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怕傷及這個尚且未知性情的同伴的心,七海建人體貼地沒有明說出對方的名字,隻是用隱晦的話語提示。
七海建人暫時還沒有從五條悟那邊得知一些關於【五條悟】的信息,要知道,他連對方存在這個世界的消息,也還是這幾天五條悟與他聯係後,才知曉的。
這個成熟穩重、一度因為同伴的死,無法直麵咒術師和咒術界的青年,看著對麵的銀發男子遲疑著搖了搖頭,那張與自家魔鬼學長相似,但氣質渾然不同的臉龐上,露出了迷茫之色:“他是誰……我該認識嗎?”
難以置信,這句話會從,高專三年的青春基本上都是和夏油傑、家入硝子他們一起度過的【五條悟】口中說出。
那分明是在他濃烈而又明媚似火的青春時光裡,留下深刻印跡的人啊。
就如灰原雄於七海建人一樣。
正常情況下,【五條悟】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七海建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
即便見慣生死,見慣黑暗與犧牲,七海建人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然而,在咒術界裡,同道而行與歧途分彆,記憶與遺忘,生與死,早已是頻繁到麻木的事情。
咒術師就是狗屎。
表麵上毫無波動,實際內心暗濤洶湧的七海建人暗罵道。
金發的高個男人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沒什麼,隻是覺得那個人很眼熟而已。”
矢澤遙鬥雖然覺得沒那麼簡單,眨了眨眼睛,見對方沒再多說什麼,也沒去在意這個小插曲。
殊不知自己又被安排了一出苦情戲。
三人簡單地清理了下身上,確定衣著整潔,出去不會因為一身血跡嚇到正常人,便一同走出了地下隧道。
虎杖悠仁落後他的老師們半步,跟在後麵。
在地下隧道口處,陽光和陰影相交接的地方,虎杖悠仁望了眼走在前邊的【五條悟】,卻發現對方身上似有紫黑色的咒力盤旋纏繞。
與此同時形成對比的是,【五條悟】在陽光底下幾近透明,像是要消散的身形。
……【五條老師】!!
虎杖悠仁猛地一驚,險些要叫住【五條悟】,可當他快步向前,再次看清時,剛剛的景象,又好似幻覺一般消失了。
是錯覺嗎……
然而,虎杖悠仁心裡平添些許不安,就好像下一秒,【五條悟】就會離開他們身邊,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吉野順平在電影院見到那幕後,雖然一開始確實有點害怕,但他平時本就喜歡獵奇刺激的事情,原本在內心占據上風的恐懼,轉變成了興奮與堅定。
咒術師麵對的,是這樣的一群詛咒,所拯救的,是那些無辜且沒有力量的人類。
這是他所向往、追求的正義。
於是,當幾天後他接到五條悟的電話,被這個隨心所欲、仿佛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後頭被前輩們科普得知他還沒有教師資格證)的老師,拉去開發屬於自己的術式時,吉野順平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術式的開發出乎意料地順利,他很快就上手了,成功召喚出水母外形的式神“澱月”。
咒術師與式神心靈相通、並肩作戰的感覺太過美妙,吉野順平沉浸在這樣的氛圍裡,第一次感受到了自信的滋味。
這就是我的能力嗎?
太不可思議了。
由於吉野順平即將成為咒術高專的一年級學生,未來也是自己的同伴,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也都對他各種講解咒術界的一些常識。
這種與同伴嘻嘻哈哈、愉快聊天的日子,對於吉野順平來說,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伏黑惠這個外表冷酷的少年,對吉野順平這個新同學,在一旁早已明知他性格的釘崎野薔薇和二年級學生們看來,出乎意料地好。
可能是兩人都屬於召喚式神的遠程法師類型的緣故?
釘崎野薔薇有些鬱悶。
伏黑那小子,之前我單獨一人逛街就隻顧著關心虎杖,就沒想過我是個漂亮女孩子會遇到危險,現在好了,新同學一來,我連新同學那種溫聲細語(?)、耐心十足的待遇都沒有。
切,不懂風情的直男,自己單身一輩子去吧!!
因為和伏黑惠的玉犬和脫兔們玩鬨太過,回家一看發現伏黑惠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出現在自己上衣口袋裡,吉野順平也沒多在意,腦子裡想著明天再去高專一趟,再把東西還給伏黑惠,人便走進了客廳。
他打算幫吃飯時喝了酒,醉倒在飯桌上的媽媽收拾碗筷,然而抬頭看到的這一幕,卻讓他目眥儘裂。
“媽媽——!!”
他的母親,手裡正抓著一根散發著強大咒力的手指,在她身後,出現了幾隻麵目猙獰的詛咒。
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