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二更)(1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1431 字 3個月前

耳聽著蕭無珩這句話,王珺微微愣了下, 她還沉浸在先前那一場旖旎的風光之中, 一時竟有些沒有聽清蕭無珩說得是什麼, 等回過神來,捕捉到他話中所說的“太仆寺”三個字才驟然反應過來。

太仆寺…

她想起當初曾在家中與二哥說得那番話。

蕭無珩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這個地方, 必然是他們查到了什麼。

想到這,她忙斂了臉上的神色。

沒了先前的女兒嬌態,王珺已重新恢複成素日那個冷靜自持的王家七娘,隻是儘管她的麵容沉靜,可聲音卻還是有些急促,帶著些緊迫的問道:“可是查出了什麼?”

蕭無珩也沒想到她能這麼快反應過來, 不過想著她本就與尋常女子有所不同, 便也隻是溫聲與她說道:“的確是查出了些事, 當日雲國進貢過來的那些馬送來後都是由專人照顧的, 隻是…”他說到這的時候,稍稍停了一瞬, 而後才看著王珺繼續說道:“我們查到當日照顧這些馬匹的人,都在太子出事後死了。”

死了?

王珺耳聽著這話,那雙微微抬起的桃花目半眯了起來,她袖下的手輕輕攥著,神情也好似沒什麼變化,可聲線卻還是驟然冷下了幾分:“怎麼死的?”

“有喝醉酒掉進河裡的,有在賭坊欠錢不還被人打死的,也有在路上遭遇小賊被人捅死的…”蕭無珩一字一句與人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嗓音微沉,就如他此時的神色一樣:“因為這些都是小吏,何況他們死得時候也沒什麼不同尋常的,因此仵作檢查一番後也就無人再追查了。”

這些人的死法的確不算離奇。

長安城縱然在天子腳下,可每日也有不少人打架鬥毆的。

隻是同時這麼多人在表哥出事後身亡,偏偏還都是太仆寺照顧馬匹的,又怎麼可能會正常?左右也不過是上頭有人壓著,也沒有人會想到這些小吏身上有什麼秘密,這才不曾在他們身上下功夫。

倘若當日隻是懷疑,那麼如今就可以確信了。

當初表哥出事絕對是有人在那匹馬上做了什麼手腳,可如今這些照料馬匹的人都已經死了,就算真做了什麼手腳又從何得知?

想到這——

王珺的神色驟然便沉了下來,就連那雙原本盛著光彩的桃花目也垂了下去,好似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突然變得頹廢起來。

蕭無珩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下一疼,他伸出指尖輕輕朝她緊鎖的眉心探去,等到指腹按在上頭,撫平了她的眉宇,才看著她繼續道:“當日照料馬匹的共有四個人。”

四個人?

王珺想起先前蕭無珩說得那幾個身亡的小吏,怎麼算也隻有三個人。

難道?

她豁然抬頭,朝人看去。

而後便聽到蕭無珩與她說道:“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因為那段時間出門探親倒是正好躲過一劫,那人也是個聰明的,回來後知道他的那些同僚都死了便悄悄離開了,後來托了幾個好友偽裝成他意外去世,眾目睽睽下下了葬,讓眾人都以為他是真得死了。”

“這大半年,他一直東躲西藏,我們也是費了好一通功夫才把他尋到。”

驟然聽到這麼一則消息,王珺先前才恍如死灰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她一時也顧不得什麼,忙握著人的手問道:“那他可有說什麼?”

蕭無珩突然被她握住了手,倒是一愣。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隻嬌小,一隻寬厚,嬌小的手雪白如玉,此時正軟若無骨得緊緊貼附在寬厚的手心中。他沒有鬆開,反而又握緊了些,發現眼前的小丫頭還未察覺,他也說不出是好笑還是無奈。

隻能看著她急迫的神情,與她說道:“他說當日上頭的人吩咐下來,給太子那匹馬喂乾草的時候多加了一種香料,這些香料也都是番邦送來的金貴東西,他們也未做他想。不過這人也是個機靈的,倒是多留了個心眼,發現那個香料會讓馬兒上癮,若是到了時辰不去喂它便會使它發狂。”

說到這的時候,蕭無珩的神情也逐漸冷淡下來,就連聲線也添了些刺骨的冷峭:“想來當初太子狩獵的時候便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導致那匹馬狂性大發,最後才讓他失足掉下山崖。”

蕭無珩的一字一句,清晰得傳入王珺的耳中。

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咬著唇,就連雙目也開始變得通紅起來,不知是不是再強忍著什麼,那貝齒咬著下嘴唇的時候,已印出了明顯齒痕。

倘若再用些力,一定能咬出血來,可她卻恍若未察一般,隻是喃喃道:“是蕭無玨,是他,這一定是他做得!”

她的嗓音又低又沉,恍如呢喃一般,若是不細聽的話,根本無人會察覺。

可蕭無珩是什麼人?

大燕朝赫赫有名的戰神,幾裡之外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聽個分明,如今這一句呢喃自然也沒能躲過他的耳朵。

蕭無珩心中是有些奇怪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嬌嬌會如此肯定這是蕭無玨下的手?相處這麼久,他總覺得嬌嬌對蕭無玨有著一種強烈的敵意。

當初長廊時,她望著他的眼神。

秦王和崔靜閒出事時,她不管不顧要同蕭無玨算賬,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她篤定得知道一切惡根的來源皆是蕭無玨。

他和王祈也不是沒有猜測過。

可這世上有許多事,不是光憑猜測就可以的,尤其是涉及到天家的事,近來他們不是沒有查過,可無論他們怎麼查,也查不出這位太仆寺卿和蕭無玨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才疑惑嬌嬌的篤定,他並沒有遮掩自己的疑問,握著她的手問道:“你為何覺得會是蕭無玨?”

王珺耳聽著這話,心下卻有些複雜。

她如此篤定的緣故,是因為她曾經經曆過一回,她知道蕭無玨和那位太仆寺卿的關係。

可即便是前世,那位太仆寺卿在蕭無玨登基之前,兩人私下都沒什麼往來,更何況是今生?何況蕭無玨處事素來小心,既然他能出動太仆寺卿這個人,自然就有法子讓人查不到他們的關係。

所以她也隻能低頭說道:“區區一個太仆寺卿又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膽子來謀害大燕太子?若是表哥出事,最得利的便是蕭無玨。”

這的確是一個說法,卻是一個沒有憑證的說法,即便鬨到禦前,也是沒什麼作用的。

何況若說得利,太子出事,他們這些皇子哪個不是得利的?魏王受百官擁戴,秦王身後又有世家扶持,就連他身後也有十萬將士擁護。若因得利而去猜測,那麼他們這些皇子,隻怕都得經受一番拷問。

眼看著王珺低著頭,似是無意再往下說。

蕭無珩心中明白她必定還有所隱瞞,隻是她若不肯說,必然是有原因的,因此他也沒有逼迫她,隻是抬手撫著她的鬢發慢慢道:“這事,我們會繼續查下去的,至於這個太仆寺卿,不管他有沒有和彆人勾結,都不能留在這個位置了。”

太仆寺統管得可是大燕朝所有的戰馬。

無論這位太仆寺卿的背後有沒有人,也無論他此次有沒有受人指使,都不能再把這樣重要的事交給這樣的人。

王珺不是不懂朝政隻會繡花的閨閣小姐,自然知道以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蕭無玨拉下馬,不過能挖除太仆寺卿這個人,對於蕭無玨而言也算是個不小的損害了,因此她也隻是抬頭對蕭無珩說道:“你要小心。”

太仆寺卿這個位置,雖然品級不高,卻很重要。

蕭無玨如此小心得不讓彆人發現他和太仆寺卿的關係,自然是因為這個人對他格外重要,如今要剝除太仆寺卿這個人,倘若讓蕭無玨知道是誰做得,必定不會放過對方。

以蕭無玨的為人,她實在擔心二哥和蕭無珩會出事。

她身邊的親人越來越少了,她不能再接受身邊的人再出事,想到這,就連被蕭無珩包握在掌心之中的手也忍不住多用了些力。

蕭無珩看著她臉上未加掩飾的擔憂,以及手中的力道,便輕輕笑了下:“你放心,我不會親自出麵。”

等這話一落——

他是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帶著撫慰的意味,與她說道:“你二哥本來就是陛下親封的左都禦史,有監察之責,由他出麵最穩妥不過,就算蕭無玨知道,他也不敢做什麼。”

“何況,縱然蕭無玨真得查到我,又能如何?”蕭無珩說這話的時候,眉目之間有著掩不住的疏狂。

王珺看著他這幅模樣,先前高懸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外頭傳來連枝的輕喚,王珺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交握在一道的手,她的小臉一紅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後是低著頭同他輕聲說道:“我該走了。”

如今天色漸晚,她若再不走,隻怕彆人都該起疑了。

蕭無珩這回卻沒攔她,隻是收回了手,而後是朝她點了點頭,與她說道:“去,我看著你走。”

王珺聞言也沒說什麼。

她撫了撫自己微亂的衣袖,而後是在蕭無珩的注視下往外走去,剛走到外頭就瞧見一臉緊張的連枝正探頭探腦得張望著,見她出來,忙迎了過來。

“郡主,您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