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江揚在外麵,書中的視角是跟著他走的,所以舒晚也不知終山派會發生什麼。所幸舒戚忙的很,沒工夫想法子折騰易沉瀾,他們二人平平安安地練了一個月的武功。
然而江揚一回來,舒晚就又緊張起來了。
江揚是野猴子人設,平日裡活潑好動,滿山亂竄。尤其出了山一次,見過了外麵的好風光,回來後更是整天的待不住,結果他玩著玩著就闖了禍。
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小心放出了關在後山禁地的囚犯——易衡的手下,史天磊。
這位大哥是個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的莽夫,加之被囚禁多年,已經是個半瘋了。他一被放出來就發了瘋似的找他家少主,一路殺了終山派不少弟子,直殺到舒戚麵前,要他交出他家少主。
舒戚便問他,你怎麼會逃出來的?
這位大哥驕傲地回答,自然是我家少主放我出來的,他的聲音與我主人年輕時一模一樣!
眾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易沉瀾身上。
舒戚心裡當即咯噔一下,時隔多年,有幸見過易衡、聽過他聲音的人大都不在場,便是在場,也幾乎不記得他的聲音了。
但舒戚不會忘,他當即便知道是誰放出了史天磊。
可他不能暴露江揚,若是如此,自己換子之事也會大白於天下,接著便英名掃地了。所幸易沉瀾每日獨來獨往,誰也不知他的行蹤,舒戚心念一轉,趁易沉瀾開口之前,狠狠一掌拍在他胸口,登時將他打成重傷,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隨後憤怒的史天磊被終山派高手連手殺死,重傷的易沉瀾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更彆說治療了,直接被扔去了水牢裡囚禁了一年多。
這一年,就是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善待、怎樣努力都不會洗掉彆人對他血脈那恨之入骨的厭惡,是他黑化的開端。
舒晚看著眼前的江揚,他無意放出史天磊這件事,就是在他從烏川穀回來後發生的。她不知道具體日期,可她知道那是一個陰雨天。
“小師妹?晚晚?你在發什麼呆呢?”
“啊?哦,”舒晚回過神來,“你突然出現,我沒反應過來。阿揚師兄,這一趟怎麼樣?外麵好玩麼?”
“何止是好玩,”江揚大笑道,“出去了才知道每日在破塵山上轉來轉去其實無聊透了。外麵有湖海,可以劃船捕魚,街巷也熱鬨,晚上還有廟會,可有趣了。晚晚,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看!”
舒晚的好奇點卻在彆的上麵:“阿揚師兄,你見過那個烏川穀穀主了,她怎麼樣?是不是特彆美?”
江揚瞄了瞄舒晚,神色好像有一點心虛,“她……就那樣吧。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我沒注意看她,想來是比不上師妹你的。”
咦?這是什麼回答,自己明明想聽他講講筆下女主的長相,他卻說——很普通?怎麼可能!自己明明廢了超級多的筆墨去描述女主是怎樣美若天仙的!
算了,有機會她自己看就是了,“好吧,阿揚師兄,這麼晚了你是不是還要去拜會我爹?那我先回去了?”
“哦,好。”江揚撓撓頭,不知道為什麼小師妹似乎對他熱情不高。
這麼晚了也許是累了,江揚很快就不想了,揮手作彆,“我去和師父請個安,晚晚你早些休息啊!”
……
舒晚心裡裝了事,一晚上並沒有睡好。早上她爬起來,看著外麵的綿綿陰雨,露出了一個鬥誌昂揚的表情。
她不知道哪一場雨天是她劇情發生的時候,那麼每一場雨天都將是她的戰場!
舒晚匆匆打了傘往外走,她已經想好了,要避免易沉瀾被冤枉,首先要給他做不在場證明,保證史天磊絕對沒可能是他放出去的;其次為了他不被打傷,史天磊出現在舒戚麵前時,他不能恰巧地待在舒戚身邊。
不在場證明的證人光她一個是不夠的,必須再來一個說話分量夠足的。像宋安之這樣的又絕對不會幫易沉瀾,合適的人選挑來挑去,也就隻有那一個人了。
“晚晚,我們今天不練武麼?你這麼帶我往這邊走啊?”易沉瀾看了一眼舒晚,不動聲色地將傘往她那邊斜了斜。
“阿瀾師兄,我們今日休息一天,去找周師叔學學醫術好不好?”雨幕裡,舒晚嬌美的麵容更加皎潔,望過來時,清澈的雙眼清新可愛,一塵不染的乾淨。
易沉瀾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頓了下,挪開眼目視前方,似乎很認真地看路,“……為什麼突然想要學醫術?”
“啊呀就是學學,涉獵一下,不是要很大成就那種的學學,”舒晚嘿嘿笑了幾聲,“我們以後行走江湖,肯定會有個小病小災的,一定要學會給自己治病。假設——假設不小心掉到山穀裡摔斷了腿,還什麼也不會,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那多慘啊,對吧。”
顯然易沉瀾和她的重點不一樣:“你不會掉到山穀裡摔斷腿的。”
他抿了抿嘴,“不要說這樣的假設。”
“哦……反正、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技多不壓身。”
易沉瀾目光含笑望著她,“嗯。慢一點走,不要把鞋子弄濕了。”
他們帶著一身微涼的霧氣進入周遠的院子時,周遠正捏著幾根金針眯著眼睛往自己身上紮。看他們來了,他既不驚訝也不喜悅,一點表情也沒有:“你們來乾啥。”
舒晚討好地一笑:“周師叔,我們想跟您學一點醫術。”
易沉瀾也看向周遠,待看清楚時,他忽然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