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蕭謖亦閉上了眼睛,享用這甜得沁人心脾的粉唇。隻是沒過多久,他就感覺不對勁兒了,睜眼一看,馮蓁果真閉著雙眼睡著了,呼吸均勻而綿長。
蕭謖的臉有些僵硬,兩情繾綣時,一方就這麼睡著了,實在有些叫人挫敗。蕭謖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他知道馮蓁跟他不同。
馮蓁的熱情那就是單純地跟心上人親近的情,不夾雜任何欲0念,就好似嬰孩兒喜歡親昵母親一般。是以,蕭謖也從沒覺得馮蓁是不知廉恥的輕浮,她與他一般,幼時喪母,都缺少了那一份親昵,才會忍不住地想靠近,再靠近。
然則男子又哪兒能與女子完全相同。她沒有欲,可蕭謖有,那麼惡劣地狂囂地想要釋放,卻隻能苦苦壓抑,連手腳都儘量規規矩矩的,就怕克製不住。
女子其實也是有欲的。可蕭謖哪裡知道,馮蓁親近他不過是為了薅羊毛,跟情不情、欲不欲的可是半點兒關係沒有。
蕭謖將馮蓁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垂眸看著馮蓁的睡顏,一直坐到宜人忍不住地進屋來瞅了,他才將馮蓁抱到床榻上,替她將鞋襪除了。
蕭謖走後,宜人輕手輕腳地拉開馮蓁的衣領看了看,然後撫了撫胸口,鬆了口氣,她家女君到底還是有分寸的。宜人這要求也還真不高,跟著馮蓁就沒少提心吊膽的。
馮蓁醒來,蕭謖早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他允諾幫敏文的事兒能不能成。
敏文的事情並不宜擱置太久,知情人都看著呢,而且知情人也實在太多,即便是皇帝,也沒辦法封住那許多人的口。
所以馮蓁知道這事兒拖不久,卻也沒想到那麼快就能解決。
長公主從宮裡回來後,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當晚還破天荒地喝了一壺酒,歎了句,“這五哥兒,城府也太深了。”
馮蓁不明所以,“五殿下怎麼了,外大母?”
長公主笑了笑,“嗬,當年若有人像五哥兒這般給吾父皇出主意,咱們這些公主也就不會挑不著稱心的駙馬了。”
馮蓁的好奇心越發地被引了出來,她上前用手蓋住了長公主的酒杯,“外大母,彆喝了,喝酒傷身,你不如多說話。”
長公主戳戳馮蓁的額頭,“你這丫頭,這下算是稱心了吧?皇帝給敏文和十七郎賜婚了。”
而且是皆大歡喜。
指婚的聖旨裡說十七郎與敏文乃是天作之合,情意相投,所以才特此賜婚。雖說這聖旨扯得有點兒沒邊兒了,但也沒人敢說皇帝不是,情投意合就情投意合吧。
不過敏文並不另建公主府,而是以人媳的身份嫁給十七郎,從此孝順舅姑,一如尋常人婦。
“這什麼意思啊?”馮蓁沒搞明白。
隨著賜婚的旨意而下的,還有一道升遷之旨。嚴十七被任命為議郎,屬光祿勳,開始為皇帝謀事,做得好的話那就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了,他又是敏文公主的駙馬,豈非將是鐵板釘釘的近臣
?
“不是說駙馬不得在朝為官麼?”馮蓁抬頭問長公主。曆來駙馬都是隻有散官加封,享受朝廷俸祿而已,但並不會有實職。
長公主道:“敏文也算求仁得仁。從她開始將來的公主出嫁便隻有封號,而無封地,領公主的俸祿,不再另建公主府,她算是徹徹底底的嚴家人了,將來也是入嚴家祖墳。如此駙馬自然可以在朝為官,公主們享福的日子可算是來了。”
於是乎,華朝從敏文之後,天家公主可就不愁嫁了,不僅不會再妨礙駙馬前途,若是寵妃之女,反而還有助於駙馬。她們也就不用在那些被世家淑女挑剩下的紈絝裡揀選駙馬了。
“這算是好事吧,外大母?”馮蓁問。
長公主淡淡地道了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說公主們不再愁嫁,可天家也再不會出城陽長公主、平陽長公主這樣手握重權,可以參議朝政的公主了。
“外大母你提起五殿下,這事兒跟他有關麼?”馮蓁問。
長公主點點頭,倒是不介意給馮蓁解疑。“原本順妃突然在敏文這事上橫插一手,我還當她是糊塗了,沒想到五哥兒的主意竟然這般大。從此他那些姐妹可都得承他的情了,在皇帝跟前也落得了個友愛手足的印象,真真是一石數鳥。德妃氣得跳腳也沒法子,宮裡的人都看出來了,她是日薄西山了。順妃啊,那才是朝陽。”
眼尾許多褶子的朝陽麼?
馮蓁托著下巴,不知道蕭謖是早就存了這樣的打算,還是應自己所求才想出來的法子。她小啜了一口酒,覺得做女人不能如此自作多情,蕭謖做事,自然是心有謀算的,她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說完蕭謖,長公主看著馮蓁又有些發愁,萬一將來真是蕭謖登基,她反正老得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馮蓁怎麼辦?
“皇帝的意思是,敏文的婚事要儘快辦。等她成親後,你多去嚴府走走,嚴太尉還算教子有方,家中孫輩都還算不錯。”長公主這話就差直接點明了。
不過好在敏文的親事再快,那也總得兩、三個月的功夫來準備,馮蓁這是能拖就拖。
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兒實在有些多,蕭謖突如其來的強行介入,敏文又膽大地扒了嚴十七的褲子,以至於馮蓁好些時日都沒去蔣府了,這日可算是抽出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