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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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諸伏景光,在七歲那年結識了降穀零後,兩人便是無話不談、心靈相通的好友。
降穀零偏動,性格開朗外向,諸伏景光偏靜,性格溫和細心,性子互補的兩人一旦聯手,就沒有什麼過不了的難關。
而有著成為人民警察,守護霓虹和霓虹子民,捍衛法律與秩序理想的兩人,也一起努力學習,共同度過了小學、國中……就這樣一路到了警校,進而又與鬆田陣平幾人接觸相識。
哪怕畢業後成為公安警察,收到來自上級的命令,潛伏進黑衣組織當臥底,爭取獲得更多關於黑衣組織內部機密的情報,諸伏景光也依舊和降穀零並肩同行。
兩人幾乎是同時獲得代號成為更高級彆的組織成員的。即使在組織裡兩人假裝先前並不認識,隻是在進入組織後,趣味相投而關係相近。威士忌雙人組在組織內也格外耀眼。凡是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成為臨時的任務搭檔,經過兩人手上的任務,不管有多困難,也仍然能夠完美地完成。
後邊化名諸星大的赤井秀一成為第三人,變成威士忌三人組後,他們的名聲便更上一層了。
所向披靡的波本威士忌和蘇格蘭威士忌雙人搭檔,在黑漆漆的烏鴉當中名震一時,直至蘇格蘭威士忌被發現是組織叛徒,來自日/本公安的老鼠,黑麥威士忌將其在廢棄工廠中捕獲清除,蘇格蘭威士忌就此死去,降穀零才同諸伏景光分彆。
然而這一彆,便是隔著生死距離。
諸伏景光成為了降穀零踏遍千山萬水,也無法尋回的身影。
唯有午夜夢回之時,才能透過那載著無儘涼意、無邊月色的夢鄉中,再見到那個黑發貓眼的青年。
無數次在那個血色的夢中驚醒,降穀零看著靜寂的公寓,已經刪去了友人們通訊方式的手機通訊錄,才會真切感悟到,他已經是孤獨一人了。
諸伏景光,這個占據了降穀零二十九年歲裡三分之二時光的人,以一個決絕的方式,在降穀零心頭刻下了永不愈合的深深傷口,碰到會痛,提起會痛,哪怕隻是念及他的名字“Hiro”,也會痛。
所以,當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奇跡發生時,降穀零才會想要不顧一切地去相信,相信諸伏景光真的死而複生,重返人間。
儘管做了血檢和指紋配對,【諸伏景光】身上的舊傷痕跡也都能證明他就是那人,但也並不是百分百可以確認身份的。
以往,倘若不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降穀零絕對不會泄露半點關於他真實身份的信息,他的身後還有他的小組成員們,子民們,還有日本的安全。
降穀零身上牽扯著太多太多。
可那個時候,他已經是一種賭博的心態了,若是賭贏,他至親至愛的友人,停留在舊日時光記憶中的幼馴染,便可以回到他身邊。
如果賭輸,所想的那些借口也都不起作用,他不過是同友人們一起,沉眠於黑暗當中,這也是他身為臥底的宿命所歸。
太不理智的行動,可降穀零的直覺告訴他,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直到友人的那聲“Zero”響起,降穀零出了一身冷汗之餘,無限欣喜湧上心頭——
真的是Hiro,他回來了。
這段時光,仿佛是從上帝手中偷來的,又或者是上帝編織的一個美好幻夢,一個不小心翻身側動,就會從黑甜夢中驚醒,再次回到殘酷冰冷的現實裡。
即使隻有【諸伏景光】回到了降穀零身邊,對於降穀零來說,也已然知足。
降穀零對於【諸伏景光】的一些奇怪舉動,並非沒有察覺。
從風見裕也那裡得知到的,【諸伏景光】在案發現場過於活躍、神秘的行為,同以前相比,太過神奇驚豔的推理能力,就好像他能夠與死者對話,從死者那裡得知凶手和凶手的犯罪行為一樣,還有那些不斷收集而來,霸占公寓空間的小動物們……
【諸伏景光】似乎有著多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然而大體上的品性、行為模式又沒有變化。
降穀零堅持相信科學和唯物主義,在經曆最難以置信的死者複生事件後,他也沒有改變這點。
比起死而複生,他更相信【諸伏景光】經曆了科幻片裡的時空穿梭。比如身邊恰好是時空裂縫那類,將四年前已死的【諸伏景光】吞噬後傳送到現在這個時空,同時因為時空的紊亂,將【諸伏景光】變回了垂死狀態,才能夠被無意中發現對方的降穀零撿回來急救。
降穀零能接受的程度就到這裡了。
至於【諸伏景光】說的那些動物由鬆田陣平、萩原研二等人變成的這個信息,他是半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出於向來的信任,他選擇了忽視【諸伏景光】不對勁的地方。
畢竟死過一回的人,重新回到人世間,性情沒有大變,產生反社會念頭已經好了。不是誰都能像【諸伏景光】那樣,不將死亡時的痛苦放在心上的。
直到今天,家裡的那群平日裡把安室哈羅可憐地排擠到一邊的小動物們,接二連三變成了人,道出他們曾經作為幽靈在降穀零公寓裡飄蕩,還把他日常生活,包括一些涉及隱私的事情和黑曆史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真相,降穀零的三觀才徹底破碎重建。
自然,那些秘密裡也包含了【諸伏景光】能夠看到死者的靈體狀態,利用自己不知怎麼獲得的特殊能力,將幽靈塞入有機生命體體/內,讓他們吸取日月精華就可以變身成人這點。
換個更貼切的話來說,就是在複活他人。
降穀零:“……”
在他苦惱地揉了揉由於接收了巨大信息量,有些發痛的太陽穴,試圖舒緩緊繃的神經時,細心的萩原研二和伊達航發現了【諸伏景光】的失蹤。
不,比起失蹤,更傾向於對方是離家出走,打算一去不回了。
在觀察公寓內【諸伏景光】那個小房間裡的情況後,眾人得出了這個結論。
哪怕【諸伏景光】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但從房間那異樣的收拾程度,清空對方在這裡生活的痕跡,把一切關於他的物品藏在衣櫃和床鋪底層的情況來看,便是如此。
降穀零當場拿出手機,緊急聯係相當好用的下屬兼工具人的風見裕也,一路開著車,根據監控錄像裡【諸伏景光】時有時無的行蹤走,才趕上了壽司店內發生的緊急事件。
降穀零無法不對【諸伏景光】漠視自己生命,自輕自毀的行為感到生氣。
然而比起憤怒,更多的是悲傷和恐懼。
現在,逝去的友人們在【諸伏景光】的幫助下,也都已經回到了降穀零的身邊。
哪怕知道,屬於自己這個時空裡的幼馴染是剛剛才從起司貓變成人的諸伏景光,降穀零也沒有絲毫想要放棄另一個【諸伏景光】的想法。
雙倍的摯友,雙倍的快樂,更何況一大一小,降穀零既能夠獲得成人版諸伏景光的溫柔照顧,也能和小小的【諸伏景光】貼貼,rua頭發揉臉蛋,這難道不夠美好嗎。
降穀零做夢都能笑醒好吧。
都已經是成熟的成年人了,他全都要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