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過的筆她現在還在用。她家當時還算小有資產,但用五位數的鋼筆也算得上奢侈。彆說她對筆有感情,就算為了錢,也不願丟掉。
顧垣送她的筆和她摔過的一模一樣。
他總是在些細枝末節上的事情下功夫,對她真正想要的卻置若罔聞。他記得她想聽《回家》,不僅送她唱機還教她吹薩克斯;他知道她喜歡薄荷糖,就弄了一堆薄荷雞蛋薄荷醬來折騰她;他也記得她第一次給他寫下名字時用的筆,所以送了她一隻一模一樣卻沒有摔過的。可是當她想去解他襯衫扣子時,他要麼把她一把掀過去,要麼去綁她的手。
如果沒有這些細節,她不會喜歡上他;可她喜歡上他,也隻能擁有這些細節。
顧垣是個王八蛋。總有一天,他會後悔這麼對待她,或許到那時,他會認為她是個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這種限量款你怎麼找到的?”問完富小景就覺得自己多餘,有錢總能找得到。她對他笑,“你可真是對我太好了。”
顧垣開車送她去地鐵站,富小景背的還是她那老款托特包,容量極大,不僅能裝下她的筆記本電腦,還能裝下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怎麼不背你買的包?”
“我怕被搶。”
顧垣遞給富小景一張名片,“紐約地鐵確實不算多安全。既然你不喜歡開車,那就讓彆人給你開。司機我給你找好了,你什麼時候用就聯係他。”
“你不會是找司機監視我吧。”富小景不介意得罪他,他不過是她眾多研究對象裡的一個,還是沒有獲得知情權的一個,能用的範圍十分有限,就算馬上掰了,也談不上多可惜。
紅燈停時,顧垣的手在她頭發上摸了一把,“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我現在不怎麼坐地鐵,我都打車,打車很方便的,你不用給我找什麼司機了。就是之前我買的包太小了,放不下我這麼多東西,改天我去買幾個大的。布朗夫人那個鱷魚皮鉑金包真是太漂亮了,不過對我來說有點兒小,裝不下我的電腦,我想要一個四十厘米的。”
富小景假裝忘了顧垣之前說過的話,當她提到布朗夫人時刻意去捕捉顧垣的表情。
但他沒有任何表情。
“喜歡就買,用不著為我省錢。你不是還沒買壁紙家具嗎?你要買包,就直接去店裡定壁紙,到時就算你想要的包沒貨,店員也會儘快從總店給你調。就是,你最好和那位夫人保持距離。你跟她搞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好處。她聯係過你嗎?”
“如果我們的關係結束,你會把我買的包都要回去嗎?”
“你買了就是你的。不過小景,雖然我覺得你現在這樣也很可愛,但你真沒必要刻意激怒我。”
“我是真關心這問題。”
“晚上不用等我了,到時我會讓人把晚飯給你送上來。公寓裡有報警器,外部安保不錯,你不用太害怕。”
“我約了人,晚上就不回去吃了。”
富小景和梅約在家裡,梅最近找的糖爹不算闊綽,所以生活也很儉省,特地囑咐富小景晚上帶菜來做飯。
富小景今天也懶得做,隻帶了紅牌伏特加、打折橙汁和一袋速凍湯圓過來。
梅咬了一個湯圓,埋怨道“小景,你怎麼越來越懶?”
富小景用伏特加和橙汁給自己調了一杯螺絲刀,她晃了晃酒杯,杯裡的冰塊叮當作響,“說得好像你勤快似的,有得吃就不錯了。你這位真的是個處?”
“我騙你這個乾嘛?我當時比你還要意外,畢竟在紐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是個……我跟你說,要不是為這個,就憑他那點兒錢,我肯定不會和他發展長期關係。”
“原來你還有這情結?”
“知道這個世界上哪種男女關係最穩定嗎?經驗豐富的女人和沒有經驗的男人。你現在要做的是多談戀愛,等你談多了,也就不會為男的意亂情迷要死要活了。你那視頻的事兒解決沒?”
富小景灌了一口螺絲刀,“不是吧,你也知道了?”
孟瀟瀟自然不肯放過許薇,夜以繼日地在各大論壇普及許薇的感人事跡。她不僅自己親身上陣,還特地找了水軍宣傳。
“其實,那真不算個事兒,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什麼時候開庭?”
“下個月中旬。”
“我也很討厭這種人,但是,如果要拿錢和解的話,我勸你多要點兒,沒必要死磕,何必和錢過不去?”
富小景喝完一杯螺絲刀,直接往杯裡倒伏特加,“我也不想和錢過不去,可她非要和我過不去,我也隻能放棄錢了。彆聊我了,說說你吧。”
梅也沒再勸,開始跟富小景聊起她最新一季的糖妞見聞。
富小景越聽越覺得奇怪,她喝了一口伏特加,抬眼看梅,“你們這種關係定義為戀愛關係更合適吧,你確定你們倆想的一樣?雖然你也花他的錢,但是他既不給你現鈔,也不給你卡,你們之間連轉賬都沒有。”
起碼比她和顧垣更像是戀愛關係。
“我們是在那種網站認識的,你說我們能是什麼關係?”
“可我感覺你很喜歡他。”
“那又怎樣?我們這種開頭最好的結局就是好聚好散。”
富小景不得不承認梅說得很有道理。
兩人喝光了一瓶伏特加,後來嫌喝得不儘興,梅又從冰箱裡翻出了十瓶啤酒。
顧垣打來電話的時候,富小景正在和梅乾最後一瓶酒。開始兩人還是把啤酒倒杯裡喝,後來隻剩一個瓶底,富小景一把奪過酒瓶,仰頭灌了下去。
她喝光了最後一滴酒後,對著電話那頭說道,“我今晚和朋友住,就不回去了。”
“哪個朋友?”
“我哪個朋友你認識?”富小景對著話筒笑了幾秒,把手機遞給梅,“告訴他,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梅已經有了五分醉,她接過電話對著那頭說道,“你的小美人今晚就跟我睡一個枕頭了,明天我再把她還給你。”說完,梅掛掉了電話。
梅上下搖了搖空酒瓶,“你個小酒鬼,我的酒都被你喝完了。你和那男的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就那種關係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