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二更)(1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0066 字 3個月前

“母親非得拉著我過來,如今好了, 不僅什麼都沒得到, 還平白落了一頓笑話…”剛走出東院的林雅, 一邊紅著眼眶, 一邊氣聲說道。

她原本以為隻要母親來了王家,以後她就再也不會受人欺辱了。

哪裡想到今日不僅在王七娘麵前丟了臉麵, 還讓一眾丫鬟、婆子看了笑話, 她素來要強,此時自是受不住,連帶著心裡對周慧也責怪起來。若不是今日母親非要拉她過來, 她自然也吃不到這樣的瓜落。

周慧耳聽著這番話,神色也有些不好。

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 她也隻能柔了嗓音同人說道:“今日是母親輕敵了, 不過沒事,來日方長, 我不信崔柔真能絲毫不在乎。”

她不相信, 一個和夫君恩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 可以毫不在乎有人突然出現搶了她的夫君。

不過…

比起再來找崔柔, 如何讓王慎去她那裡才是要緊事。

隻有王慎對她們母女兩人起了憐惜之情,這府裡的下人才不會拜高踩低, 自然也能讓崔柔不高興。周慧想到這, 臉上便又多了一抹沉吟,隻是還不等她說話,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周家姐姐。”

這道聲音帶著未加掩飾的高興。

周慧循聲看去, 便瞧見馮婉正領著一雙女兒朝她們走來。

眼看著是熟人,周慧眼神一閃,倒也斂了眼中的思緒,早在外頭的時候,她便察覺到有人在打探她的消息了,不過起初隻是兩撥人,到得後頭卻又多了一撥。經過一番打聽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在打聽她消息的,便是這馮氏的胞兄。

她心裡明白馮婉為什麼要這麼做。

馮婉和崔柔同為王家嫡出的兒媳,卻處處要矮崔柔一頭。

崔柔一進門就掌了中饋,後來老成國公死後,王慎順利成了新的成國公,崔柔自然也就成了有誥命的一品國公夫人。在家裡,底下的人尊敬崔柔,而在外頭,崔柔又是善慈坊的主事,被一群貴婦人擁戴。

所以馮婉才會處處針對崔柔。

至於馮婉為什麼要找她,想來是因為她那三房後院失火的緣故,那王三爺早些日子帶了個雲國的女人進門,聽說身份還不低。

馮婉心裡不痛快,自然也不希望崔柔痛快。

所以那夜,她在攔下王慎的時候,順便讓丫鬟透露了她的蹤跡,讓那跟著她的人知道了王慎在她那處過夜的消息。

即便王慎瞞下了此事,她也相信馮婉不會坐以待斃的。

周慧心下把這些事一過,馮婉也已走到了跟前,她帶著滿麵笑容,不等她行禮便先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早些時候就覺得周家姐姐親切,哪裡想到我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等這話一落——

她便輕輕“哎呦”一聲,拿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又道了句:“瞧我這糊塗腦子,什麼姐姐?如今可得喊您一聲小二嫂了呢。”

周慧耳聽著這話,雖然心下微動,話卻還是說道:“三夫人當真是折煞我了,我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姨娘罷了,哪裡能擔得起您這樣的稱呼?”

馮婉看她如此知進退,臉上的笑自是又深了些。

她仍是很親昵得握著周慧的手,口中是輕輕說道:“怎麼就不能了?你是周先生的女兒,若說起來也是清貴人家,做妾可是委屈你了…”不過這樣的話,私下說說也就罷了,若真傳得出去,隻怕正院那位老太太可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因此她也未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又朝那二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跟著一句:“二房那位沒為難你?”

“二夫人最是和善不過,又怎麼可能委屈我?”

可她話是這樣說,臉上的神色卻還是有些不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馮婉一看便知曉她先前是受了委屈,又見身側的林雅也是紅著眼的模樣,便又歎了口氣:“什麼和善,不過是裝出來的模樣,我這位二嫂嫂平日最會拿喬,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她手下吃了多少暗虧。”

待又這樣說了幾句,馮婉有看了看周慧的臉色,是又一句:“你也彆擔心,如今你既然進了府,那便是我們王家的人,憑她再不高興,也奈何不了你。等過些日子,母親身子好了,我便在家中辦個花宴,領著你一道,也給你熱鬨熱鬨。”

這回周慧進門,可都是私下裡辦的事。

彆說置辦酒宴了,就連鞭炮也是沒放的,外頭的人雖然知道有人被抬進了府,卻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外頭是這樣,這後宅更是如此。

崔柔越不高興,馮婉便越想做,等到外頭那些人議論紛紛,她就不信那位活菩薩還能這麼安靜。

周慧聽著這話,倒是真心實意得謝了人一回。

兩人各有心思,說起話來自然也是互相恭維,瞧著倒像是自幼玩到大的手帕交一般。

不過當日雖然馮婉應承了要辦花宴。

可她自知現下不是時候,何況周慧那個身份也實在不好讓外頭的那些人知道,壞了王慎的名聲是小,連著他們一大家子受牽連,又鬨了幾個兒女親事,這便是大事了。因此雖然她心裡恨不得誰都知曉王慎納了妾,卻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帶著周慧同外人介紹。

而周慧上次在崔柔手上吃了暗虧,倒也學乖了。

每日都待在那萊茵閣,不是繡花就是寫字,隻是私下卻時不時讓人打探王慎的消息。

偏偏王慎近些日子也不知怎得,或許是覺得心中有愧無顏見人,近來卻一直待在宮裡,說是要替陛下編纂史冊,倒也有一個月沒回來了。

萊茵閣。

周慧靠坐在西邊窗下的圓凳上。

如今已是八月,落了幾場秋雨,這天倒是越漸涼了。

她穿著一身豎領長袍,底下是一條繡著蕙蘭的石榴裙,此時手上握著一隻繡繃,正低著頭繡著花樣,察覺到在屋子裡焦急踱步的林雅,便抬了臉朝人看去,溫聲說道:“阿雅,坐下。”

林雅耳聽著這話,不僅沒坐,反而沒好氣得說道:“母親還想待到什麼時候?”

這府裡的丫鬟、婆子都是有眼力的,看著她們不得正院老太太和東院的歡喜,又見王慎從不曾過來,心裡便已明白她們的份量。雖說不至於克扣她們的東西,可平日不僅使喚不動她們,私下還常能聽到她們說著些醃臟話。

想到這,她那張小臉更是陰沉一片。

待又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才又紅著眼眶扯著嗓音說道:“難不成我們就一直這樣坐以待斃?您不是說有法子的嗎,法子呢?”

她在這王家苦等了這麼久,為得就是母親來後,可以徹底打倒王七娘,讓她也嘗上一回她受過的苦楚。

可如今彆說打倒王七娘了,她都快被這日子逼瘋了。

母親每次都隻是讓她等等等,可她究竟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是頭?

周慧看著林雅這幅模樣便擰了眉,她知道阿雅心裡焦急,她又何嘗不是?縱然她再有手段,再有心機,可王慎一日不回家,她也沒辦法。

想到這…

就連周慧的神色也變得有些不好。

她把手上的繡繃擱於一側的簍子裡,剛想招手讓人過來,與人說幾句體己話,可腹中卻好似起了酸水一般,讓她忍不住便背過身彎下腰。

周慧這幅模樣,卻讓林雅嚇了一跳。

她心裡雖然有些不滿母親,可說到底,這也是她的生身母親,如今見人這幅難受模樣,自然心下焦急。

她忙朝人走了過去,一麵是朝外頭揚聲,喊了一聲:“冬盞。”

沒一會功夫,門被推開,穿著一身青色比甲的冬盞忙走了進來,她的手裡還提著一隻茶壺,看著周慧這幅樣子也有些焦急,等放下手足的東西後便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剛和母親說著話,她便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