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誒……”嚴十七跟著蕭謖站起身,心下老大的不願意,他這還沒說上幾句話呢。
到了蘇慶的院門口,蕭詵在不遠處朝馮蓁高聲喊道:“幺幺。”
馮蓁的眼睛立即一亮,唇角也隨即綻放出一絲笑容,這下可就再沒耐煩心陪著十七郎嘮嗑了,她朝蕭謖兩人說了聲抱歉,就步履歡快地迎著羊毛(蕭詵)去了。
嚴十七在後麵垮下一張臉道:“表哥,剛才我給你使眼色,你看到沒啊?”
蕭謖覷了嚴十七一眼,頗含無奈,到底是誰不會看眼色?
嚴十七心領神會地道:“表哥,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這是長公主府,難道我還能越雷池麼?四處都有人看著呢,我就是……”後麵的話有些肉麻,嚴十七當著蕭謖的麵實在說不出來。他不過就是想多跟馮蓁說兩句話而已,哪怕隻是兩句,也覺得心花怒放。
蕭謖如今隻覺得嚴十七壓根兒不像嚴太尉那老狐狸的種子,再次強調道:“你隻需要和她定親,並不用娶她。”
蕭謖的話音非常低,低得隻有近在身邊的嚴十七才能聽見。可偏巧馮蓁的耳朵卻比尋常人要靈敏許多,她剛一轉身,蕭謖的這句話就傳入了她的耳朵裡,隻見她嘴角學著蕭謖那樣,緩緩地浮起了一絲標準的笑容。
“十七郎,既然來了,不如同我們一道比箭吧。”馮蓁朝嚴十七招了招手。
可憐嚴十七,明知道自己箭術很是尋常,卻又舍不得拒絕馮蓁。
“一起吧,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輸給個小女君麼?”蕭謖道,這句話無疑將嚴十七給逼上了梁山,誰讓他眼神不好呢。
嚴十七之所以硬著頭皮點頭,當然也是因為他覺得,馮蓁一個小女君的箭術再厲害,又能有多強呢?
說嚴十七能文不能武,隻是跟蕭謖等人相比而已,但他祖父官居太尉,曾執掌天下兵權,他的孫子又怎麼會不習騎射,所以嚴十七覺得自己勝馮蓁還是可以的。
“幺幺,你還沒說咱們這場比試的彩頭哩。”蕭詵低聲問馮蓁道,他站在馮蓁左側,用他寬闊的肩膀將其他人投向馮蓁的視線全都隔絕在了他的身側。因為聲音低,所以蕭詵還故意靠近了馮蓁一些,以向旁邊的人展示,他與馮蓁有多親近,就差沒搖頭擺尾地撒泡尿將馮蓁標記為自己的所有物了。
馮蓁也配合著蕭詵壓低聲音道:“若是我贏了,就請殿下答應我一個要求,不過這個要求我現在還沒想到。”
蕭詵立即就意識到,這彩頭對自己實在太有利了,趕緊道:“嗯,那若是孤贏了,幺幺也得答應孤一個請求。”蕭詵可沒敢說是“要求”。
“好啊,那殿下可不許耍賴。”馮蓁明媚地笑道,眼眸裡倒映的可就不是星子了,而仿佛是此刻高掛晴空的耀日,璀璨得叫人幾乎睜不開眼。
“放心吧,孤最大的優點就是說話算話。”蕭詵拍了拍胸口道。
“幺幺,既然咱們要比試,是不是得先擬個彩頭
?”嚴十七不甘寂寞地繞過蕭詵杵在了馮蓁的右側。
蕭詵朝嚴十七看過去,嚴十七當仁不讓地也看了回去,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電閃雷鳴。一個是感覺自己和馮蓁“情投意合”,一個則是感覺自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城陽長公主孫女婿,所以都不肯往後退一步。
馮蓁就跟沒發覺似的,興致勃勃地道:“隻是尋常比試而已,要什麼彩頭?”
蕭詵一聽,臉上就帶起了笑,剛才他和馮蓁約定的彩頭豈非隻是他二人之事?是以蕭詵很想噴嚴十七一臉地說一句,“乾卿底事。”
“沒彩頭可就沒意思了。”三皇子蕭論也來插上了一腳。
馮蓁不想要嚴十七的彩頭,但是蕭論的還是不錯的,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道:“聽聞三殿下的琴聲可引鳳凰,若是我贏了,不知可否請三殿下單獨為我奏一曲?”
奏一支曲子不算什麼稀罕事,可單獨奏一支聽在人的耳朵裡就遐思無限了。
“那若是孤贏了呢?”蕭論笑道。
“自然就是輪到我在殿下跟前獻醜了。”馮蓁可沒有吃了虧的。
“也是單獨的?”蕭論道,這話說得就像是調戲了。
在場聞言之人都皺了皺眉頭,蕭詵已經握起了拳頭,想招呼蕭論一拳。嚴十七皺眉卻是因為馮蓁不該先說“單獨”之語,未免顯得輕佻,所以才會被蕭論如此對待。
馮蓁依舊跟沒事兒人似地笑道:“殿下單獨為我奏一曲,卻是不用回稟皇上和安妃娘娘的,可我若是要單獨給殿下奏一曲,你卻得先跟我外大母說一聲。”
這話回得妙,一語就化解了輕浮的尷尬,嗆得蕭論搖頭擺手道:“那還是算了吧,孤是沒這福氣了,若是孤贏了,那就請蓁女君賞咱們所有人一曲如何?”
“殿下大氣。”馮蓁誇讚蕭論道。
眾人到了靶場,都拿過了自己的弓試了試弦,唯有蕭謖沒動。
蘇慶道:“五殿下不玩一玩兒麼?”
蕭謖瞥了眼馮蓁,“沒彩頭的確沒什麼意思。”
馮蓁笑道:“那正好,五殿下可以給咱們做判官。”
蕭謖不置可否,馮蓁也懶得理他,反正他也隻是不速之客,又沒人邀請他,一隻一毛不拔的肥羊還能指望彆人給他好臉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