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二更)(1 / 2)

距離蕭無珩離開長安已有三日的光景了, 而距離王禎消失, 卻已經有七日了...

洛陽那處還沒有人送來消息。

好的,壞的,都沒有。

要是平日, 沒有消息,那麼也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可如今——

這樣的氣候,這樣的事,一個人墜河失蹤七日,這絕對不會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偌大的成國公府, 自打知曉這樁事後便再沒了笑聲, 底下的奴仆每日謹言慎行得坐著手頭上的事, 就是怕什麼時候做錯了什麼惹得上頭的主子不快。

至於上頭的那些主子, 也都是一臉神色凝重的樣子。

臨近年關。

外頭都是一副喜氣盈門的模樣,可王家卻一絲喜意都沒有,每個人都在擔憂王禎的事,至少表麵是這樣的。

倒也有不同的。

王珺便是那個“不同”。

她看起來好似沒有絲毫因為王禎的失蹤而生出頹然,以前每日做什麼, 如今還是做什麼,和管事說話,找外頭鋪子裡的掌櫃來問話,甚至還召見回事處的人,讓他們準備年禮一類。

冷靜理智得比庾老夫人這位曆經世事的老人還要厲害。

這幅模樣落在旁人的眼中,免不得是要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平秋閣的丫頭忿忿不平了好幾日, 外頭的人不知道,可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難道還會不知道?

這幾日,郡主每夜雖然還是照著以前的時辰睡,可夜裡翻來覆去的,一看就是沒睡踏實。

如意坐在圓墩上,手裡握著一串絡子,正心不在焉得打著。

她的目光時不時朝倚靠在軟塌上的王珺看去,眼看著榻上女子平靜的麵容,想起先前同八姑娘身邊的丫頭拌嘴,那個死丫頭說得那些話。

心裡起了氣,手裡的動作也就亂了。

好好的一串方勝絡子,如今是半點樣子都沒有了,抿了抿嘴,壓下心頭的躁意重新把幾根埋好的線解開了。

她這番動作——

王珺一個餘光就瞧見了,沒抬頭,繼續翻著手中的賬冊,口中倒是說了一句:“你今日看起來有些心煩意亂。”

耳聽著這話。

如意手裡的動作一頓,跟了王珺這麼多年,縱然沒有連枝那麼了解王珺,可對於自己的主子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還是能夠看得明白的。

或許是察覺出王珺這話隻是普通的一句詢問。

如意醞釀了好一會,到底還是開了口:“這幾日府裡的人總是胡亂說道,今兒個我去廚房的時候和八姑娘身邊的相憐碰到了...”說到這個就生氣,語氣不免也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樣子:“那個死丫頭嘴裡不乾不淨的,看著便讓人生氣。”

“怎麼,沒吵過她?”

王珺翻了一頁手中的賬冊,笑著問道。

聽出王珺話中的笑意時,如意臉上的氣憤一頓,像是整個人都怔住了似得愣愣得朝王珺看去,迎著她含笑的目光,好一會才愣愣得點了點頭。

“既然都吵過她了,你還氣什麼?”

低著頭看賬冊的時間有些久了,王珺放下手中的賬冊,輕輕閉了一會眼睛,而後才同人伸出手,說了一句:“水。”

“啊?”

如意還沒有回過神來,等看到那隻手,才恍然大悟似得應了一聲。把手中的絡子放在一旁的繡簍中,而後是替人倒了一杯溫水,等把水遞到王珺手上的時候,想起先前那幾句話,她才聲音很低得說道:“奴不是因為這個,而是...”

茶盞裡頭還殘留了先前沒有飲儘的蜂蜜,隻是不如先前那麼濃鬱了,味道倒也不錯,就這樣喝了一盞,王珺也沒有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人說道:“我知道。”

眼看著如意抬頭看來。

王珺笑了笑,指腹輕輕磨著茶壁上的紋路,口中是與人說道:“你是為了我,覺得那些人不清不楚就胡亂說道,怕我知曉了生氣。”

“您既然知道,為何不處置他們?”

如意的嘴唇一張一合,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那些不長眼的下賤東西,就該縫了他們的嘴。

笑了笑,把手中的茶盞遞給如意。

而後是趿了鞋子坐起身,打算在屋子裡走動下,活動活動筋骨。一邊走,一邊笑著問如意:“那些人說什麼做什麼,可會影響我什麼?”

不等人答。

她便又說了:“不會。”

“我在意的人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至於那些我不在意的,我又為什麼要去考慮他們在想什麼?”王珺慢慢在屋子裡踱著步,說完前話,待又過了一會,她才繼續說道:“我還有許多事要做,祖母既然把中饋交給了我,我就沒有資格懈怠。”

“何況——”

她也需要忙碌來麻痹自己。

這話,她沒有同如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