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立刻手忙腳亂地換衣服,還好這位大小姐平日裡練武,衣服款式大都不複雜,研究研究還能搞得定。
如果現在的情節是這裡的話,那她是必須要去一趟的。
舒晚對於這塊還記得很清楚,是因為它是一個小情節點。易沉瀾被她爹罰了一百刑鞭,卻沒有治療過,所以雙腿一直都沒有養好,日後走起路來就有些跛,為此他得到了不少惡意與嘲笑。
想到這裡舒晚都有點愧疚了,易沉瀾會這麼慘,都是她給他編的。
“阿揚師兄,那個……阿瀾師兄不是住在驚桐閣嗎?你怎麼帶我往山上走了?”舒晚迅速地收拾完畢,跟著江揚走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們身處的終山派是中的重要地點,各種細節都是舒晚編出來的,複雜一點的地方她還畫了草圖標注。終山派這個門派就建在破塵山山腳,就算舒晚不知道驚桐閣在哪,但能確定肯定不會在山上。
江揚“哦”了一聲:“阿瀾不在驚桐閣,昨天師父罰了他以後,就命人把他帶到山中的水牢裡了。”
舒晚心裡一咯噔,搓了搓手指心虛地沒接話。當時她寫這裡時專注於男主江揚的成長線,等易沉瀾再出場時她用一句“刑傷留下了病根,導致他走起路來有點跛”一筆帶過了。
現在想想,本就重傷了雙腿,又在冰冷的水牢裡呆了不知多久,還能活著就已經很頑強了。
“小師妹,我覺得其實阿瀾也沒犯什麼大錯,不知道師父為什麼每次罰他都罰的這麼重。”
江揚看舒晚一直沒說話,苦惱地歎了口氣,“一切的錯都是他爹犯下的,就算要償還,也總該慢慢來啊。”
舒晚略微驚訝地看了江揚一眼,不是,這是她筆下那個善良正義的男主嗎?怎麼說話……有點綠茶啊?
她跟著江揚踏進水牢的大門,有點不高興地小聲嘟囔:“這時候的易沉瀾哪是沒犯什麼大錯啊,他分明一點錯事都沒有做過啊,我就是作者,我能不知道嗎……”
“啊?晚晚你說什麼?”江揚沒聽清,回過頭問了一句。
舒晚卻沒理他,她的目光和心思都被眼前水牢中央的男子吸引過去了。
水波光影中,那個男子被鐵製鐐銬吊著雙手囚於中央,身上斑駁的血跡染紅了青衫,腰部以下全部浸在冰冷的水裡,平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舒晚看著眼前男子清雅出塵的容顏,一下記起了昨夜紛亂的夢,最後那個帶著解脫一般的目光望過來的男人,竟和他長的一模一樣。
隻是現在的他還年輕了許多。
舒晚往前走了兩步,這就是她筆下的反派男二?長的也未免太好看了吧……不對,現在不是嗑顏值的時候,這裡又陰又寒,他看著傷重,得趕緊把人帶出去再說。
舒晚彎腰去碰了一下水,冰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扭頭看江揚:“阿揚師兄,我去把阿瀾師兄帶過來,你在邊上接應一下。”跟江揚不熟,舒晚不好意思直接要求人家下水。
江揚有點驚訝:“啊?晚晚,你要把阿瀾放出來啊?”
這回舒晚有點懵了,不是他說很擔心易沉瀾要來看看他嗎?難道不是把他帶出去?就隻是來“看看”?
舒晚想到自己書中前期時,易沉瀾對江揚這個師兄很是尊敬,畢竟江揚對易沉瀾不像其他人一樣敵意那麼重,甚至偶有照顧。但舒晚多數都是在刻畫江揚的成長,對於他照拂易沉瀾的事情隻有寥寥數筆,為的還是體現江揚的善良和不拘小節。
現在想想,僅僅是過來“看看”這樣的照顧都讓易沉瀾心存恩義,還在後期時屢次放過江揚的挑釁饒他性命,她的反派真是怎麼看怎麼招人疼,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她肯定不這麼下死手虐人家了。
再看看自己這個男主,舒晚有點一言難儘:“阿瀾師兄傷得這麼重,不趕緊治療會留病根的,你剛才不是還說很擔心他嗎?”
“可是……要是師父知道了……”
“我爹知道也不怕,反正是我放的人。”舒晚抓著衣擺跳下了水,被冰水一激,她雙腿頓時感覺又麻又痛。
呆一秒她都受不了,易沉瀾竟然在這裡呆了一夜。
而且在她的書中,易沉瀾關在這裡絕對不止一夜。
舒晚心裡發虛,從小到大她都是個乖孩子,從來沒欺負過任何人。此刻看著水牢裡昏迷的美人,愧疚的心情又忍不住翻了上來。
她沒有易沉瀾高,才過他腰部的水已經漫至自己的胸口。舒晚艱難地走到易沉瀾身邊,費力去夠他手上的鐐銬,打算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斬斷它。
但由於舒晚太冷了,捏住鐐銬的手不免力氣大了些,還不等她拔出匕首,這副鐵拷就被她不小心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