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再次相見(1 / 2)

“彆輕舉妄動, ”身後的人聲音壓的極低,似乎將易沉瀾的心思拿捏的很準,他飛快的又跟了一句, “不然傷到的還是晚晚。”

易沉瀾回過頭去, 看到了打扮得灰撲撲的周遠,他的易容術十分拙劣,比之方南丹是天上地下,甚至就連舒晚也比不得。他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貼了一下巴的絡腮胡, 雖說倒也有點隱蔽作用。

“晚晚怎麼了?”易沉瀾聽見自己聲音低啞的傳出來,問完之後, 他屏住呼吸, 目不轉睛的看著周遠。

周遠小心的四處瞄了瞄, 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才壓低聲音道,“她的記憶被封住了, 根本不記得你。你如果突然衝出來把她帶走,隻怕她會驚慌失措,也不會跟你走的。”

“她的記憶被封了……”易沉瀾喃喃的重複道。

他的目光像刀一樣落在了周遠身上,語氣極輕, “她失憶了,可是你的手筆?”

“是不是我的手筆又怎麼樣?你這小子, 還要殺了我不成?”周遠淡淡的說道,“我來告訴你這事,還不是怕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衝進去, 碰死在門主布下的天羅地網中。豈不冤枉?”

“再說, 你又憑什麼把晚晚帶走?讓她繼續沒名沒份的跟著你?這丫頭成天腦子裡不裝事兒, 什麼也不懂,你當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什麼都不懂?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知道你已經站在了門主的對立麵,卻把他的女兒勾住了。若是心中打的什麼壞主意,豈不是害了晚晚一輩子嗎?”

“你動手的時候,叫她受苦了嗎?”易沉瀾低聲問道,他的語氣很涼,不帶任何感情,冰冷的像是隨時都會要了周遠的命。

“我當然不會讓她受苦,你以為我不心疼晚晚嗎?”

易沉瀾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望著周遠的眼睛,狠厲與冰冷、掙紮與猶疑的神色在他眸中閃現,最終,他沉聲說道,“我不會殺你,我知道晚晚一向敬重你。失憶了……又怎麼樣?你覺得我會就此轉身離去嗎?”

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易沉瀾怔怔的想著——流言蜚語,萬人阻擋,失去記憶,這些他通通不在乎,天上地下,他隻要晚晚。

他一定會把她帶走。

隻要晚晚好端端的,沒有受到傷害,失去記憶他也可以不在乎,等再次見到她時,他便告訴她,自己就是她的夫君。反正她失了憶,什麼也不記得了不是麼?

易沉瀾的眸心沁出一絲血色,他會將晚晚帶走,但不是現在,周遠說的沒有錯,如果晚晚失去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的話,此刻他突然出現將她強行帶走,隻會讓她害怕自己。

既然是“初次”見麵,他必然要給晚晚留下一個好印象的,總不能做一個強擄人走的強盜。

……

武林大會總共會開三天,今晚這場是武林大會初試,並沒有進行太久,隻是切磋一番活躍氣氛。戌時過半,舒戚便安排眾人歇息下來,一切安頓好後,他獨自一人去了舒晚房間。

舒戚敲了敲門,聽到裡邊的應聲,便推門走了進去。

“晚晚,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歇息?”舒戚走進來,看見舒晚坐在屋內的桌子旁,還是剛才那副打扮。

舒晚起身行禮,笑道,爹爹,我還不累,今天想晚一些睡。您怎麼突然過來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也沒什麼大事,”舒戚上下打量了一遍舒晚,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爹爹隻是過來與你商議一下你與阿揚的婚事。晚晚,你受傷昏迷已久,這段時間,阿揚在外邊闖蕩江湖,結識了一位女俠。前些日子他與我提出了要與你解除婚約的事,爹爹過來問問你的意思。”

舒晚垂眸細細思索了片刻,放在桌下的雙手有些緊張的絞在一起。半晌,她揚起一個笑臉,神色有些嬌蠻的說道,“阿揚師兄與我有婚約在身,卻去撩撥江湖上彆的女子。聽爹爹的意思,似乎他們二人兩情相悅是麼?可是阿揚師兄這樣做,對於我來說倒有些不公平。我也沒有什麼彆的想法,全憑爹爹做主罷了。”

舒戚的神色有些鬆動,他微微笑了出來,笑意比剛才帶了幾分真實,“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天生便合該如此驕傲。不錯,阿揚這小子雖說是我師兄的遺孤,我素來心疼他,但不是事事都可縱著他。如今把他寵的越發無法無天,連婚約都想撕毀,我是萬萬不可答應的。”

“晚晚,你什麼都好,隻是看人的眼光還是差了些,”舒戚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低低歎了一聲,“女兒家要找一個如意郎君,要讓他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才好。若你身陷險境,他卻不聞不問,豈非所托非人?不過你放心,爹爹向你保證,有我給你撐腰,阿揚絕不敢如此。”

舒晚立刻露出了一個嬌軟的微笑:“我知道的,爹爹一向疼我,必定會為我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那我明日便開始著手準備你們的婚事,你們兩個如今也大了,這事情也該提上議程了,”舒戚慈祥的笑道,神色中卻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期待,“明日正是武林大會最精彩的一日,正好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門派都齊聚於此,我便趁這個機會先將你們訂婚之事詔告武林,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但憑爹爹做主。”舒晚微微垂下頭去,似乎是在害羞。

……

此刻易沉瀾又出現在了昨日他曾來過的“舒晚”的房門外。

他不知何時摘下了□□,那張清雅出塵的臉俊美異常,在月色下更顯得風華絕代。易沉瀾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框,便麵無表情的等待著裡邊的回應。

“誰呀?”沒過多久,裡邊的女子過來開了門,卻在見到易沉瀾麵容的一刻微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原來你長這個模樣,這般英俊,可比昨天見到的時候好看太多了。如果你昨天就用這張臉來見我,也許我說話會溫柔一些,免得刺痛了你的心。”

易沉瀾沒有接話,抬腳向屋內走了一步。

“哎,你要乾什麼?”女子嬌羞的輕輕抬手,欲迎還拒,“連續兩晚夜探我的閨房,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數?請易山主自重。”

易沉瀾冷冷的露出了一個微笑,終於說出了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我很快要接我心愛之人回家了。”

“哈哈哈……”女子掩唇輕笑,眉目間皆是魅色,她微微挑眉,嬌笑著認真問道,“易山主要接心愛的姑娘回家,怎麼找到我的門上了?莫非你對我一見鐘情,是要來接我的嗎?若真是如此,我倒是立刻可以舍下舒門主,改奔你的懷抱。”

“接她回去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辦。如果不做會讓我如鯁在喉,夙夜難眠。”

易沉瀾的語氣冰冷低沉,叫人聽來忍不住微微顫栗,女子終於察覺有些不對,緩緩地收了笑容,像是本能的感到了危險,慢慢退了幾步:

“易山主有事要辦,便去辦事就是,怎麼找來我的門上?我人微力薄,是幫不上易山主什麼忙的。”

她後退,易沉瀾便緩緩前進,無形的威壓讓對麵的女子終於後知後覺的湧上一絲恐懼。她顫聲問道,“你、你要乾什麼?你忘了嗎?舒門主說過的,你的心愛之人還在他的手中,如果你敢傷害終山派的任何一人,他就會——”

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易沉瀾已經抬手將什麼東西甩向女子的麵頰。

很快的,女子白淨的臉頰出現了變化,一道黑色的斑痕浮現在她的臉上。她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神色痛苦的抓著臉頰,卻叫不出聲音來。

“你不能和她用同一張臉,你是舒戚的女兒,她是我的晚晚,你們不是同一個人,”易沉瀾出手毫不遲疑,唇邊甚至還勾著一絲冰冷的笑意,“我不管你與舒戚有什麼陰謀,但我不允許你用這張臉出去做什麼事,日後再將臟水潑在她的身上。這回有了記號,是人都該分得清你們兩個了。”

……

他在終山派潛伏了幾個時辰,早已經摸清了此刻他要找的人住在哪裡。易沉瀾站在這間小院子的門外,心中竟然迎來了久違的緊張。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目光中已經忍不住染上如水的溫柔。易沉瀾深吸一口氣,沒有敲門,而是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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