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
為什麼記不得自己名字,卻什麼都不說,默默接受他們理所當然叫出來的名字,套上【名為五條悟】、【你即是五條悟】的詛咒?
不願意、不想要,那就說出來啊!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明,為什麼要沉默?
明明我們是你的學生,理應讓你感到開心快樂的那些親近之人。
可是現今,這些本能、下意識的反應,卻對【五條悟】造成了傷害。
若非親耳聽到,虎杖悠仁都不知道,原來【五條悟】心中是這樣的彷徨不安。
是了,他們一直依賴五條悟,覺得五條悟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永遠強大,甚至濾鏡過深,差點把他信奉為神明那樣的存在。
可是沒有人知道,或者是根本沒有想過,五條悟也是人類,他也會有傷心、脆弱的時候,終有一天也會失敗,也會死亡。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把這個觀念也套在了【五條悟】身上,卻不知曉,這樣的想法是何等淺薄無知。對於五條悟和【五條悟】而言,這種觀念,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詛咒”。
若是過於傲慢,過於自大,那麼有一天,他們信賴的五條老師倒下了,他們怎麼哭著、大聲呐喊“把老師還給我!”,卻無法得到一聲反應時,心是會破碎的吧。
那是,為時已晚,力不能及啊。
那樣,也太可怕了。
虎杖悠仁急促地呼吸幾口空氣,他感覺得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我·絕·不·會·再·詛·咒·你,[1]【五條老師】。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也是同樣的心情。
“可惡,好不甘心!”釘崎野薔薇做出咬手帕的姿態,死死盯著巷子裡交流頗有友好、氣氛和諧的兩人。
一年三人組在略微抑鬱了一會兒後,又恢複了往日的狀態,實際上這個發現對他們的影響,可遠比表麵上的平靜還要來得劇烈,隻是他們習慣先藏起情緒罷了。
隻是在這之後的場景,讓三人不禁恰起了檸檬,變得無比心酸。
【五條老師】都沒在我訓練累得躺下時拉起過我。
【五條老師】也沒在我臉臟兮兮的時候拿手帕給我擦臉。
【五條老師】更沒在我受傷的時候幫我清理傷口。
可惡,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一年三人組望著那個臉上浮現出靦腆溫柔笑容的男生,心裡打滿預警感歎號:是需要時刻警惕的勁敵!
“虎杖,你踩到我了!”釘崎野薔薇看著自己原本潔淨,現在已經多了個腳印的鞋麵,狠狠瞪了眼虎杖悠仁。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就在三人在巷子口處你擠我我擠你,互相小聲嗶嗶吐槽的時候,在他們一時忽略的前方,投下了一片陰影。
熟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們幾個在做什麼?”
一年三人組僵硬地抬起頭來,目光與他們跟蹤偷窺的正主對視上。
虎杖悠仁尷尬地撓了撓頭:“啊哈哈哈,那個,【五條老師】,你聽我解釋。”
“我們沒有在跟蹤你,也沒有在偷窺你,隻是巧合的碰到了,你們說對吧,伏黑,釘崎。”
伏黑惠、釘崎野薔薇:……虎杖這個大笨蛋!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而他們看到的這起事件中,被人霸淩的弱氣男生,留著遮眼發的吉野順平,也從【五條悟】身後,像一隻小倉鼠一樣探出頭來,一臉警惕地問道:“等等,真的沒關係嗎,他們看上去不像什麼好人啊。”
矢澤遙鬥看著一臉寫著“我看到了全程”、“腦補劇情進行時”的一年三人組,可疑地停頓了下,才繼續說道:“沒關係的,忘記介紹了,我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老師,這幾個是我的學生。”
“你好啊,這位小哥,我是虎杖悠仁,是學校裡的一年級學生!”虎杖悠仁臉上露出一個爽朗活潑的笑容,舉起手來打招呼道。
其他兩人也陸陸續續介紹了自己,見此,吉野順平也鬆了口氣,不再警惕。
說實話,正常的學生哪裡會做出跟蹤狂這種變態行為啊。
“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是神學或者佛學的那種嗎?”吉野順平好奇地問道。
如果真的是,那真的看不出來啊,這幾個人真的一點都不像電視劇電影裡的那些僧侶教徒。
“等等,讓我感受下……”掌握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對咒力氣息的感知,在一年三人組裡最為敏銳,“你的身上,存在著咒力。”
“雖然很淺淡,但是你遇到了【五條老師】後,咒力會一天天成長起來的,也就意味著,你能看見詛咒了。”伏黑惠認真地對吉野順平說道。
“欸?詛咒?”吉野順平抓住了對方話裡的重點。
接下來,他被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而那個充斥著死亡與威脅、神秘與詭異的世界,才是真正能夠使得他如魚得水,徜徉其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