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繼續熬糖(2 / 2)

……

易沉瀾坐在舒晚的背後,微蹙著眉,小心的幫她梳理著經脈。他的姿態保護意味極濃,仿佛從後邊半擁著舒晚。

他的內力劃過舒晚破損的經脈,直達受傷的丹田。每劃過一處易沉瀾便覺仿佛是自己的心臟被尖刀劃了一刀。他原本信心滿滿,以為自己練成了絕世武功,便可護舒晚安然無恙,卻不曾想還是讓她受了傷害。

終於,他小心的探到了那枚細小的銀針。易沉瀾呼吸一頓,眉頭擰起來,慢慢的加重力氣,將那枚銀針一點一點往外推去。雪山真氣雖然比烈陽真氣綿柔,但卻更加霸道,易沉瀾生怕弄疼了舒晚,隻得一再小心的放出絲絲縷縷的內力。

隻是易沉瀾再小心,想將那枚暗器取出也是切膚之痛,如何能不疼呢?舒晚的冷汗順著額角慢慢流下,她死死地咬著唇,不敢出聲,怕易沉瀾聽見後必定又會擔憂自責。

不過很快她便感覺到那枚暗器已經快要逼出,舒晚垂眸看見了銀色的光芒一閃,她倏然伸手一下扯出暗器,鬆了口氣低聲道,“阿瀾師兄,沒事了。”

她的語氣聽來有些虛弱,易沉瀾忙不迭扶著她的肩膀,起身轉到她麵前半跪下,他抬手摸了摸舒晚有些蒼白的臉頰,指腹摩挲了一下她下唇淺淺的牙印,心中一片刺痛,柔聲問道:“晚晚……還疼嗎?”

“不疼了,隻要取出來就沒事了,”舒晚隨手將銀針丟在一邊,笑著嚷道,“阿瀾師兄,你不用再擔心我了。你幫我療過傷後,我感覺好多了。周師叔也說過的,隻要有你幫我,我什麼事都不會有。”

易沉瀾微微笑了一下,心事重重的攬過舒晚,將她抱到床上,仔細的幫她掖好被子,注視著她溫聲說道,“晚晚,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他的話語中似乎含有離開之意,舒晚心中一沉,連忙抓住他的手,“阿瀾師兄,你要去哪裡?”

易沉瀾沉默不語,摸了摸她的頭。

“你還是要去終山派嗎?阿瀾師兄你不要過去,武林大會要開三日的,這些高手都不會走。那裡太危險了,我不放心你去,”舒晚緊緊的拉著易沉瀾的手,睜著明亮的眸子擔憂的看著他。

易沉瀾抿緊了唇,深吸了一口氣,眸中劃過了些許痛色,“晚晚,舒戚傷你至此,我怎麼能這樣放過他?”

“可是你也答應過我,你不會再讓自己受傷的,你忘了嗎?”舒晚爬起來,抱住易沉瀾的腰,悶聲說道,“之前你修習雪山招,又想留□□內的烈陽真氣,不管不顧的傷著身體也要練下去。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不知你要偷偷忍受多久?”

“那時我就告訴過你的,你若受了傷,關心你的人會與你一同承受。隻是我沒有說,我會比你更疼的。”

話音一落,舒晚察覺到易沉瀾的身體僵住了,似乎有些微微顫抖。她不由得攬緊了他接著說道,“阿瀾哥哥,心疼心疼我吧,我這麼珍視你,不要讓我看到你受傷好麼。”

易沉瀾伸臂抱住舒晚,輕輕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嘴唇貼在她光潔的肌膚上沒有退去,隻一聲喟歎,“我又何嘗不是。”

“可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舒晚急急的說道,“我們這次下山,你本來是答應過我,要領我去落仙山莊的,現在你都說話不算數,已經忘了麼?我不管,我要去落仙山莊,現在就去。”

說到最後,舒晚竟然耍起無賴來。

“晚晚……”易沉瀾試圖與她溝通。

舒晚很機靈的,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堵住他接下來的話,“阿瀾師兄,我不是要攔著你,無論你要做什麼,也得等我傷徹底好了,可以幫你的時候才可以去做。現在這麼多江湖高手在終山派,去了我們會吃虧的,總之現在不許去。”

易沉瀾無奈的笑了,“晚晚,在你眼裡,莫非我是個瓷人做的嗎?”

“你不是瓷人做的,”舒晚嘿嘿笑道,“你是美玉做的,好不容易落到我手裡,當然要好好嗬護著。”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字裡行間、所思所想儘是保護。易沉瀾被這鋪天蓋地的溫暖砸的手足無措。舒晚看出易沉瀾已經有遲疑,立刻乘勝追擊道,“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偷偷走,我要去落仙山莊,你答應過我的!”

“好,”易沉瀾無奈的應承下來,將元氣十足的舒晚按在床上,再次將被子拉過給她蓋好,“晚晚,一身的傷就彆亂動了,好好歇著。我答應你,先陪你去落仙山莊,然後再回終山派尋仇。”

……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舒戚的臉色漲得通紅,幾乎忘了控製音量,他顫抖著手指著倒在地上的那幾位侍女,就連平時他最倚重的寧雲也中了招。

舒戚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麵孔扭曲到近乎猙獰,他怒意大盛,盯著門口垂眸哭泣的女子斥道:“你是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會搞成這樣?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這晚本來舒戚已經歇下了,卻聽聞外邊門童來傳,說小姐覆著麵紗,說有急事來尋找門主。舒戚心中奇怪,卻還是起來見了,誰知見到的卻是這個替身。

得知易沉瀾竟在這高手雲集的終山派來去自如,還毀了這女子的容貌,著**裸的挑釁讓舒戚幾乎氣到暈厥,他忙不迭趕到舒晚的小院查看,卻發現舒晚已然不見了,隻餘這一地七倒八橫的侍女。

舒戚雙目通紅,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他沒有想到,原本是自己占了上風的這一盤,竟然再次被易沉瀾扳倒了。

在武林大會的時候,易沉瀾不受他的激將,就連他將舒晚領在台上,也不見他衝出來救人。誰知到了晚上,易沉瀾居然會在他布下的層層陷阱中如入無人之境,不僅毀了他這個替身的容貌,還將舒晚帶走了。

舒戚麵色鐵青,緊緊握拳的指節“咯吱”作響,忽然他大叫一聲,一拳捶碎了身旁的那張實木桌子。

正在哭泣的女子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哭了。

“她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還會跟易沉瀾走?為什麼不呼救?”舒戚陰測測的喃喃自語,“莫非周遠騙了我,莫非周遠幫了他她?”

“也……也不見得,”忽然那女子低聲細語的說了一句,她打量著舒戚的神色,聲音越發的低下去,“那個易沉瀾,他毒術是一絕。毀了我的臉,叫我動彈不得,還發不出聲來,想把舒晚帶走,應當不是難事。

“好,好!我那吃裡扒外的女兒,能愛上這魔頭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看封住記憶對她來說根本沒用,她根本不知何為廉恥。”

女子忍受著舒戚的暴怒,等他罵完之後,才低低的問了句,“那門主可有何主意?若青靈能幫上忙,必定會儘心的。”

“你們落仙山莊,是不是有一套特殊的傳信渠道?”舒戚沉默了半響,忽然問道。

青靈立刻答道:“有,您吩咐便是。”

舒戚握了握拳,點點頭,“伺候筆墨。”

他們去了書房,舒戚鋪開信紙,將鎮紙推上去,握著筆直接寫道:“落仙段莊主見信……”

忽然他筆尖一凝,揚手將這紙扯去,臉上浮現出一抹模糊的、意味深長的笑意,那笑容有些奇怪,像是一種得意與篤定。他重新蘸了蘸墨,又在新的紙上慢慢書寫,這次落筆卻頗為曖昧:

“月落見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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