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直接氣跑了。
他原本還想跑去烏庫瑪嬤和皇瑪嬤那邊訴訴苦,沒想到半路上就被徐嬤嬤逮了個正著,揪回去送給宜妃。
宜妃端坐在上首。
直到胤禟進來請安以後,她也沒給一個好臉色,虎著臉惡狠狠地瞪著他。
胤禟眨巴眨巴眼。
他瞧著尤為純潔無瑕天真可愛,但是宜妃覺得胤禟純粹就是外表看著是個小可愛,內裡藏著一個小壞蛋。
她沒好氣的揪住胤禟的胖臉蛋:“你說說你!這兩天你汗阿瑪心煩的很,彆老去惹皇上生氣知不知道?”
“兒臣才沒有惹汗阿瑪生氣!兒臣是在幫汗阿瑪。”胤禟不樂意的抱怨著,他鼓著臉頰:“而且汗阿瑪還小家子氣!”
“……?”
“剛才吃排骨汗阿瑪故意在兒臣麵前嗷嗚嗷嗚吃,一塊都不給兒臣!”胤禟越想越是氣憤:“兒臣覺得應該都給汗阿瑪吃番薯——”
“瞎胡鬨!”宜妃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她另外一隻手也捏住胤禟的胖臉蛋往兩邊扯:“你可彆忘了,上一回你們吃番薯吃得放了多少……嗯?那多少不雅觀!萬一皇上在大臣們麵前,你想想你還要不要你的屁股蛋兒了。”
“汗阿瑪要擔心他的才對。”胤禟咕噥著。
“……”宜妃又好氣又好笑,看著洋洋得意的胤禟隻覺得腦勺疼,她隻好扯開話題:“反正皇上最近為了內務府之事心煩得很,你不準讓你汗阿瑪不高興,知不知道?”
“知道啦……”胤禟趕緊應聲。
宜妃鬆開手才讓他鬆了口氣,一邊揉著胖臉蛋一邊警惕的往後挪了幾步,生怕額娘再來揉搓自己的臉蛋。
萬一越拉越長怎麼辦?越拉越大怎麼辦?
胤禟日後想變成和大哥一樣棱角分明,相貌堂堂的,要不就像二哥一般麵如冠玉,高貴清華的,可不想和皇叔一樣變成一張大餅臉。
胖乎乎的恭親王常寧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就連鼻涕都飛了出去,惹來身邊宗室朝臣們嫌棄的低呼聲。他一臉尷尬的擦了一把鼻子,又告了罪去耳房裡漱口洗臉了下,心裡暗暗琢磨是誰又在背地裡罵自己。
想來想去。
恭親王常寧覺得最有可能就是那幫子內務府的奴才,他喝了一口熱茶氣勢洶洶的回到桌前處理剩下的賬冊。
可惡的狗奴才。
害本王加班加點通宵達旦乾活居然還敢背後罵本王!
內務府包衣要聽見恭親王常寧的話語。
他們非得當場爆哭。不過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光是今日被抄家的內務府包衣人家就有近二十戶,涉及近三百餘人。
這些曾經腰纏萬貫,富貴逼人的官員一夕之間被打入穀底。他們的家眷子女更是茫然失措,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被連成一串從府邸裡拖出來,跌跌撞撞的在老百姓詫異的目光中走在街頭。
“這不是烏雅氏的三公子?”
路邊一名小販驚訝的低呼一聲:“他平時可是說自己是皇親國戚啊?”
“什麼皇親國戚不過是個包衣奴才!”
“還有那邊的徐察氏……”
“得了得了你看看,那邊還有三墩裡的兆巴裡氏的公子哥?昨兒個還在戲院裡花了五千兩白銀請了最有名的……?”另外一人眼尖,指著躲在中間的一人就高聲喊著。
“這可咋回事?這些人怎麼都被抓了?”這番景象走到哪裡都惹來圍觀老百姓們驚疑不定的目光和絡繹不絕的討論聲。
這些過去的公子哥兒深深垂著頭掩著麵,生怕被彆人察覺到他們的身份。
倒是騎著馬押送他們的侍衛冷笑一聲。
他早就看不慣這些比公子哥更像公子哥的包衣們了,拿起馬鞭就是耍了個花:“現在倒是臉紅了,貪汙受賄的時候怎麼不臉紅?”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先前還滿臉困惑的老百姓們瞬間群情激奮。
“原來是貪來的錢!”
“好家夥!我說他們家哪來那麼多錢!”
“狗貪官!”
“活該!去死!”
臭雞蛋爛菜心從四麵八方砸到那些內務府包衣的身上,這些還身著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們哪裡受過這般的待遇,一個個聞著身上的臭味恨不得一頭撞死得了!
“現在就想死了?”
一名順天府的衙役呸了口唾沫,手上的棍子重重打在多多少少的一人身上:“日後還有的是你們的苦頭吃呢!”
“我姐姐是宮裡的德妃娘娘!”少年憤怒的大吼著。可這平素足以讓人側目的身份現在隻引來了劈頭蓋臉的臭雞蛋。少年帶著哭腔大聲喊著:“我姐姐,姐姐一定會讓人把你們的頭都砍了!”
侍衛嗤笑了聲。
他憐憫的瞥了眼那名眼裡冒著火苗的烏雅氏少年,無趣的聳了聳肩。
皇上震怒。
居然是不管不顧萬壽節即將到來而大動乾戈,而其中頭一批被處置的自然是最讓皇上勃然大怒的。與其想讓德妃娘娘救他們,倒不如期盼德妃娘娘能保住自己呢!
侍衛懶洋洋的大手一揮:“把他們押入大牢。”
早就不受其煩的衙役們大聲應是,不顧這些公子哥們的呼喊聲,強行拖拽著把他們押入大牢。
京城裡亂糟糟的景象也無人得知。
農莊裡胤禟坐在高背椅子裡,甩著兩隻小腳丫,唉聲歎氣著。
他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吵得正在翻看事宜的宜妃眉心直跳。她歎了口氣揮手讓宮人退下,轉過頭盯著胤禟:“你這唉聲歎氣的做什麼?是不是想吃點心?還是想出去玩?藍貓在屋子裡呢!”
說到貓貓,貓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