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二更)(2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0155 字 3個月前

日後她總歸是要出嫁的,她自然不能由著府中這般亂糟糟的。

可她不擔心,身側幾個丫頭卻都急壞了,縱然平日再是沉穩的連枝,也沒了平日的冷靜,擰著眉,道:“郡主怎麼一點都不擔心?您都沒瞧見府裡那些人,整日都恭維著三房那邊,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朝那邊孝敬去。”

“明明,明明您才是老夫人指定的。”

如意性子要潑辣些,這會說起來的話自然也要莽撞些:“三房那位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府裡的下人震得一通,您就是脾氣太好了些,奴瞧您還是去同老夫人說聲吧?有老夫人開口,看他們還敢這麼鬨騰!”

若是以往,連枝肯定是要攔她的,這回卻也覺得如意說得對,便也沒開口。

眼看著兩個丫頭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倒讓王珺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把手中的賬冊一合,而後是看著兩人,溫聲道:“不過是些小事,有什麼可同祖母說得?”

“郡主…”兩個丫頭齊齊皺眉,喊她。

隻是話還沒說全,王珺便已撐著茶幾站起了身,她把手中的賬冊置於一側,而後是望了眼外頭的軒窗,緩緩道:“隻要三嬸不鬨事,且由著她去,倘若她不安分,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她。”

這話說得很輕,不過兩個丫頭卻聽得分明。

連枝比如意要多知道些,見郡主如此答道,便也沒再說什麼。

如意見她不再說,倒也閉了嘴。

見兩人都止了聲,王珺便收回視線,看著兩人柔聲道:“去把廚房煮好的桂花雪梨茶準備一份,我去看看祖母。”

等到連枝遣人取來湯水,王珺也由如意拾掇得當,如今天氣漸涼,身上穿得衣裳自然也要比以前多些,今日她穿得是一身藕荷色纏枝花紋的豎領長襖,底下是一條海棠紅的石榴裙,外頭又罩著一件繡著喜鵲登梅的月白色披風。

瞧著雅致又得體。

發髻倒是沒怎麼梳。

她如今還沒及笈,便隻是簡單得綰了一個垂鬟分肖髻,上頭斜插著一支珍珠發釵,底下的頭發便用紅色的絲綢綁了小髻,分在右肩上,或許是因為天氣好的緣故,她的臉上也似是被這好天氣感染一般掛著笑,就連唇角也是微微翹著的。

主仆三人一路穿過長廊,走過小道,眼看著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幾個丫鬟婆子都站在外頭低著頭,看起來便有些戰戰兢兢的模樣。

王珺看著她們這幅模樣,臉上的笑意消散下來。

有人見她過來,自是忙上前請了安,恭聲喚她“郡主”,王珺也沒理會她們,隻是朝那暗色布簾望去一眼,而後便從連枝的手中取過食盒,也不著人通傳,自打了簾子往裡頭走去。

剛進到裡頭,便聽到“砰”得一聲。

那是茶盞砸在桌角,又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屋子裡除了祖母,應該還有李嬤嬤和容歸在,這會不是在收拾,便是在勸她息怒。

王珺皺了皺眉也沒說話,隻是在外頭輕輕喊了一聲“祖母”便打簾進去了,進去得時候,容歸剛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盞,見她進來便又恭恭敬敬得打了一禮。

李嬤嬤也跟著一並打了禮。

庾老夫人倒是沒想到她會過來,臉上的餘怒還未消,眼眶也有些紅,甚至連胸脯也還在不住起伏著,卻還是溫聲與她說道:“嬌嬌怎麼來了?”

看著庾老夫人這幅模樣,王珺心下隱約是猜到了什麼,她也沒開口,隻是抬了抬手讓李嬤嬤和容歸先退下,而後才朝人走去。等到把食盒放在桌上,看著桌上被人掌心壓著的那封信,見外露的金邊上有鳳凰的暗紋路,還有一股姑姑最喜歡的迦南香味。

宮裡送來的信。

若先前隻是猜測,那麼如今便是肯定了,看來蕭無珩和二哥已經動手了。

王珺收回了目光,把湯水從食盒中取出來,看著庾老夫人溫聲說道:“您這些日子多有咳嗽,我讓楚斐給您備了桂花雪梨茶,潤喉又清肺。”等這話說完,她才又問道:“是姑姑送來的信?”

耳聽著這話,庾老夫人那先前才抑製住的氣又升了起來。

她合了合眼,一麵是把茶幾上的信遞給王珺,一麵是同人啞聲說道:“你二哥查出來的,當日啟樂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說到“人為”兩字的時候,她甚至變得有些咬牙切齒,就連那蒼老的手也緊緊攥著扶手。

原本以為是意外,縱然心中再是恨蒼天無眼,到底也隻能認命。

哪裡想到,哪裡想到…

這一切根本不是意外!那個畜.生竟然如此大膽,竟敢為了自己的兒子謀害儲君!混賬,實在是混賬至極!

庾老夫人的胸脯不住起伏著,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王珺自是忙伸手輕輕拍起她的背,好一通撫慰才見人慢慢平息下來。

而後她揭開了信,信中足足有兩張信紙,上頭是姑姑親筆所書把今日朝中發生的事都大致說了一通,想來姑姑寫的時候心緒也有些不穩,字跡沒了往日的秀雅,甚至好幾處的字還被淚花打濕,可以想象到姑姑寫這份信的時候,心情肯定不好。

等看完了信,王珺臉上的情緒也儘數掩了下去。

信中所書,當初表哥曾因太仆寺卿的兒子聚眾鬨事而處罰了他,沒想到那位太仆寺卿的兒子是個體弱多病的,一驚一怕之後就一病不起了,去年秋天的時候沒了。

所以太仆寺卿才會一直懷恨在心,趁著雲國送來馬匹的時候,想出這樣的法子。

這一番話說來拙劣,卻不會讓人懷疑,一來是因為這位太仆寺卿在朝中多年卻從來不參與任何黨政,也是因為如此,即便當初他的兒子被表哥責罰,可他卻沒有受半點牽連,二來是因為他是出了名的疼兒子。

他是老來才得了這麼個兒子,一直視若珠寶,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倒也的確不算稀奇。

何況此事是二哥和蕭無珩親查,他們都查不到什麼,更遑論是彆人了。

今日二哥在朝中親自稟報此事,證據確鑿,太仆寺卿也沒有辯解,如今太仆寺卿一家以“謀害儲君”的罪名被打入天牢,擇日這位太仆寺卿會以主謀之罪處以淩遲之刑,至於他的家人不是被充入軍妓,便是被流放。

往日在長安城中也算得不錯的一個家族,一瞬之間,便成了階下囚。

雖然早知道這個結果,可王珺心中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她袖下的手緊攥著,目光也有些微沉,蕭無玨,這明明是蕭無玨做的事,卻被他摘得一乾二淨。

即便從他的手中拿下一名大將又有什麼用?

這個幕後黑手不還是逃之夭夭?

想到這,她握著信紙的手也忍不住輕輕打起顫來。

看著王珺一直握著信不說話,庾老夫人知道她心裡也不好受,便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啞聲喊她:“嬌嬌。”

王珺聞言,倒是也回過神來。

她垂著頭看著眼前的老人,不願讓她難過,好一會才垂下眼眸掩儘那滔天的恨意,同人啞聲道:“祖母,過幾日我進宮去看看姑姑和表哥吧。”

想著自己的女兒和外孫…

庾老夫人心下難受,卻也沒說什麼,隻是朝人點了點頭。

幾日後。

宮中。

王珺剛從東宮探望回來,因為心情不好,她索性便打發了宮人,打算一個人走一會。

這會她正獨自一人走在長廊上。

沒想到還沒走幾步,便瞧見迎麵走來的蕭無玨,新仇舊恨交雜在一道,王珺看見他頓時便沉了臉,她緊抿著唇沒說話,腳下步子卻沒停,與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聽到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長樂,你說我同父皇說,讓他把你許配給我,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崔媽:避之不見,他就能明白了。

溫叔: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