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默默地歎息著,老管家最終也隻能老實地服從主人的命令,轉身多安排一隊侍衛去找人。
他很擔心。
因為那雙據說會招致禍端的異瞳,特勒亞大人從小主人出生起一直都禁止小主人外出。
也就是說,小主人這十幾年來從未踏出過府邸一步,一旦出去,沒人引路,恐怕連回來的路都找不到。
現在小主人被不知被誰擄出府邸,隻怕是凶多吉少。
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在心底默默地祈求偉大的海洋之神能庇佑小主人安全歸來。
…………
………………
“走回去?要走多久?”
遙遠的海岸邊,被老管家惦記著的薩爾狄斯茫然地問道。
“嗯……”
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從這裡遠遠地能眺望到那座雄偉城市的影子,但是真要走過去,恐怕得走不少的時間。
彌亞略微估算了一下。
“三四個小時吧。”
“開什麼玩笑!”
前一秒看似乖巧的金毛波斯貓瞬間炸毛,破了功。
薩爾狄斯睜大一雙異色的瞳孔,不高興地瞪著彌亞。
他從小到大都待在府邸中,很少動彈,就算是心血來潮在庭院中散個步也絕對不會超過一刻鐘。
現在這家夥居然告訴他——讓他走幾個小時走回去?
絕不可能!
“我不走。”
嬌氣的波斯貓傲慢地一昂頭。
轉頭時那一頭漂亮的金絲在空中散開,折射著陽光宛如金光流動,漂亮極了。
隻是再漂亮,這脾氣也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彌亞頭疼。
“那你想怎麼樣?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薩爾狄斯看向彌亞。
“你背我走。”
他說,一臉理所當然的神色。
要知道,他在府邸中,稍微遠點的路都是坐在軟轎上讓下仆們抬過去的。
現在願意降尊紆貴讓人背他,他覺得已經很委屈自己了。
彌亞:“…………”
不生氣,不生氣。
氣出病來無人替。
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彌亞深吸一口氣。
然後,少年湛藍的眼彎了起來。
他彎著眸,對薩爾狄斯露出柔和的微笑。
“你剛才說了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清晨的陽光照在少年白皙的臉上,他微笑著看著薩爾狄斯,聲音輕言細語的,聽起來非常溫柔。
真的非常溫柔——如果不是他將自己的小拳頭在對方眼前舉起來了的話。
薩爾狄斯看了看彌亞溫柔的笑臉,又看了看彌亞在他眼前舉起的拳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左眼又開始隱隱作痛。
剛才還高傲地昂著頭頤氣指使著的金毛波斯貓蔫蔫地垂下小腦袋,乖乖地站起身,不情不願地邁開自己矜貴的腿,踏上人生第一次的旅途。
屈服在這家夥的淫威之下隻是暫時的。
他在心底發誓道。
給我等著。
等我回去就把你——
心胸狹窄的某人正在心裡暗戳戳地磨著爪子記著仇,突然看到本來走在前麵的彌亞跑到路邊,伸手從矮樹上折下來一根樹枝。
掰斷枝枝葉葉,隻留下一根最長的枝條,彌亞還特地折了折,試了一下它的柔韌度,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著它走了回來。
薩爾狄斯沒好氣地問:“你折樹枝乾什麼?”
彌亞一手輕撫著手中的枝條,微笑不語,隻是用和善而又慈愛的目光注視著薩爾狄斯。
薩爾狄斯:“…………”
突然心裡發慌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