全身癢得厲害,後來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手指所到之處全都像熱水滾過一遍似的。她想起以前剛上大學在公共浴室洗澡,水壓總是不穩,往往蓮蓬頭一開始流出的水很少,而後水流越來越大,熱水從蓮蓬頭上砸下來,把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給砸燙了,所有的毛孔都徹底舒展開。
就在她以為顧垣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在她身上披了張羊絨毯,襯衫領子上鬆垮的領帶被他扯下來充當了她頭上的發帶。當顧垣的手指在她頸間劃過時,比頭發絲搔過還要癢。顧垣隨便用領帶把她頭發一綁,拿起一隻透明玻璃杯在她眼前照,“你看看,我手藝還成嗎?”
富小景理智上是不想和顧垣走下一步的,倒不隻是為著怕疼。她用什麼名目和他做這事兒呢?屈服於他的魅力,或者是單純屈服於**,都沒什麼。可要是為了田野調查,那就太可笑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滑稽……
但如果說不是為了田野調查,那她和他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的身體在期待著顧垣,理智卻反對這種期待,好在顧垣及時放過了她,她襪子裡蜷縮的腳趾又伸展開來。
“你不是要學薩克斯嗎?今天我教你。”
顧垣拿來富小景買的直管薩克斯,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給你換了個笛頭。你是想係統地學還是就想學《回家》這一首曲子?”
“學一首就好了。”
在這方麵,她並不是個好學生,也許田野調查結束,她也未必能學會這首曲子。更有可能的是,顧垣隻是一時心血來潮,這次之後,再也不會有下次。
“你的下嘴唇要往內卷,把下麵的牙齒包住。嘴上的肌肉要向內,不要向外拉。”
富小景的嘴唇頭一次這麼不靈活,以前都好好的,這次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僵硬了。
顧垣扯了扯她的左臉頰,“要不要我幫你做做準備活動?”
“不用!你是不是覺得我挺笨的?”
顧垣並沒否認,“教會你這樣的人,最容易讓人有成就感。”
“還“最”,在你眼裡,我是有多笨?”
“你開了竅就好了,你的嘴挺靈活的,隻是沒用對地方。”
他說得一本正經,富小景卻羞紅了半個耳朵。
顧垣的手指時不時落在她手上糾正她的指法,明明他的手很快伸了回去,富小景卻覺得每時每刻都在有羽毛搔她的癢。
她實在受不了,索性把薩克斯管丟到顧垣手裡,“我今天不想練了,你能不能給我吹一首完整的曲子,吹完咱們就各自去休息吧。”
“各自”兩個字說得很重。
她說話的時候無意間嘟起了嘴,顧垣在她嘴上親了親,親完在她頸後的皮膚上刮了刮,“你對我還有什麼要求?”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吹兩遍。”
在顧垣吹前,富小景又搶過薩克斯管,拿紙巾在吹嘴哪兒使勁擦。
之前她的嘴剛碰過。
顧垣衝著她笑,大概是嫌她小題大做,明明早已有過更親密的接觸,此刻卻像要撇清關係似的。
富小景披著羊絨毯站在落地窗前看月亮,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圓,本來是個團圓的日子,兩個連男女朋友都不算的人卻聚在一起吃元宵。
顧垣吹的《回家》比肯尼基要差遠了,可因為近在耳邊,反倒比唱機裡的音樂更多了一份實感。夜空裡,月亮煌煌亮著,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旋律一股腦聚到她的耳朵裡。
仔細聽,和她在唱機裡聽的完全是兩樣的,明明是回家,她卻聽出了一股無家可回的蒼涼。
月光下的他比往常還要好看些。
她想,顧垣倒是個可憐人,爹媽都沒了,連過節都隻能跟她這個不倫不類的女朋友過。說一千道一萬,他無論如何也沒害過她,她在顧垣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拿他當研究對象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考慮學術倫理問題,就被顧垣抱到了臥室的床上。
臥室的燈一直開著,她又回到了大學時代被公共浴室支配的恐懼。那時她最害怕和人坦誠相見,每次洗澡都要避開人流高峰期。
顧垣在昏黃的燈光下打量著□□的她,而他大概花上不到五秒時間就可以穿好衣服出去夜跑。
就像上次一樣。
比疼還讓人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