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坐在自行車後座的時候，心裡總算舒服了。
雖然待會兒還要繼續拍馬屁，不過這會兒讓人給自己當個司機，也算是賺回來了。
蘇瑜選的是東方飯店。
因為出門早，所以兩人到的時候，飯店裡麵人並不多。蘇瑜趕緊找了個位置，“宋秘書，坐坐坐，我去點菜。”
宋秘書一本正經道，“還是我去吧，讓女同誌請客不像話。”
蘇瑜推著他坐在椅子上，“不不不，這可不行，這是領導給我安排的任務，宋秘書你要是和我搶，我這任務可就完不成了。回去是要受處分的。”
然後趕緊兒去窗口這邊點菜。
窗口的服務員還認識她，看到她和宋秘書來了，一臉親熱，“同誌，你和宋秘書來吃飯啊。”
蘇瑜一臉淡然道，“是啊，這不下班了嗎，過來聚聚。對了，有富強粉嗎？”
“宋秘書來了，必須有啊。我們朱秘書一直給留著呢。”
蘇瑜笑著道，“那行，老規矩，先上菜。”
點了菜，蘇瑜就立馬回到桌子邊上了。宋秘書正襟危坐，一副嚴肅的樣子，“小蘇同誌，你太客氣了，其實說實在的，我平時很少出來吃飯。和小周小高他們也沒出來幾次。每次都是為了談事情。畢竟你知道的，作為乾部，我們要以身作則。”
蘇瑜點頭，“宋秘書，你這作風沒的說的。不愧是乾部同誌中的楷模，我一直敬仰你的大名啊。”
宋秘書挑眉，“你聽誰說的我，小周，還是小高，或者是小朱？小劉？”
蘇瑜掰著手指頭道，“聽了不少人說啊，我這記性不好，記不住，就記住宋秘書你的名字了。”
“……”
蘇瑜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瞧我這高興的都忘了說大事了，宋秘書，我和你說說我們廠裡那個職工房的具體計劃，其實我們那個計劃表上麵的不全麵，那隻是一個概括，還有細節。所謂細節決定成敗嘛，這裡麵的門門道道可多了。”
宋秘書立馬坐直了，“小蘇同誌，請講。”
“就拿我們這個成本預算來說吧，我們十八塊錢一個平方，這個成本是如何算的，如何控製在這個成本之類的。這個講究就多了……”
這些東西都是蘇瑜製定的，這會兒講起來滔滔不絕的。
從成本控製，講到質量監督，工程管理……
飯菜上了桌子，蘇瑜這邊才停下來，然後對著已經聽的一愣一愣的宋秘書道，“宋秘書，吃飯吃飯，吃完咱們繼續講。我聽人說你最喜歡吃紅燒魚了，我心裡可一直記著呢。特地給你點的，一定要吃啊。”
宋秘書此時已經陷入了蘇瑜剛剛談論的知識當中，腦袋裡麵還在回味，聽到蘇瑜的話，這才捏著筷子開始吃魚。
蘇瑜發現他先從魚嘴開始吃，知道這個是個有些講究的人。
才吃了一口，宋秘書就道，“小蘇同誌，剛剛……”
“來來來，吃菜吃菜，彆放冷了。”蘇瑜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用公筷給他夾了大塊的魚頭。
“宋秘書，我最喜歡吃魚頭了，肉嫩，營養價值高。宋秘書，你年紀應該不大吧。”
宋秘書啃著魚頭，“過年就二十四了。”
蘇瑜歎氣，“我比你大了快三歲了。不過咱們也算是差不多在同一個年代出生的。想想過去那段戰火紛飛的日子。咱們能活到新社會，真是不容易。所以我一見著咱們差不多大的，心裡就覺得親切。”
宋秘書想到自己小時候的那段日子……嗯，確實不大愉快。
忍不住感慨，“能長大是挺不容易的。小蘇同誌，你能活到現在，還能懂這麼多東西，就更不容易了。對了，你剛剛還沒講完，咱們繼續。”
蘇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講到哪裡來了？”
宋秘書忍著沒翻白眼，“講到產權差異問題了。”
“哦，對，講到這裡了。宋秘書你說，這在我們以前，哪裡敢想到自家能擁有這麼好的房子啊。彆說產權了，就是租個房子就偷笑了。”
宋秘書：“……”話題又歪了。
蘇瑜感慨，“宋秘書，真的，我心裡特彆激動。我聽說鞋廠啊，服裝廠那邊都想學我們，可是都不敢動。宋秘書你說說，咋能這樣呢，工人等著房子住啊，他們到底在猶豫啥？難道市裡領導會不高興嗎？宋秘書你說，市裡領導對於我們蓋房子的事情會不認可嗎？”
宋秘書剛要說話，突然一愣，然後笑著道，“市裡領導確實為了這次的事情開了個會。”
蘇瑜耳朵支起來了。
“不過我這個職位吧，也不是什麼決策都能了解的。所以小蘇同誌，這個問題我真是不了解。”
“……”蘇瑜往嘴裡塞了個餃子。大口大口的咽下去。然後斬金截鐵道，“宋秘書，我覺得你今天能來我們這邊參加動工儀式，就說明領導是支持我們的，關心我們的。”
宋秘書笑而不語。你猜。
蘇瑜高興的笑，“宋秘書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就知道，市領導是關心我們這些小單位的。誰說我們爹不親娘不愛了，這不有人愛嗎？”
宋秘書：“……”
不知不覺地，你來一句我來一句的，菜也吃完了，飯也吃乾淨了。宋秘書第一次發現吃飯這麼沒滋味。完全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滋味出來了，就顧著說話去了。
關鍵是還沒講完！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下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