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NiHong 愛入膏肓(2 / 2)

惹霓虹 雲拿月 14126 字 3個月前

窗外的煙花停停放放,熱鬨了很長時間,他也一次又一次地在長夜中全身心地投入進那最隱秘的福地。

她沒法說自己是難受還是愉悅,隻覺得冷淡少言的這個人突然變得好凶猛。

中途井佑發來了微信消息催促,問他們怎麼還不見人影。

裴卻在讓她嗚咽的間隙,沉著氣息抽空回了他一句語音:“……不過來了,你自己看。”

她咬著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怕被那邊聽見,全身皮膚都熱成了粉紅色,在搖晃的視野中,隻看見煙花一朵比一朵開得更熱烈。

……

安靜客廳裡突然震動的手機就像救命稻草,趙霓夏猛地拿著起身,背對裴卻,麵向了玻璃牆外傾盆的大雨。

“……喂?”她嗓音有點啞,低低清了清聲,竭力壓下那股紛亂的情緒。

電話再不來,她就要被腦海裡翻滾不停的舊事灼燙得無法呼吸了。

那邊是節目組,編導道:“趙老師,外麵雨小一點了,我們關注了路況,再等一會應該就可以開車。您看今天是乾脆我們整個節目組和您一起在這邊酒店開幾個房間歇一晚,還是等雨再小點送您回家?”

趙霓夏看了眼雨勢,不知不覺確實比先前小了一半,安全第一,她沒催促:“那再等一會看看吧,雨小一點我就回去。如果你們節目組覺得麻煩也可以在酒店歇,我讓我經紀人安排車過來接。”

編導說沒事:“我們節目組也有同事要回家,那就再等半個小時,如果雨還是大的話就以安全第一。”

她道好,暗暗鬆了口氣。

玻璃牆上映照出沙發上裴卻略顯慵懶的修長身影。

或許是剛才不受控地想起了他們第一次那晚,趙霓夏有種說不上來的心虛,隻瞥了一眼,連他有沒有朝這邊看也不敢分辨,就立刻飛快收回了視線。

……

“所以呢?”葉萊在電話那端著急地問。

“什麼所以?”

“然後你就回家了???”她似是不可置信。

趙霓夏端著水杯走在自己的公寓裡,對她的疑問很是不解:“不然呢,雨小了我不回家乾什麼?”

“都十二點了哎!反正也下雨,你在他家住多好,這麼好的機會!”葉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夜黑風高,風雨交加,**……大好氣氛怎麼就遇上你這麼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趙霓夏聽得無語:“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在錄節目哎?”

“那又怎麼樣!把鏡頭擋了把麥關了,誰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我就不信他臥室還有鏡頭!這多刺激——”

聽她越說越不像話,趙霓夏臉上忍不住黑線:“……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這人怎麼腦子裡總有那麼多py?

葉萊滿腔不滿,嘖了聲:“我看我們這幾年還是見得少了,我平時沒太盯著你,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修了什麼無情道還是獻祭了情根??這種水平的頂級男明星擺在麵前都能不為所動,我真是服了你!”

趙霓夏喝了口水,吐槽回去:“你少看點亂七八糟的。”

不論葉萊怎麼說,那樣的情況,她都不會在裴卻家留宿。

耽擱在他家的那段時間,他遮上了鏡頭,但麥還開著,事後她都沒忘跟節目組說了一聲,讓他們把沒畫麵之後的收音剪掉,免得惹出什麼問題。

和葉萊廢話了幾句,不想聽她對她“油鹽不進”的失望點評,趙霓夏果斷掛了電話。

第二次錄製結束,她可以短暫休息幾天。

然而沒一會,周漣的電話打來了。

趙霓夏以為他要說的是試鏡的事,但他一開口卻是道:“你現在空著吧?不忙的話給褚衛錄個祝福視頻唄。”

褚衛就是工作室現今的台柱。

當紅程度在現役年輕男歌手裡,可以說是數一數二。

上次KTV聚會趙霓夏沒見到他,但後來抽空補了一下“同事”們的資料,看過他的照片。

他長得確實挺帥,看起來有點風流,是挺招女生喜歡的類型。

當下一聽要給他錄祝福視頻,她有點詫異:“什麼祝福視頻?過生日嗎?”

“不是。”周漣說,“他現在在錄一檔音綜,流量挺大的,下期剛好有這個環節,都是一個工作室的,露臉的機會不蹭白不蹭,我讓文恬也給他錄了!其它嘉賓應該也是找兩個同公司的藝人或者圈內朋友錄視頻,文恬再加上你,這個數差不多。”

他這麼說了,趙霓夏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應下後,收到他發來的節目消息和祝福語,她找了個光線好的角落支起手機,也沒化妝換衣服特意打扮,就簡單的一身居家造型,素淨著臉,錄了一個簡短的祝福視頻。

錄完發給周漣。

他很快發來一個“OK”手勢。

見沒彆的事了,趙霓夏把手機收起,趿著拖鞋進書房看書。

-

“你看半天書了,還沒看夠?”秦奚翹著腳坐在書房的小沙發上,忍不住出聲乾擾。

對麵沙發上的裴卻抬眸睨了他一眼,隨後,又當作沒聽到,低下頭繼續。

“得。”秦奚見他油鹽不進,認慫,“你繼續看,我自己去廚房找找吃的。”

裴卻巋然不動,仍是一個眼神都沒給。

秦奚嘴上念叨著他毫無待客之道,但其實這樣的相處方式他們雙方都已經習慣了。

認識這麼多年,從裴卻出道紅了,再到他們今朝樂隊被唱片公司簽下,沒有工作安排得空的時候,他總會來裴卻家坐坐——這叫什麼,用他們樂隊成員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全自動式串門”,自己來,餓了自己下廚,吃完自己打掃。

作為保持了這麼多年友誼的朋友,秦奚也一點點親眼見證了裴卻的住所從小居室變成明亮公寓,再到如今的豪華大平層。

屬實是非常勵誌的一個過程。

但因為太過勵誌,並刺激到了他們這種搞樂隊的不富裕選手,秦奚每次來都會毫不客氣地將他家廚房大肆掃蕩一番。

打開冰箱翻找了一通,秦奚拿了一樣吃的。

不一會,裴卻從書房出來倒水喝。

秦奚正要關上冰箱門,瞥見其中空了的那層,忽地想起什麼:“我記得趙霓夏那天來的時候是不是帶了蛋糕?那天我看見冰箱裡有個蛋糕——”

裴卻拿著杯子,回頭淡淡睇了他一眼。

“……你一個人都吃了?”秦奚停頓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那天被招待的時候,他們吃的可全都是外賣。

裴卻沒答,隻看傻子一樣看他:“蛋糕放到現在早就壞了。”

他不依不饒:“那你是放到壞了然後丟了?”

“……”

秦奚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真誠提醒:“咱可是藝人啊卻,高熱量的東西吃太多耽誤上鏡。”

“我每周都去健身房。”裴卻回了他一個眼神,視線緩慢在他身上一掃,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這句話你還是對自己說吧。”

秦奚:“……”

裴卻沒跟他廢話,喝過水,又裝滿一杯,轉身回書房。

秦奚吃著東西跟上去,還在那嘚啵嘚啵念叨。

裴卻沒理會,把杯子放到一邊,將攤開的書合上,打開玻璃門走到書房陽台上。

秦奚大喇喇在沙發坐下,看他背對著自己自顧自地修剪起那一瓶白玫瑰,無語地嘖聲:“你怎麼又改花匠了?好端端的,書房臥室突然又擺這麼多白玫瑰。”

他翹著腳,直接道:“……趙霓夏給你買的是吧?”

裴卻手裡的剪子停了一瞬,隨即又繼續修剪枯萎的枝葉。

“不用猜也知道。”秦奚嘀咕了一聲。

之前來錄綜藝的時候還沒有呢,這回一來就見他客廳裡多了些花,五顏六色鮮豔得很。最常待的書房和臥室更是好,彆的不要,就隻擺上了白玫瑰。

白玫瑰,嗤。

當誰不知道他們那點小情趣……啊不對,秦奚在心裡呸了聲,不能說是情趣,但確實有那麼點不一樣的意義在。

當年他們倆拍那部古偶劇,秦奚去探班了一次。

去之前,趙霓夏和裴卻的CP粉剛去應援過,一人送了他們一大束白玫瑰。

那會子他們的同人文裡好像很流行寫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秦奚也不太懂,就記得那天去慰問他拍戲辛苦,陪裴卻下了戲,去他房間坐了沒一會,他就開始在那擺弄插在瓶裡的白玫瑰。

就像現在這樣。

蹲在陽台上——那個劇組酒店陽台還比他現在這個小多了。

他大概都沒怎麼聽自己說話,就一門心思地給那些開了不知多久,又不知多久後會凋謝的白玫瑰噴水。

秦奚當時坐在那忍不住也吐槽了好一通,念念叨叨間,撿起了從桌上掉落的一張卡片。

那張卡片是CP粉插在話裡的,隻寫了一句英文。

“Loveisfatal?”他念出了聲。

問裴卻,裴卻隻說:“是花語。”

“白玫瑰的花語是這句?你騙我沒文化呢吧?”

裴卻給花噴著水沒理他。

後來,秦奚才知道,那句話是出自他和趙霓夏一篇很有名的同人文,那個叫什麼“冷香木玫瑰”的虛構的花,他們的粉絲給它設定的花語就是“Loveisfatal”。

愛是致命的。

過去多少年了,秦奚還是記得很清楚,尤其是現下看著裴卻如當初一樣侍弄白玫瑰的沉默背影,他覺得他永遠都會想說這幾句,也真的說了。

“裴卻。”

陽台上的身影微微回過頭,秦奚翹著腳,勾起一絲笑,語氣不無感慨,也不無那麼一絲為兄弟悵然的心酸:“你還記得當初我探班,看你蹲陽台澆花的時候說的什麼嗎?”

裴卻沒答,眉眼依舊淡淡,仿佛對他的調侃並不在意。

“那句花語翻得不夠準確,形容兄弟你可真的是差遠了。”

秦奚似笑非笑,搖搖頭。

“它不應該翻作|愛是致命的。”

Loveisfatal。

這分明是——

愛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