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二更)(2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2711 字 3個月前

王慎便沉聲說道:“馮氏謀害嬌嬌性命,自然該交由京兆衙門處理,至於馮家…”他說到這稍稍停了一瞬,而後是盯著馮婉,繼續說道:“馮榮既然敢□□,自然也難逃一死。”

王恂見此剛想開口,隻是還不等他說話,馮婉卻徹底變了臉色。

若是交由京兆衙門處置,便是要把此事公開了說,到得那時,她那三個兒女都會因為她的緣故徹底失了名聲。

還有馮家…

她今日過來,可不是想要這樣一個結果。

馮婉強忍著胸口的疼痛,雙手撐在地上跪直了身子,而後是望著庾老夫人說道:“母親,我知自己罪孽深重,如今自請去家廟,這輩子都留在家廟吃齋念佛,為王家眾人祈福,不再回來。”

“馮榮他和嬌嬌無冤無仇,他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聽從我的吩咐去外頭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是不住往地上磕著頭,口中是迭聲說道:“請母親念在我為王家生兒育女的份上,瞞下此事,饒恕馮家。”

眼看著馮婉那因為太過用力鐵青了的額頭,還不等庾老夫人開口,王慎便接過話說道:“不可能,我不管馮榮是因為什麼,可他既然敢尋人傷害嬌嬌便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憤的。”

“此事就交給秦少尹由他去做,律法怎麼定的,你們便該受到什麼樣的處置。”

王慎以往都是好脾氣的,可今日卻是真得發了怒,想起先前有人來稟報嬌嬌出事的時候,那會他隻覺得天都塌了下來,著急跑到正院,直到瞧見嬌嬌好好的站在那兒,他才鬆了口氣。

如今嬌嬌是沒出事。

可那是她運氣好,又逢齊王出現。

但凡今日生出什麼變故,隻怕這會他見到的就是嬌嬌的屍首。

想到這,王慎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庾老夫人眼見王慎如此,一時也不好開口,她家這個老二,她是知道的,平日是個最溫和不過的性子,可若是執拗起來,誰說話都沒用。

所以這會麵對馮婉的懇求,她也隻能低頭不語。

眼見庾老夫人如此。

馮婉咬了咬牙,隻能把臉轉向王恂說道:“三爺,我知你我如今夫妻情分已淡,可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也想想我們的三個兒女,要是此事傳出去,你讓他們以後怎麼辦?祀哥兒明年還要科舉,要是讓彆人知道他有這樣的母親和舅舅,以後陛下怎麼可能會用他?”

“還有珍兒,珠兒,她們可還要嫁人!”

這一句又一句話正中王恂的軟肋,他的確可以不在乎馮婉,就算她現在死在她的麵前,保不準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他卻不能不在乎自己那三個孩子,尤其是王祀,他明年就要參加科舉了,要是如今傳出這樣的事,保不準就連科舉都參加不了。

他不是王慎,沒有爵位可以封蔭給自己的兒子。

不能參加科考,等於斷送了王祀一輩子的前程。

他在朝中這麼多年都沒什麼建樹,如今就等著自己的兒子能夠高中,日後青雲直上,讓他也能跟著受人尊敬。想到這,王恂心中是又氣又怒,口中更是罵罵咧咧得說道:“你這個蠢婦如今知道為他們著想了?”

“做這些事的時候,你怎麼不替他們考慮下?!”

王恂嘴裡罵個不停,可事情總要解決,咬著牙咽下心裡的這口氣,朝王慎看去。

他生平最不喜歡和自己這個二哥低頭,如今卻隻能求他,心裡不舒服,臉上卻還是得扮作一副懇切的模樣,朝人拱手說道:“二哥,我知道此事讓你生氣了,這個蠢婦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我也生氣。”

“好在嬌嬌沒出事,要不然就連我心中都有愧。”

說到這,他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後才又無可奈何得繼續說道:“可要真把此事傳得出去,不僅祀哥兒他們日後沒了前程,若讓彆人知道,還會讓他人覺得我們兄弟鬩牆、內宅不寧。”

“這於我們王家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說完,王恂是又看了一眼王慎的臉色,緊跟著是又說了一句:“自然,馮家做出這樣的混賬事,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這話剛落——

馮婉便焦急出聲,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衝他說道:“三爺!”

可王恂聽見她出聲,卻隻是冷眼朝她看去,嘴裡低斥道:“你給我閉嘴!”

眼見馮婉住了嘴,王恂才又繼續朝王慎看去,口中是跟著一句:“二哥若放心的話,便把這事交給我,我一定會讓馮家付出應有的代價,隻是請二哥高抬貴手,為祀兒還有珍姐兒他們著想下。”

“他們總歸是無辜的。”

無辜?

王慎耳聽著這話,原先就一直板著的臉色仍舊有些不太好,他們無辜,可他的嬌嬌難道就不無辜了嗎?他的嬌嬌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傷害?

他們無辜,如今不還是好吃好喝好睡,好好待在府裡?

可他的嬌嬌呢?

但凡今日有一絲意外,她就不可能再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了。

今日事發之後,他曾找到秦隨讓他說出今日郊外發生的那些事,那一字一句還在他的耳邊縈繞著,他甚至可以從中描繪出一幅又一幅的畫麵。幾十個黑衣人,還有那些一支又一支的箭羽,甚至其中有一支差點就要了嬌嬌的命。

如今他的弟弟為了那些名聲讓他高抬貴手,說他們無辜?

他們或許的確是無辜的,可錯在他們有這樣一個母親和舅舅!因為他們的存在,他們就算不上無辜!

王慎執拗起來,是誰的話都不聽的。

因此這會即便王恂說儘了話,他也隻是淡淡說道:“我們家裡是什麼模樣,外頭的人能知曉幾分?你說外頭的人會因為此事覺得我們兄弟鬩牆,可隻要你我兄弟二人問心無愧便夠了。還是二弟覺得,我們兄弟真會因為此事生出嫌隙?”

耳聽著這一句,王恂臉色一變,自是忙道:“自然不會。”

王慎聞他所言,便點頭說道:“如此不就好了,隻要你我兄弟二人齊聚一心,外頭的人說什麼,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說完,也不顧王恂的臉色,朝跪在地上的馮婉看去:“此次是馮氏做錯了事,若外頭的人真得因此累及祀哥兒他們,我身為他們的伯父,日後自然也會幫忙多加照看一二。”

“隻是我意已決,馮氏和馮榮既然行錯了事,就該按律處置。”

眼見王恂還要開口,王慎索性淡淡掀起一雙眼簾朝人看去,神色寡淡:“三弟如今站在那兒同我說這些,可今日易地而處,出事的是珍姐兒、珠姐兒,你會如何?”

耳聽著這一番話——

王恂張口就想說話,隻是看著王慎那雙黑漆漆的瞳仁,一時口中的話竟連一個字都吐不出。倘若今日易地而處,做錯事的是二房,他絕對會不管不顧鬨個天翻地覆,最好能讓王慎連成國公的爵位都當不了。

可這些話,他怎麼可能說出來?

眼看著王慎油鹽不進,他的麵色幾經變化,最後咬了咬牙,隻能朝座上的庾老夫人看去,喊道:“母親。”

看著底下的兄弟兩人,庾老夫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她知道王慎的脾氣,知道他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可能再改變,可如今一麵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孫女,一麵又是家中其餘幾個小輩,還有她的祀哥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什麼都難免傷了一方的心。

屋子裡無人說話,便顯得有些安靜,到最後還是王珺見屋中氣氛僵硬,起了身。

崔柔見她突然起身自是一怔,她伸手握住王珺的手,輕聲喊道:“嬌嬌,你要做什麼?”

王珺聞言便輕輕笑了下,她也沒說什麼,隻是握著崔柔的手輕輕拍了一拍,示意無事,眼見眾人看來,她也沒有避讓,一步一步走到屋子中央,正好走到馮婉跪著的邊上停下,而後她看著庾老夫人,柔聲說道:“祖母,就依三叔所言吧。”

這話一落,屋中眾人都愣了下。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王珺,似是意外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王慎更是皺眉道:“嬌嬌,此事你不必管,我會替你要個公道。”他知道嬌嬌的性子,知她是怕家裡人為難,這才會走出來,可是憑什麼?他的嬌嬌也隻是個孩子,憑什麼每回都要她委曲求全?

他以前做得錯事已經夠多了。

如今他隻希望他的嬌嬌能夠幸福順遂。

這次就算真得鬨到和王恂兄弟不睦,他也要替嬌嬌要個公道。

“父親…”

王珺望著他,突然很輕得喊了他一下。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阻攔了王慎心中所有的怒氣,就連後頭的那些話也忘記再說,他隻能怔怔得坐在椅子上,失神得望著她,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嬌嬌的口中,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眼看著王慎麵露震驚,王珺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自打那日知道父親和周慧的事後,她便再也沒有喊過她“父親”,好似是在用一種無形的堅持抗拒著他。可是先前她的父親為了她同三叔針鋒相對,甚至連祖母的情緒也不顧,她以前溫和儒雅的父親頭一次如此執拗,隻是想要為她討一個公道。

她的心裡是感動的。

可如今這樣的情況,她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用一雙溫和的眼睛望著他,口中是柔聲說道:“我知道父親是為了我好,可是三叔說得也沒錯,三哥他們到底是無辜的,何況若是此事傳得出去,難免讓外頭的人對我們王家點頭評足。”

王慎耳聽著這話,抿緊了唇線。

若是此時換做任何人,即便是庾老夫人,他都不會理會。

可如今說這話的,是他的女兒,所以王慎在經曆了一番掙紮後到底還是重新坐了回去,什麼話都沒有說。

王珺見人不再開口便知他是同意了,她也未再看他,隻是與庾老夫人說道:“我心裡對三嬸有恨,可也不能因為三嬸的過錯而怪在彆人的頭上。”

說完這話,她突然垂眸朝馮婉看去,那因為垂下無人瞧見的桃花目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察覺到馮婉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瞳孔輕微縮了一下,才又抬頭看向庾老夫人繼續說道:“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明白小七像誰了。

麻麻戰鬥起來,戰力值根本不輸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